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本年带着大哥、三弟也来到医院。
朱家三兄弟虽是农民,但见识超群,谁也没多说话,临走时,朱本年只是劝女儿不要过度伤心,等待结果。
回家路上,三兄弟心情十分沉重。
如今,朱珠大朱瑞在银鼎大酒店后勤部门工作,娶了店里一位服务员做媳妇,由朱珠雄厚的财力支持,朱瑞在市中心买了两座楼房,又把村里的农家大院翻盖成小别墅,朱本年不用干活,安安稳稳的做起寓公。
朱海山、朱江山兄弟两个管理银鼎大厦保安队,老朱家靠着杨见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成为全村羡慕的对象。
看到杨见躺在床上一声不吭,他们心里难过,乡下人说不出什么,更帮不上忙,回家后,也只能让女人去庙里上香许愿,诚心祷告,祈求神仙帮助杨见平平安安度过此劫。
转眼到第六日。
宁百涛来病房探望,看着杨见生机越来越弱,不禁暗暗摇头。
昨晚他夜观天象,杨见命星黯淡,乃大凶之兆。
他本修道之人,看淡生死,喃喃自语道:“今日第六天,明日便是第七天,如果明天之前醒不来,就没什么希望了。”
刘敏听在耳里,黯然神伤。
宁百涛把她叫到外面。
女儿惨淡的面容,他低声说:“敏敏,杨见大概不成了,你要提前做好打算。”
他不得不交出实底:
“和你说,杨见,他得的不是病,而是元神受伤。如果是疾病,凭现在的医疗水平,治好不在话下,但是元神重伤,神游物外,无法归位,很难痊愈。”
刘敏抬起头,眼光充满难以置信的疑问。
这是父亲第一次谈及杨见的病情。
“啊?怎么会这样?元神又怎么会重伤?”
宁百涛叹口气,说道:
“本来,天机不可泄露,我怕对你不利,因此一直不敢让你知道,现在也只能说了。”
“还记得申城郊外的那座小桥上,他遭受的雷击场景吗?”
刘敏当时在场,看得清清楚楚,虽然隔了一年,仍然记忆犹新。
可是与今天有什么关系?
“遭受霹雳而不死,凡人做不到,那是因为杨见是雷星转世。前些日子,他在雷神山选中一块地址,建立雷神庙,庙里供奉的神像,附着他的元神。”
“如今,邵百强用宝贝紫光锤把庙宇打成一片废墟,神像被毁,他元神受伤,所以才弄成现在的样子。这些是我亲眼所见,杨见并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他还有四个神待追随左右。”
刘敏恍然大悟,怪不得最先进的机器也检查不出病因。
转念间,猛抓住父亲的手,“爸,你既然知道病因,就一定有方法救活他,是不是?”
宁百涛一脸无奈,
“他的病无药可医,如果能救的话,我早出手了!”
顿了顿,又说:
“从明天起别来医院了,没必要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浪费功夫。”
刘敏失望的摇摇头,语气很坚决:
“我不能如此薄情,尤其此时此刻。”
“你…”
宁柏涛劝说无效,赌气离开。
刘敏无力的靠在座椅后背上,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刚生下六月,她和杨见有了爱情结晶,他却生死两难。
她在痛苦的边缘徘徊,无法自已。
“杨见,你不要丢下我和六月不管…”
四个女人中,她和杨见交情最浅,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恋,而是在交往中自然而然产生的情意,即所谓的日久生情。
没有经历过高晨晨和骆冰的生死考验,也没有朱珠的深情缠绵,其中一部分是利用杨见报仇的心思。
但她却是第一位为杨见生儿育女的女人。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对男人的情感依赖,便有了质地飞跃。
孩子,把两人紧紧捆绑在一起,如果杨见走了,自己孤苦伶仃,宝宝杨六月也失去父亲…
所以杨见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的所有,无论如何不能失去。
恍恍惚惚,刘敏不知道自己失神多长时间,也不知怎么回到抢救室。
坐到杨见床边,看着他苍白的面孔,双目紧闭。
再次想起女儿,心如刀绞,泪水汨汨而下,落满胸襟。
手摸到脖子上贴身戴着的玉佩,心中没来由的一动,解开扣摘下来,轻轻扳开杨见五指,塞到他手中。
这枚玉佩是当年母亲上官百萍的遗物。
五岁那年,上官百萍伤重不治,临死前,取下仅有的饰物,戴在小宁敏的脖子上,叮嘱她永远不要摘下来,说宝贝会保佑你一生安康。
玉佩是件月白色的转运珠,外边黄花梨木中心镶嵌着一颗珠子,非石非木,非金非铁,乃是一件极其难得的宝贝,叫做“八宝舍利子安魂珠”。
昆仑老祖创建昆仑派时,曾筑起一座丈八的炼丹炉,共炼制三件宝贝:
紫光锤
镇妖塔
安魂珠
另外两件作为掌门弟子的信物传下去,唯独这颗“安魂珠”给了上官百萍。
拜师学艺时,昆仑老祖看她体弱多病,寿命不长,所以把“安魂珠”赐给她,等于续命。本来有珠子护体,上官百萍活到70岁不成问题,可惜还是没能逃过命中劫数,师兄弟们的争执时,她替宁百涛挨了邵百强一掌,脏腑受伤,撒手人寰…
“安魂珠”在杨见手心发出柔和的光彩,照的他通体舒泰。
普通人戴在身上能够清心安神,百病不侵,练功之人戴上,则能驱逐邪恶,妖魔远离,是件极难得的宝贝。
所以当日在申城车店,婉儿首次见到刘敏,便告诉杨见此女身上有宝贝,不是凡人。
…
雷神殿被摧毁,杨见在没有任何抵抗意识下遭受道门法宝紫光锤致命重击,陷入昏迷。
一灵不寐,飘飘荡荡遁出天门。
来到一处方外世界。
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天阴的要下雨,到处灰蒙蒙。
不知不觉,杨进看到一个偌大的村庄,进入街道,随意闲逛,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困得像铁桶一般。
他乱跑乱走,搜寻每座屋院,不见人影。穿插在大街小巷,到处是陷阱,无声无息,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