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在封印殿这片被紧张肃杀气息填满的战场之上,墨兰周身散发着彻骨寒意,作为刀马旦的她,身姿矫健。
“呼——”
“轰!”
手中长枪如龙蛇舞动,每一次出枪,都伴随着呼啸风声,枪尖划过之处,蓝色的韵纹闪烁,浓郁的水韵之力如汹涌的浪潮层层散开,“簌簌”作响,好似要将整个封印殿都淹没。
“唔……”
马不良双唇紧闭,全神贯注,手中凤笛吹奏出诡异曲调,韵律从笛孔中源源不断地涌出,与他手中毛笔相辅相成。
“笔会青山云作马,笛吹沧海浪为兵!”
刹那间,空中光影交错,一幅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在韵力的勾勒下应运而生。巍峨高山拔地而起,山间云雾缭绕,仿若要冲破封印殿的穹顶。
“轰!”
滔滔江水奔腾不息,水花四溅,“哗哗”之声不绝于耳,带着无尽的压迫感向墨兰涌去。
“你给我受死吧!”
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他复仇的执念与孤注一掷的决绝。
“哼……”
纸柔也不甘示弱,融合了龙笛之力的油纸伞在她手中发挥出惊人的威力。
她身形灵动,如鬼魅般穿梭在战场四周。手中油纸伞开合之间,绽放出金色的光芒,光芒中夹杂着龙笛吹出的神秘音符,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嗤嗤”地刺向墨兰。
“档!”
她时而高高跃起,借着下落之势将伞面狠狠劈下,带起一阵劲风;时而又快速旋转,以伞为盾,抵挡墨兰的反击,伞面上符文闪烁,与墨兰的水韵之力碰撞出耀眼的火花,“滋滋”作响。
墨兰神色冷峻,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冷冷开口:“就凭你们,也想在我面前撒野?简直不自量力!”声音虽冷,但带着几分嘲讽,在封印殿中回荡。
马不良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声吼道:
“墨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这么多年的账,我们一并清算!”
“铮!”
说着,吹奏凤笛的节奏愈发急促,笛声尖锐刺耳,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向墨兰。
“这……”
绒嬷嬷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切,眉头微微皱起,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握紧又松开。
“宗主的伤……”
她的目光在战场上快速游走,试图预判局势,内心满是担忧。
“哼……”
墨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手中长枪舞动得密不透风,水韵之力在枪尖凝聚,化作一道道水刃,精准地斩向马不良勾勒出的山水幻影。
“万韵沉水!”
水刃与幻影碰撞,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激起的韵力波动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变形。
同时,她还要时刻防备纸柔从侧翼或后方发起的突袭,长枪在她手中灵活转动,将纸柔的剑气一一挡下,每一次格挡,都伴随着清脆的“铛铛”声。
纸柔娇喝一声:
“你伤害我师兄的那一刻,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说罢,再次将龙笛之力注入油纸伞,向着墨兰发起更猛烈的攻击。
“唔啊——”
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每一次攻击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脚下的地面都被踏出一个个浅浅的脚印。
“嗯!”
墨兰眼神一凛,手中长枪猛地刺出,一道强劲的水韵之力如蛟龙出海般冲向纸柔。
“不自量力!”
她冷冷吐出四个字,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小心啊!”
