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分呢?如今再用上一点现代技术……”
沈蝉质疑,“你会?”
李叔夜迟疑道:“你不会?”
古代的肥料是各种粪便,以及种豆子肥田。
“我要会干嘛憋着不说,我只知道把一些树叶子烧成灰再加上粪水和家里吃的瓜皮萝卜皮这些东西堆在一起发酵,其他的真不了解。”沈蝉想了想,“三七分良心会不会被狗啃了。”
她脑海里的主意一个接一个,“种果树怎么样?”
“鸭梨的收购价低。”
李玉棠十分乖巧的坐在一边,把自己当成木头人。
沈蝉从身上掏出几颗小黑粒,“苹果。”
“六到十年才结果。”
“那……橘子呢?桃子呢?咱们开个水果加工厂。”
李叔夜摇头,“果林太吃技术,我没学过这方面的东西,基本只能靠天吃饭。”
“我会一点,”沈蝉用一个关键点说服自己,“这么大批量的果树不一定能买的到。”
“种桑养蚕怎么样?”
李叔夜考虑半晌,“可以保留。”
……
两人天马行空的想了一大堆,最后还是绕回了起点,“地租四六分吧。”
“行。”
大半天的讨论一点意义都没有,最后发现还是种粮食最靠谱,毕竟收益快,好安排打理。
田地安排好后,剩下的就是房子。
沈蝉和李叔夜画了几张设计图,现代和古风结合,越看越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沈蝉想要沙发和抱枕,屏风软榻拔步床也想要,还有秋千和花园。
“建一个酒楼,一个超市,两个宅院,一个现代风,一个古风。”
李玉棠被邻居带着玩,沈蝉就十分随意,她盘腿坐在蒲垫上,咬着毛笔仰头跟桌边的李叔夜讲话。
后者低头垂眸。
想法是有了,但实操可能有点难度,村里的土坯房和茅草房几十文就可以建出来,但青砖大瓦房贵的很。
一个三房小屋就得二十多两,要是按照沈蝉的想法建,没有七八十两下不来,除了这些,还有家具也得要一大笔钱。
李叔夜算了一下,要想建成这几个房子并添置好家具,至少得五百两,这样一来就去了八百两。
钱不是主要问题,但时间花的比较久。
沈蝉像条咸鱼一样瘫在桌上,把李叔夜的书挤到角落里去,“明年秉昌娶了媳妇,家里就能交给她。”
李叔夜像个受气包一样把自己的东西捡起来,“你准备在这边长住吗?”
沈蝉抬起脖子,“你不想吗?”
要是忽略李玉棠,就是两个人的世界,李叔夜可耻的心动了。
李秉昌几兄弟还在家里努力学习,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被抛弃的事。
隔壁的红衣小姑娘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跳下凳子,仰着小脸道:“莹窗姐姐,我去家里拿吃的,等会来找你玩。”
莹窗蹲下身子,捧着脸笑道:“好呀!”
小姑娘很快跑出院门,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试图在爹娘脸上看出点什么。
“娘,我们中午吃什么菜?”
“去外面吃大餐,下午去书肆看书。”
李玉棠扭头,“爹,我们时候回家,以后还会出来玩吗?”
“你想出来吗?”
李玉棠心想,这还要问什么,外面这么好玩,肯定是想出来的。
“我想跟爹娘一起出来。”她扑到沈蝉怀里,“娘,你是不是最疼我了。”
“不是。”
是只疼过你。
沈蝉对于原身的几个儿女都只有责任没有多深的感情,只有李玉棠,年纪小,又讨人喜欢,在沈蝉初来乍到的时候撞进了她心里。
李玉棠换了个姿势,偷偷用一只眼睛瞄她,试图分辨出是真心话还是开玩笑的。
府城的书肆气派豪华,最大最齐全的一家足足有两层楼,楼上是珍贵的名家典籍,没有百来两银子下不来。
楼下就是一些市面上常见的书,沈蝉坐在角落看话本,虽然有很多字不认识,但并不影响她猜出里面的狗血桥段,无非是穷书生娶千金小姐,状元尚公主,书生和女鬼爱而不得的故事。
除了闺阁中的小姐爱看这种闲书,一肚子墨水的读书人也爱看。
小说的本质在于引起读者共鸣,幻想是最好把握的东西。
剧情都是千篇一律的狗血,亮点在于里面穿插的诗词和写作手法,尤其是床戏写的格外精彩,沈蝉悠然长叹。
“我那含蓄有礼的老祖宗啊。”
李玉棠蹲在一旁看游记,沈蝉上辈子刷过很多视频,四舍五入一下,她也是行万里路的人,对于这种文绉绉的书没有任何兴趣。
店铺都是长衫男子,她带着一个李玉棠在里面格外引人瞩目,有几个鼻孔长在眼睛上面的穷酸麻子脸几次三番朝这边投来恶意的目光。
沈蝉抬眼,微笑,在几人嫌弃的目光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无声的说了两个字,“穷鬼。”
几个学子顿时脸涨的通红,有一个脸大之人出声道:“圣贤之书,岂容妇人污秽。”
沈蝉挑眉,开始逐字逐句的念出书里的内容,“崔昭情不自抑将佳人揽入怀中,红鸾帐起,鸳鸯相合……”
她话音一顿,“你们哪个书院教这种圣贤书?”
屋内动静一滞,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哄笑声。
一人朗声道:“贤山书院果然名不虚传,先生将这《幽香记》教的好,学生也学的好,将来下场,定能写出‘施绫被,解罗裙’这等佳作。”
沈蝉将书合上,赞叹道:“贤山书院教得此等好学生将来定然春风得意。”
她起身把书拍在大脸麻子怀里,“好好读,将来就靠你报效朝廷了。”
杀人诛心。
书生气的浑身颤抖,“你……你你,你这个粗鄙村妇,随意说此淫语,不守妇道,有辱斯文。”
沈蝉惊讶的捂住嘴,“哦,这圣贤书你读的,别人读不得?”
“这书你拿着干净,你娘一个妇人拿着就脏了?”沈蝉长叹一声,“你脖子上那个东西不要就摘下来,别在外丢人现眼,你娘十月怀胎,三年乳哺,她脏,你就干净了?”
她伸出大拇指,“好一个大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