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蝉的风评被害,怎么扯动嘴角都笑不出来。
连氏等人自然以为她是太过伤心,柔声安慰了好一会,才把挣钱的事说了出来。
“妹子给的那炸蘑菇方子挣大发了,我和你二嫂每天能挣八十多文,你那两个侄媳也没少挣,一天一百文是有的。”
连氏说完后,沈长寿开口,“你上回说的那些点子,我跟你二哥做了一些,东西精细好看,价也高,我们挣了不少,差不多有二两多钱。”
剩下还有那么新奇点子,他们要是都做出来……
沈长寿内心一片火热,不仅能挣钱,他们的名声也能打出去,沈记,沈记木坊,说不定以后能成为县里数一数一的木匠坊呢。
沈蝉不知道哥哥想了这么多,她把手里的扇子扇的呼呼响,问了几个自己关心的问题,“东西可有人仿造?”
“有!”沈长寿点头,“头天刚进城,第二天市面上就出现了不少一样的东西,不过我们是头一家,凳子底部又刻有沈记,还是有不少人只找我们买。”
商人逐利,对钱的嗅觉十分明显,不管那一行业,只要东西挣钱,就会有人做,现代都管不了盗版,更别说古代。
连氏卖炸蘑菇不到两天,镇上就出现了不少同样的摊子,好在沈家卖的炸蘑菇味道最好,这才把抢生意的几人都拖死。
挣了十来天钱,婆媳加在一起,也有二两多,买了几百文东西,还准备了一个五百文的红封,相当于分了一半出去。
沈长寿那边给的多,几乎把这段时间挣的钱都拿了出来,沈蝉推辞了好几下,被嫂嫂直接塞到了衣领里。
“拿着,这是头一回上门才给这么多,日后再来,就只给两个子意思意思,你倒时可别说我们小气啊!”
沈蝉心里舒心不已,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好意被辜负,她跟李叔夜虽然是为了报答原身爹娘,可能得到这么丰厚的感谢费,说不动容是假的。
也许这才是亲戚,讲情义,懂分寸。
她喊过李玉蓉,让她教两个舅母做凉面,这可是在现代风靡全国的小吃,事实证明在古代的市场也不差。
沈蝉跟李叔夜详细分析过,景元朝应该是有凉皮的,只是交通不便,没有传出来,烤面筋应该也有,不常见的就是油炸食品。
可一些汝陵县没有的东西,她们都可以拿出来挣钱,主打一个信息差,谁叫古代没有手机,谁也不知道祖师爷是谁。
连氏和刘氏没想到这一趟还有意外之喜,两人把做法记在心里,搂着李玉蓉夸个不停。
沈蝉把沈家买的东西都提到堂屋,又指使李玉蓉去家里准备回礼,两只兔子,一斤炸酥肉、二十几个烤面筋、十几张凉皮,还有玉蓉秘制辣椒油一碗。
小姑娘知道舅舅家的好,丝毫没有藏私,还把自己发现的小窍门全部说了一遍,比如说掀凉皮的时候刷点油就会不沾,辣椒油里放点烈酒能保存更久。
沈家人来的时候欢欢喜喜,走的时候眉开眼笑,村里人捧着碗看着牛车的背影,眼珠子都恨不得黏上去了,这要是自己娘家该多好。
“那叔夜媳妇的命咋这么好,以前丈夫养,现在儿子养,跟城里的小姐一样。”
“人家不干活有个好娘家,咱们可没这好福份,享爹娘兄弟的福。”
“我听说虎头媳妇最近闹着要回娘家呢?”
“你可不知道,学着叔夜媳妇偷懒呢,人家不干活,娘家每年来多少东西,她那个娘家,哼,不吃女婿已经是烧高香了。”
“哎呦,这样的媳妇我家可要不起。”
……
沈家的牛车走的快,连氏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把东西教给儿媳,手艺可以传,但规矩也得先说好,“自己挣了钱,多贴补点娘家我不管,但东西谁要敢往外传,就别怪我这个婆婆不厚道,叫儿子休妻了。”
她得沈母真传,极会管家,儿媳累死累活的挣了钱,拿些钱孝敬爹娘没问题,但这吃饭的手艺那是绝不能露出去的。
小刘氏心尖一颤,下意识拉住了丈夫的手。
沈朗没有安慰她,自己就是手艺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守住口风的重要性。
连氏看着儿媳的反应,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我倒不知道你是个这么有主意的人,自家不顾先顾娘家,兰姐儿跟月姐儿真是摊上了一个好娘。”
小刘氏眼里的泪都快下来了,“娘,我想着炸蘑菇简单,自家不做这生意,旁人也会做,这才回娘家说了两句。”
这下都不用连氏出声,沈朗先瞪着媳妇,“你不是跟娘商量过了吗?”
小刘氏支支吾吾没出声。
连氏冷声道:“你以后专心在家带孩子吧。”
小刘氏的错不在把炸蘑菇手艺告诉娘家,而在“私自”两个字,儿媳背着婆家贴补娘家,这是谁家都容不下的事。
连氏对长媳不满,在灶房做事的时候都喊开她,沈母在一旁帮忙,问了两句后就岔开话。
孙媳终究隔了一辈,她这个当奶奶的不好多说,连氏这个婆婆则没什么顾忌,管教小刘氏天经地义。
“玉蓉从哪学的这些本事,这么稀奇古怪的吃食亏她想的出来。”
连氏笑道:“说是小蝉以前在外面吃过一回,一直念到现在,母女一边猜一边试,还真折腾出来了。”
沈母骂了沈蝉两句嘴叼货,随即道:“玉蓉这丫头像她娘,聪明,去年过年时你也瞧见了,哪眼睛鼻子长的跟她娘一模一样。”
“哎呦,跟小姑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十里八村都寻不到这样出挑的好姑娘。”
沈母被哄的笑眯了眼,“漂亮持家的闺女不愁嫁,她家门槛估计都要被踏破了。”
李家确实来了不少媒婆,基本都是给李玉蓉说亲的,偶尔有一两人提到李秉昌,也只是问问他的亲事有没有定下。
沈蝉大热天不太喜欢跟人绕弯子,直勾勾问道:“那人家中地有几亩?兄弟几个?余钱几何?”
媒婆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耿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