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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婆子和吴婆子在偏僻的小花园里起了争执。

殊不知隔墙有耳。

从老太太那里回来的姜止,这会儿正躲在假山后面。

她忍不住冷笑一声。

一个蠢,一个贪,倒是容易上钩。

正当姜止悄悄要离开,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姜止瞪大眼睛,侧头望过去。

月光下,楚伯承一身马甲西装,正站在她旁边。

他黑发搭理得整齐利落,深邃的脸在光影的描摹下格外俊美。

比穿军装的时候,多了几分贵公子的模样。

姜止嗅到他身上的酒味,下意识退了一步,后背直接撞在了假山上。

她竖起食指放在唇上,示意楚伯承小声些。

楚伯承望着姜止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是有些醉。

姜止生怕他弄出什么动静来。

不过还好,楚伯承没再说话。

等吴婆子和麻婆子走远之后,姜止才松了口气,“阿哥,你怎么在这儿?”

白天刚见过面,这会儿又见。

姜止觉得,最近她和楚伯承见面的次数似乎过于频繁了。

楚伯承晚上去参加了一个长辈的八十大寿,被灌了几杯酒。

他在外面醒酒的时候,莫名其妙,满脑子想的都是姜止。

想着姜止那日在他房间浴室,只披着一张浴巾的模样,一股子妩媚勾人的劲儿。

又想起今日姜止穿旗袍的时候,腰肢勾勒得格外纤细,小腿也修长白皙。

他很想见姜止,中途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提前离开,回了督军府。

估摸着这个时候姜止在老太太那,楚伯承打算去找,没想到碰见姜止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楚伯承滚了滚干涩的喉咙,“我去看老太太。”

“这会儿老太太已经歇下了,你若想去探望,明天再来。”

“嗯。”

姜止等着楚伯承走。

可楚伯承不仅没走,反而拿出一支雪茄,倚在她旁边的假山上沉默着裁剪。

距离太近,姜止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她瞧着楚伯承不对劲的模样,小声试探道:“阿哥,你是不是喝多了?”

楚伯承没有喝多。

他头脑很清醒。

正因为清醒,所以他才过来见姜止。

“没有。”楚伯承轻轻吐出一口烟。

“你回去洗一洗,早些睡下吧,忙了一整天。”姜止劝他。

楚伯承淡淡道:“不急。”

姜止顿了顿,“那我先走了。”

“你有急事?”

“没有。”

“没有急事,你急着走干什么?”楚伯承蹙着眉。

姜止无辜道:“天色晚了,我回去睡觉。”

楚伯承说:“在这陪我一会儿。”

他语气很平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姜止分辨不出他这话到底隐含着什么意味。

想着他给她买了那么多衣裳吃食,姜止便答应了他,在他旁边默默站着。

天气愈发冷了。

尤其是晚上,风像刀子一样凉。

姜止抬手搓了搓胳膊。

楚伯承问:“冷了?”

“有一点儿。”

“娇气。”楚伯承将自己臂弯上的外套,直接丢在了姜止的头上,“穿好。”

姜止拿下来裹在身上。

衣服散发着一股好闻的皂角香,姜止娇小的身体笼罩在里面。

她觉得很暖和。

楚伯承眸色幽深盯着她看。

姜止察觉到楚伯承的视线,问道:“阿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这几年,你在苏州过得好不好?”楚伯承低头碾灭烟,主动问道。

姜止说:“外公和姆妈都很疼我,我挺好。”

“你今年十七了。”

“嗯。”姜止没想到楚伯承竟然记得那么清楚。

楚伯承想了想。

十七,小他九岁。

可十七岁,已经是姑娘家该嫁人的年纪。

想到楚雪萤曾经要给姜止议亲,楚伯承沉声道:“十七岁,是该找人家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姜止没什么想法。

她没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目前她想的就是,处理掉吴婆子和麻婆子,然后再想办法对付楚雪萤。

现在老太太离不开她,她暂时也不会被楚雪萤逼着嫁人。

当然,这些话她不可能跟楚伯承说。

故而她模棱两可道:“这种事还是要靠缘分,缘分到了,该来的总会来。”

“你年纪还小,不着急。”楚伯承漫不经心道。

姜止忍不住笑。

楚伯承问她笑什么。

姜止歪头问:“阿哥,你现在年岁几何?”

