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藜与顾文宣进了殿,周琳则留下来处理,看着跪了一地的人两眼一闭。
全欠收拾。
“陛下一日没有废黜皇贵君的位份,这椒房殿的主人就是尊贵的,容不得你们这般胡来,羽林军玩忽职守,全部卸职!”
看着底下战战兢兢的羽林军,周琳自然知道她们的心思,无非就是收了钱并且讨厌顾文宣罢了,以为陛下不怪罪,存在着侥幸的心理。
是该给她们立一下规矩了,皇宫当值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私心。
她将目光转移到路邬和苏善的身上,直接下令处死。
路邬颓然的坐在地上,任由羽林军来拉,完全放弃了反抗,他癫狂的笑着。
“皇权真是可怕!明明我们是被连累的,却没有人为我们做主!”
恰好,祁朝带着宫人走进院子,听到路邬的话后沉声。
“你的今天完全是自作自受,你若是没有贪慕荣华富贵离开椒房殿便不会受此劫难,所以你不无辜。”
周围的宫人行着礼,祁朝挥手免了。
“带下去吧。”
路邬和苏善被拖了下去执行死刑。
周琳拱手:“臣去通传一声?”
“不必,本君就在这等着陛下吧。”
周琳赶紧应声,吩咐下人把院子收拾干净。
殿内,顾文宣笔直的跪在地上,宋藜将他扶了起来。
“不必如此,孤没想拿你出去祭旗。”
“陛下,皇姐的所作所为文宣半点不知情,还请陛下明察。”
“你要见孤只是为了说这些吗?”宋藜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不成样子的美人,依稀想起曾经的他,落魄过,明媚过,无论何时他的眼底都有对生活的渴望。
可现在那眼眸却暗了下去。
“文宣自知两国交战已经是无力回天,不敢奢求其他,文宣想要见越帝一面,求陛下成全!”
宋藜挑起男子的下巴,这张脸很美,一如初见时那般摄人心魄。
任何人看了都会动心的,更何况比起他炙热的容颜,他的爱也同样炙热。
昔日,她对他的宠爱都是真的。
或许最初是权衡利弊,是因为顾文静。
“文宣,如果在孤和你皇姐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如果在宋国和越国之间选一个,你又会如何选择?”
........
落颜下在赵国的毒起了作用,赵国边境的士兵起了瘟疫,跟她们有所接触的越国士兵也同样被感染了。
因此,两方现在处于休战的状态。
越国军营。
顾文静勒马下来,身穿一身玄色铠甲,走进营帐内。
营帐跪地一片。
“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
“瘟疫可能治疗?”
“回陛下的话,宋国投放的比我们投放的药更加霸道,现在医师们正在解,具体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顾文静沉眸坐在上首,整个人霸气十足。
“这才只是刚开始,从今日起,孤与将士们并肩作战,御驾亲征!”
听到顾文静御驾亲征,将士们激情澎湃,一扫之前染病的低迷,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支箭破风而来穿透营帐射了进来,径直朝着顾文静射了过去,顾文静偏头,箭射在了木桩上。
“有敌袭,全军戒备!”
营帐外乱成一团,营帐内将领将箭取下发现箭上挂了一个信条,发现不是偷袭,是传信,交给了顾文静。
顾文静将信条展开一看,那张冰山脸变了变,将信条收好。
文宣要见她......
“孤要出去一趟,军营务必加强防范!”
“是!”
顾文静带着几个将领离开。
“陛下!你不能去啊,宣殿下这个时候见你或许有诈!”
“是啊,陛下,此战绝不能有私情!要先国后家啊,宣殿下若是牺牲,我们整个越国都会感念他做出的牺牲的,待功成,大可以追封宣殿下为开国皇子,享天下供奉的!”
“陛下,不能去啊!”
“可他终究是孤的亲人。”顾文静紧紧抓着信条。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我们的宏图霸业越国臣民皆可舍得!陛下绝不能意气用事!”
“若是你们的亲人在宋藜手上,你们还会这般说吗!”
顾文静眼底是汹涌的怒意。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最后齐刷刷的跪下一同出声。
“可舍!”
看着跪地一片的人,顾文静心里五味杂陈,帝王之路注定是荆棘丛生,要踩着累累白骨前行的。
“可若是没有文宣,亦不会有孤的今日。”
“请陛下三思!成大事者需要当断则断,老臣说一句不好听的,莫说如今要牺牲宣殿下一个,就是要牺牲千百臣民,也要牺牲!”
顾文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日落西山,顾文静没有去赴约,大臣们松了一口气,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躺在榻上的顾文静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睁开眼睛,披着衣服,到院子里练剑。
一剑又一剑,院子里的石头被劈开,她在宣泄,所有人都知道。
大汗淋漓的她望着那皎洁的月光思念着她的弟弟。
文宣,对不起,但你若是死了,皇姐定要宋藜付出代价。
那个鼻梁点痣的绝美少年穿着一袭锦衣穿着她奔了过来,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弯起,稚嫩的童音在说。
“皇姐,陪文宣一起做纸鸢送给父后好不好?”
“皇姐,你别担心我,文宣没事的。”
“皇姐,文宣要助你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
“皇姐,文宣什么都不想要,文宣只想嫁给琼藜将军!”
.......
顾文静回屋穿上衣衫,走了出来,牵了一匹马,翻身上马朝着城外的一个枫叶林而去。
月光高悬,玄色身影的女子骑着一匹快马到达了山顶,顾文静缓缓向着山顶走去。
这个地方,自她从宋藜手里接回顾文宣后,两个人便常常来这里,谈母皇的后宫,谈天下的局势,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是心事重重的,她忙着回到越国站稳脚跟,而文宣在忙什么,她不知道。
依稀能记得他总是在绣带有山茶花的手帕。
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文宣的心就已经许给了宋藜,宋藜很好,如果不是敌对的关系,或许她们能成为朋友。
如果知道有一天成为了帝王,野心会无限扩大,她绝不会将顾文宣嫁给宋藜的。
脚踩枫叶的声音,顾文静握紧腰间的剑迅速回头刺了过去,待看清那张绝世的脸庞时愕然怔住。
“文宣?”
她迅速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才将剑收回剑鞘。
“文宣你怎么在这?这附近可有宋国人?”
顾文宣嘴角牵起一抹嘲弄的笑。
“宋国人?皇姐口中的宋国人可是文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