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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睡梦正酣,忽然听到手机响。

睁开眼一看,来电显示是陈天魁。

说起来这么大的事,他应该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以他的聪明才智,不可能猜不到这场骚动跟我有关。

但他这事后才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接起电话:

“喂,陈老板,你这电话来的有点晚啊。”

“陆老板没事就好,今天昆城也出了一堆麻烦事。陈某忙了一天,这才得空给你打个电话。”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

不过我跟他之间的交流就是这样。

大家互有猜忌,也各怀心思,但谁都不说破。

我干笑两声,清了清嗓子又问:

“那敢问陈老板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陈某只是听说陆老板在天海大展身手,所以就想着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哎呀,跟我有啥关系。新闻不是都播了么?那是瓦斯爆炸。”

“呵呵呵,可死里逃生也是本事啊。”

我俩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若是传到旁人耳朵里,这就跟普通寒暄没啥区别。

但我清楚陈天魁的为人,他没事儿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我猜应该是跟大鳌一族的秘术有关。

所以趁着这会儿功夫,我先提出说:

“陈老板,秘术的事恐怕还得耽搁一阵。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来天海找我。”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觉得昆城那边他走不开。

没成想,他居然立马就笑了起来:

“陆老板当真是神机妙算!陈某刚到天海,正想着来探望探望你呢。”

我猛地做起身子!

身上伤口还因此扯得生疼。

我咬紧后槽牙,确定伤口没裂开后才回应道:

“昆城那边你不用盯着?”

“偷两日闲不打紧的,陆老板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假,真假!

我就是信母猪上树,也不信你会担心我的安危。

虽说陈天魁确实救过我几次。

特别是那天晚上我偷听,要不是他引开了守卫的主意力,我肯定要被抓个现行。

但事情得分开讲,一码归一码。

我与他之间的合作,压根就没有信任基础可言。

说到底都是迫不得已。

当时无非是因为我没得选,所以才答应了他。

看在他这段日子确实没给我找什么麻烦,我便客气道:

“陈老板费心了。那我等你,市医院住院部,病房号一一六零。”

“好,那就待会儿见。”

“待会见。”

挂断电话后,我差点儿把气撒在电话上。

今晚姜姬和吟鱼守夜,她俩在听到我接起电话的时候就醒了。

直到我挂断电话,她们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陈天魁来天海的事和她们俩说了。

紧接着我便看向吟鱼说:

“小鱼,待会儿你先去找朱莉她们。暂时别露面。”

吟鱼没有多话,直接点头答应。

大鳌一族的秘术我还不想交出去。

因为一旦交给陈天魁,那自己就等于没什么筹码了。

虽说合作是虚伪的,但只要把握着秘术,陈天魁就不会和我翻脸。

眼下强敌环伺,我不想给自己再多添一个对手!

等姜姬送吟鱼先离开后,我又把这事告诉了老板娘。

我请她给我掠阵,顺便也认下人。

之前我倒是跟她提过陈天魁,但老板娘说不认识。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只有见到真人才好下判断。

老板娘也没说啥,不以为意地就答应了。

随后我俩回到我的病房。

也就等了不到一个钟头,陈天魁果然来了!

“陆老板,好久不见啊。”

他刚进屋我就感觉到像是来到了冬天。

屋里的气温骤降,阴气和死气就像黏在他身上似的。

这个时间点医院本来是不准探视的。

可陈天魁是什么人,能拦得住他才有鬼了。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事当托词。

同时我也在观察老板娘的表情。

但没曾想,她在看到陈天魁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是你?!”

老板娘提高了声调。

短短两个字便将震惊和错愕表露无疑。

她不断上下打量着陈天魁。

眼里似乎还存有一丝犹豫……不,不对,是侥幸!

我不明白一向自信的老板娘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陈天魁闻言也做出了回应:

“好久不见,鬼娘。”

陈天魁语气平淡。

但他对老板娘的称呼显然说明两人早就认识。

而且他俩站在一起我才发现,陈天魁身上的气势,竟然稳稳压了老板娘一头!

至少在我离开昆城那天,陈天魁还没有恢复到这种状态。

想到状态,我这才猛然间回过神细细打量他。

陈天魁变了,不仅是气息,还有他的身体状况!

以前他给我的印象,总是病恹恹的。

可现在一看,他除了脸色依旧苍白外,精气神明显好了许多。

老板娘没有继续接话,反而是面色凝重地给我递了个眼神。

她的眼神里透露出危险的信号。

换做其他人,我一定会戒备,但陈天魁大可不必。

因为我知道他很危险,且一直都知道!

“陆老板这一趟辛苦了。陈某长话短说,不知秘术可否交予在下?”

我回过神笑了笑:

“你看我身上像是有能放秘术的地方么?”

“呵呵,幽默幽默。那陆老板能否告诉陈某秘术在哪儿?陈某自己去取便是。”

对他我没啥好隐瞒的。

不是不想,是知道瞒不住。

面对任何人我都觉得自己有空子可钻。

唯独他,总是让我有种针戳不进,水泼不进的感觉。

于是我便把在祖地发生的事和他说了。

同时也明言秘术被分成了两份,一份在我身上,一份在吟鱼那儿。

聊到此处,我撒了个谎说吟鱼受了重伤。

本来想借此试探一下他,可陈天魁却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那确实是在下唐突了。不要紧,陈某等几日也无妨。”

我愣了愣,随即问道:

“陈老板不打算回昆城?”

“无妨,那边我都安排好了,留在这儿多少也能帮陆老板的忙不是?”

劝他走的话我都想好了。

可话到了嘴边我愣是没勇气说出来。

现在赶他走,无疑是想和他撕破脸。

不管从哪方面看,陈天魁都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

但我不能这么做。

因为无论是老板娘对他的态度,还是他所展露出的气势。

我总觉得陈天魁恐怕是除了柳老和文天宗之外,在我认识的人里最为神秘,也最为强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