“二十六。”

“这就是了。”姜止眼里带着几分揶揄,“比我大了九岁,却还不议亲,不议亲便罢了,身边连个姨太太都没有。自己还没个着落,反倒问起我来了。”

楚伯承微微蹙眉,“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姜止笑道:“你能问我这种问题,为什么我不能问你?我只希望以后能有个强势的嫂子,能管住你。”

“别胡说!”楚伯承语气突然凌厉起来。

有几分生气的模样。

他面无表情时,一副生人勿进的凌厉模样,让人瞧着就心生畏惧。

现在发了脾气,周身的寒意似乎能把人冻结。

姜止吓得噤了声。

她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默默低下头。

察觉到自己吓到了姜止,楚伯承面色柔和起来,他刚想安抚姜止,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楚督军的声音。

“伯承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这么重要的场合,中途就跑了。”

胡副官在旁边给楚伯承说好话,“少帅近来忙到头晕,身体本来就不舒服,督军也是知道的,总归贺礼已经送了,不碍事。”

声音越来越近,楚伯承想都没想,就把姜止推进假山的一个洞里。

他挤过去,和姜止藏在里面。

姜止被迫贴在他胸口上,“阿哥?”

“别说话。”楚伯承低声道。

姜止张了张嘴。

她想问,为什么要藏?

即便来人,他们清清白白的关系,不过是路过见到,说几句话而已。

现在这么一藏,显得她和他关系不正常一眼。

但姜止最终也没敢问。

她更不敢出声。

以现在的状态,如果被人瞧见,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姜止屏息凝神。

但假山里面的洞口有点儿窄,姜止被楚伯承压得喘不过气。

她动了动身子,又歪了歪头。

唇瓣不小心蹭过楚伯承的胸膛。

楚伯承为了醒酒,方才把扣子解了两颗。

他体温很烫,姜止的唇瓣又凉又软。

接触的一瞬间,楚伯承的呼吸像是被夺走了,他鼻息有些喘,灼热的气息笼罩着姜止,让姜止感到口干舌燥。

楚伯承隐忍道:“别动。”

姜止仍是动来动去,“有东西硌到我了。”

后面的石头硬邦邦的,前面也有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她。

她猜想,应该是楚伯承的腰带。

姜止实在是被挤得骨头疼。

楚伯承手掌握住姜止的腰,“听话,别动了。”

他额间冒出几滴热汗。

胸口起伏的频率也越来越乱。

楚伯承就像一个大火炉,这么冷的天,姜止觉得自己快要被烤熟了。

他身上很烫。

姜止的脸慢慢变得酡红。

她鼻尖也沁出汗珠,“人走了吗?”

“还没。”楚伯承把姜止按住。

其实人早就走远了。

只是他现在这种状态,会被姜止看到。

他怕吓到姜止。

姜止似乎什么都不懂。

还在他怀里动来动去。

殊不知就这短短几分钟,楚伯承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的邪念。

若非脑子里还残存着理智,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姜止手掌抵着他胸口,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问:“现在呢?”

楚伯承嗯了声,已经走了。

说着,他后退一步。

姜止总算能大口呼吸了。

她有些生气,“阿哥,刚才我们为什么要躲?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楚伯承拽了拽扣子,“怕影响你名声。”

一个姑娘家,大晚上跟一个男人在一块,被人看到不好。

再者,当时他也是下意识的反应。

姜止把外套扔在楚伯承身上,什么也没说,转身匆匆抛开。

楚伯承望着姜止慌张的背影,片刻的失神。

直到看不到姜止,他才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浴室洗了澡,楚伯承躺在床上默默想着心事。

当时,他把姜止抵在假山里面的时候,竟然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

他觉得自己下流。

姜止才十七,又叫他阿哥,他怎么能对她生出那种下流心思。

楚伯承眉心蹙得越来越紧。

他心烦意乱。

前半夜一直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楚伯承才沉沉睡过去。

梦里,他又看到姜止裹着一张浴巾的模样。

她背对着他,白皙的颈子格外纤长。

似乎是察觉到他在她身后。

她微微转头,望着他笑,眼里带着勾人的韵味,千娇百媚,像是诱惑人犯罪的果子。

“阿哥。”

她声音也软,柔柔的。

随后,她转过身,慢慢松脱了胸口的浴巾。

浴巾一滑而下。

她走过来,抱住他的腰,一点点把他推到床上。

梦境太过真实,楚伯承潜意识知道这样不对,可他没有忍住。

梦里一片春色。

再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多。

外面还黑着,楚伯承睡不着了。

他屈腿坐起身,从旁边摸了一根雪茄含在唇边。

吸完一根,稍稍平复后,他掀开被子下床,去浴室清洗,换衣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