今天算是让我开眼了,第一次来这种很有中华风特色的地方。
而且是在香江这种地方,能看见这种画面更是稀奇。
那栋古建筑前,还有两列穿竹青旗袍的迎宾站在两侧,银线绣的云纹在灯笼下泛着冷光。
我跟着绮罗兰跨过门槛时,穿堂风送来沉水香的气味。
三进院落里人影憧憧,太湖石假山后传来零星的说话声,西府海棠树下飘着粤语交谈的碎片。
西装革履的宾客们举着香槟穿梭在玫瑰园中。
马艺穿着酒红色露背礼服迎上来,目光扫过我脸上的淤青。
“跟人打架了?”她挑眉。
“我说我摔了一跤,你信吗?”
马艺噗呲一笑,“你猜我信不信?”
我没心思搭理她的冷幽默,只是在人群中寻找着有没有让我眼熟的身影。
还真让我看见了几个熟悉的人,都是红门里的人。
左二爷,和他的女儿左小雪。
还有郑新强这狗东西!
绮罗兰已经过去和人交谈了,我在人群中搜寻二哥的身影。
马艺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向我问道:“你看啥呢?”
我这才回过神,笑道:“你爸生日宴会上来的人感觉都挺有排面的啊!”
马艺也很无奈,耸了耸肩道:“每年如此,都习惯了,不过今年更特殊,是我爸六十岁的生日,确实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
她停顿一下,又向我问道:“倒是你,怎么和兰姐一起来的啊?你们关系现在这么好了吗?”
我嗤笑道:“刚刚在坐摆渡车的地方碰见了。”
马艺也没有多问,随即拽着我的手便说:“走,我带你去找我爸,趁现在他还有时间。”
“现在吗?”
“那不然呢?等会儿他要接客,饭局上肯定还要喝酒,你都没时间了。”
我也没再说什么,点头随她去了。
我跟着马艺来到二楼一个房间门口,门口站着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
马艺走到门口抬手敲了敲门:“爸,现在方便进来吗?”
等得到里面的指令后,马艺才轻轻推开门,赶紧又朝我招了招手。
我跟着她走了进去,就看见房间里面,一个身形挺拔,脊背笔直的男人。
他一头银丝般的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儒雅、亲切、风度翩翩。
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的眼睛,不仅炯炯有神,而且目光睿智,洞悉人性。
我突然觉得,有些人的地位是注定的。
马艺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乖乖女的形象,她站在门口开口说道:“爸,这就是江禾,你现在有时间吧?”
他抬起头向我看了过来,轻轻点头,表示我可以进去。
马艺也立马向我使了个眼色,我跟着他走进房间里。
他专注地看着我,主动伸出手握向我。
“小江,你好!我一直听小艺提起你,说你能干对你各种夸奖,小艺这孩子我了解,她可不是随便夸人的。”
他的手,宽大而有力。
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用男人间简单的方式接纳了我。
带着我坐下后,他便递给我一杯茶,然后转头对马艺说道:“小艺,你下去帮我招呼一下客人,我和小江聊聊,一会儿就下来。”
“好,爸你们聊,宾客有我和姐招呼,别担心。”
马艺说完,又给了我一个让我放心的眼神,随后离开了房间。
等房间门关上后,马振涛才慢悠悠地端起一杯茶,浅浅喝了一口,开口道:
“小江今年多少岁?”
“25。”我诚实地回道。
“比小艺大一岁,可是看你蛮成熟的啊!”
我浅笑一声,道:“马叔,我可能就是长得有点着急。”
马振涛又笑呵呵的说道:“我可没觉得你显老,倒是挺精神的。”
他停顿一下,又向我问道:“你和小艺是怎么认识的?别紧张,我们先随便聊聊。”
这可不是随便聊聊。
毕竟他是今天的主角,而且楼下还有这么多宾客等着。
他哪来这么多时间和我闲聊啊!
依我看,他这是在调查我,毕竟我和他女儿走得那么近。
我当然也诚实地回道:“说来挺巧的,是因为刘昌赫的事情,我和马艺结识的。”
具体什么原因我没说,当然我知道他肯定知道。
毕竟刘昌赫是他大女婿,不过是曾经的了。
马振涛轻轻点头,依旧淡定自若的说道:“那小子太不是东西了,他接触我女儿,实际上就是想借我的势,帮他在事业上有所成就……可他把路走窄了。”
我感觉马振涛这话,也是说给我听的。
难道说,他认为我接触马艺也是为了这种原因?
但我没有否认,毕竟确实有这方面因素。
我依旧诚实地说道:“马叔,实不相瞒,我也是因为马艺才有机会跟你接触上,不过对我来说,马艺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这话有两个目的。
一是告诉她,我没有其他想法,也确实是借助了马艺的关系。
二是想让他知道,我对马艺没有任何其他越轨的想法。
马振涛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说:“听小艺说你开了一家物流公司?”
“对的,今天我来找马叔,也是想了解一下在咱们香江,如果想做出口贸易,还有名额吗?”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我说道:“物流这个词可新颖啊!虽然在香江你不是第一个开物流公司的,但却是第一个将物流与运输结合的。”
他停顿了一下,才问:“你想做出口贸易?”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的马叔,目前内陆和香江这边的进出口贸易太复杂了,而且环节太多,以至于原本很便宜的货到了内陆翻十多倍,我想把这价格打下来。”
我这句话其实不该说,毕竟容易得罪人。
更何况,我现在还不清楚马振涛的为人到底如何。
贸然说这种话,是容易出问题的。
但我必须说,因为第一次见他,我必须诚实。
果然,马振涛很是吃惊地看着我,“把价格打下来?你小子挺狠啊!”
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他又喝了口茶,茶杯在茶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你不怕被那些同行报复吗?”
我不屑地笑道:“他们也要有资格来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