千钧一发之际,马不良迅速勾勒出一道韵力屏障,挡在纸柔身前,那道水韵之力撞在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呃啊……”
马不良被这股冲击力震得后退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用手擦了擦嘴角,恶狠狠地盯着墨兰,眼中的杀意更浓了。
“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啊?越打越凶了……”
绒嬷嬷见状,向前快走两步,又猛地停下,脸上满是纠结。
她压低声音喃喃道:“可千万别出事……”
她知道自己贸然插手可能会让局势更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眼睛死死地盯着战场,心也随着战斗的起伏悬到了嗓子眼。
“她们的战斗我插不上手啊!”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演武场内一片狼藉。
“砰砰砰……”
原本庄严肃穆的建筑在强大的力量冲击下摇摇欲坠,雕梁被韵力扯碎,碎木四处飞溅,有的甚至如暗器般呼啸而过;练武器具纷纷扭曲变形,金属碰撞声、砖石崩塌声交织在一起。
“呼额——”
地面千疮百孔,一道道巨大的沟壑仿佛是大地狰狞的伤口,滚烫的气流在坑洼间翻涌。
“呵……”
马不良和芷柔在墨兰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显得岌岌可危。
“不愧是第二的宗主,果然强大呀……”
马不良的衣衫褴褛,几处被水刃划破的地方渗出血迹,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肺部像是被烈火灼烧。
“但想让我认输绝不可能!”
但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拼尽全力,声嘶力竭地喊道:
“师妹,用墨韵的力量来对付墨兰!”
那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在混乱的战场中格外清晰。
“怎么办?真的打得过吗?”
芷柔本就因激烈战斗而绯红的脸颊上,此刻更是布满了汗珠,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
“嗯?好……”
听到师兄的呼喊,她瞬间回头,目光与马不良交汇。
在这短暂的对视中,他们多年的同门情谊和共同的信念在眼神里传递,芷柔用力地点了点头,坚定地回应:“好的,师兄!”
二猫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他们迅速将龙笛和凤笛紧紧插在一起,刹那间,一股神秘而强大的音感之力如沉睡的巨兽苏醒,轰然迸发。
“呜呜呜……”
这股力量起初如低沉的闷雷在空气中震荡,随后越聚越强,化作汹涌的音浪,如同汹涌的海啸,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裹挟着周遭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直直地冲向墨兰。
“接招吧!”
“这份力量……”
墨兰一直冷峻平静的眉头终于染上一抹凝重的皱眉,这是她从战斗开始以来,第一次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股力量的致命威胁,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对,看来只能这样了!”
她迅速将长枪横在身前,双脚稳稳扎地,运起全身的水韵之力,手腕快速抖动,长枪如同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带起的劲风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防御屏障,试图抵挡那强力的冲击波。
“砰!”
然而,这股力量远超她的想象。
当音感之力与墨兰的防御正面碰撞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这声音仿佛要将天地震碎,强大的气浪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周围的建筑残骸被再次掀起,化作粉末消散在空中。
“可恶,韵儿的力量这么强大吗!”
墨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这股力量硬生生地从天花板之上轰了出去。
她的身体在空中不受控制地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沿途撞碎了无数的障碍物,伴随着一阵砖石飞溅,重重地落在广场之上,又随着一段距离滑行,才猛地停下。
“吱吱吱吱……”
长枪与地面剧烈摩擦,擦出大片耀眼的火花,刺耳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太好了,看来有希望了!”
马不良和芷柔相视一眼,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能将世间的一切黑暗都吞噬。
“我们走!”
他们没有丝毫停顿,脚下发力,瞬间朝着墨兰的方向奔去。在广场上,二人稳稳站定,怒视着墨兰。
此刻的他们,虽然满身疲惫、伤痕累累,但气势却丝毫不减。
“呃呃——”
墨兰的气息陡然萎靡,身形晃了晃,脚下一个踉跄。
她的嘴角溢出鲜血,殷红的血珠接连“滴答滴答”落在满是裂痕的地面,迅速裂开,在灰暗的环境中格外刺目。
“嗯?”
墨兰眉头紧蹙,下意识地垂眸看向那滩血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诧异,很快,她便恢复了冷傲。
她缓缓抬手,用衣袖轻轻拭去嘴角血迹,动作间带着一贯的矜贵。
“快来,赶紧到这边在集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众多长老从四面八方匆匆赶来,将马不良和芷柔团团围住。
“哼,身宗内岂容你们放肆!”
这些长老神色冷峻,长袍在风中烈烈作响,周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强大气势。一时间,广场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
“嗯?有趣,太有趣了,都去死吧!”
马不良见状,不但毫无惧意,反而再次露出一抹邪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羁与疯狂。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同样伤痕累累的芷柔,声音低沉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师妹啊,看来这份力量对我们的反噬太大了,直接动用那柄弓箭吧,杀出去!”
“嗯!”
芷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斩钉截铁道:
“好,师兄!即便赔上我俩的性命,今日也要把身宗这毒瘤连根拔掉!”
说罢,她与马不良迅速对视一眼,二猫目光交汇间,心意已然相通。
马不良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今日,便是我们的复仇之时,谁也别想阻拦!”
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波动,发出“嗡嗡”的声响,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他掌心汇聚。
“呃呃……”
芷柔则紧闭双眼,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全力将自身的韵力注入到即将施展的强大招式之中。
她咬紧牙关,低声呢喃:
“师兄,就让身宗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呼……”
刹那间,一只奇异的粉红蝴蝶毫无征兆地闯入战场。
它薄如蝉翼的翅膀,扇动时带着一种梦幻般的节奏,每一次振动都散发出柔和且令人迷醉的光晕,这光晕在空气中晕染开来,仿佛一层无形的薄纱,将整个战场笼罩。
“嗯~”
长老们原本凌厉的攻势瞬间戛然而止,他们的眼神变得迷离空洞,仿佛被抽离了意识,身体也不再听从使唤,僵硬地停在原地。
“呜呜……”
之前还充斥着强大韵力波动和激烈喊杀声的战场,此刻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那蝴蝶振翅时发出的细微“簌簌”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诡异。
“嗯?怎么回……”
墨兰刚从力量交锋的冲击中缓过神,就察觉到了异样,她微微一怔,本能地警惕起来,手中的长枪下意识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尽管先前受了伤,呼吸还有些急促,发丝也凌乱地贴在脸上,但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那只蝴蝶,试图从它身上找出破绽。
“这蝴蝶是什么?”
“这是何种力量?”
她低声自语,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在这寂静的战场上,她的话语如同石子投入深潭,泛起一圈圈不安的涟漪。
“嗯?力量好熟悉呀……”
马不良和芷柔同样面露惊讶之色,两人几乎同时转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
“这蝴蝶来得蹊跷,定有古怪。”
马不良小声说道,声音压得极低,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
他手中的凤笛微微握紧,水韵之力在笛身周围若隐若现,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好,师兄!”
芷柔点了点头,将龙笛抱在怀中,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笛身,目光紧紧锁定那只蝴蝶,眼神中透着警惕与坚定,不敢有丝毫懈怠。
那粉红蝴蝶在众人头顶盘旋了几圈,姿态轻盈,像是在审视着这片战场。
随后,它缓缓落在了战场中央的一块碎石上,那碎石在它的触碰下,竟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扭曲,泛起层层涟漪,一道道奇异的光影闪烁跳跃,仿佛有另一个世界在缓缓开启。
“怎么回事?突然好晕……”
墨兰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脑袋像是被重锤敲击,一阵眩晕。下一秒,她竟置身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中——身宗的花园,曾经她与家人一同漫步的地方。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耳边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她的丈夫正温柔地看着她,向她伸出手,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
“阿兰,别站在那边了,孩子们在等你呢。”
“母亲快来玩呀!”
“母亲不要发呆了,妹妹们有些不高兴了哟!”
“你,你们回来了……”
墨兰的眼眶瞬间湿润,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这份温暖,可指尖却像是触碰到了虚幻的泡影。
“嗯,为什么会在这里?”
马不良和芷柔也被这股神秘力量卷入了不同的幻境。马不良回到了自己年少时潜心作画的小屋,屋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桌上摆满了未完成的画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画纸上,泛着柔和的光。
“这,这些东西是……”
他站在画架前,手中握着画笔,面前的画纸上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山水。
“大家,我又再次的见到你们了……”
芷柔则仿佛回到了初入师门的那一天,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与希望,师傅正微笑着向她招手,师兄师姐们围在她身边,眼神中满是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