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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云的脸上已不见刚才的冷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恨意。

她咬牙切齿地骂道:“沈玉寒!方清月!你们这对狗男女!”

她猛然掀翻了桌上的妆奁,胭脂、发钗滚落在地,几乎是发泄般地摔碎了镜台上的一切。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心中的怨恨如同黑暗的潮水一般涌动。

方清月?那个狐媚子!

她凭什么?

凭什么能够赢得沈玉寒的心?

凭什么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拥有一切,而自己却沦为这般下场?

“方清月,你这个贱人!”

柳云云的声音如同利刃般从牙缝中挤出,“你不过是个乡野来的大夫,竟然敢和我争沈玉寒!”

“我不会放过你的,沈玉寒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婢女们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大气不敢出一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威严的呵斥:“云云!你这是在做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一名身材端庄的中年女子快步走进了房中,她正是柳云云的母亲郑氏。

郑氏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显然是柳家的当家主母。

她一走进房间,立刻看到满地狼藉,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柳云云见母亲来了,原本狰狞的脸色顿时收敛了几分,但眼中依然充满了不甘。

她恨恨地说道:“娘,你知道吗?”

“皇上刚刚赏赐了东西给我,表面上是安抚,实际上就是宣告我和沈玉寒的婚约彻底作废了!”

“他、他竟然为了那个乡野出身的贱人,和我退婚!”

说到这里,柳云云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恨意。

郑氏闻言,眉头紧蹙,心中也隐隐不快。

毕竟柳家出身高贵,虽不及沈玉寒如今显赫的功勋。

但好歹是将门之后,早年她还一度以为柳云云嫁入沈家,必然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谁知如今,沈玉寒不仅拒绝了婚约。

甚至另有所爱,这种局面,让她这个当母亲的也感到脸上无光。

“云云,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可你这般发火又能如何?”

“你要明白,沈玉寒如今战功显赫,深受皇上器重。”

“皇上既然亲自下了旨意,他与咱们柳家的婚约已经不复存在。”

郑氏冷静地说道,虽然心中同样有怨气,但她显然比柳云云更清楚局势。

“可是娘,我不甘心!凭什么?”

“他明明是我的未婚夫,凭什么让一个乡野来的女子夺走他?”

柳云云双眼发红,激动地道,“那个方清月,她不过是个大夫,什么都没有,却凭什么得到沈玉寒的心?”

郑氏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走近,拉着柳云云的手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云云,这世道可不是凭什么。”

“如今沈玉寒战功在身,皇上亲赐退婚,你我柳家就算再不甘心,也不能与皇上对抗。”

“咱们家也不敢再对沈玉寒多有怨言,否则会招来灭顶之灾。”

“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不要因这件事毁了自己。”

柳云云虽然内心怒火熊熊,但听母亲这样说。

终究不敢再多言,眼中虽有不甘,却也知道再闹下去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她狠狠咬住嘴唇,最终只能无奈地停了下来。

“娘……您说的我明白。可是我心里恨!”

柳云云低声说,话语中满是委屈。

郑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恨是没用的,咱们柳家一代忠臣,不能毁在这些小事上。”

“况且你下午不是还要办花宴......”

与此同时,沈府内,方清月正在绣房中忙碌着。

窗外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柔和的光线映衬着她温柔的面庞。

她低头正专心地缝制着一双小巧的虎头鞋,针线在她灵巧的指尖飞快地穿梭。

鞋面上的虎头栩栩如生,充满了灵动童趣。

方池月坐在一旁,虽然双目失明。

但她听着姐姐的动作,能感受到那份柔情。

她轻声笑道:“姐姐,这虎头鞋做得真好,只是不知是男是女,倒是做了两双,真是巧思。”

方清月也笑了,轻轻将一双小鞋放在手心。

温柔地抚摸着针脚,道:“是啊,我也不知孩子是男是女,所以一并做了两双。”

“无论是男是女,都得备下。”

她低头看着小巧的虎头鞋,心中充满了期许。

这些日子,她得知沈玉寒与柳家婚约解除的消息,心中虽然感到欣慰,但她并未因此得意忘形。

柳云云心中必定怨恨,也明白这并非真正的结束。

而她此刻心中最为牵挂的,依然是沈玉寒的平安归来,以及腹中胎儿的健康成长。

她放下针线,转头对方池月道:“池月,前些日子,宫中传来消息,皇上已经正式下旨解除婚约。”

“我心中虽然宽慰,但这毕竟也会让柳家心有不满。”

“你觉得,柳云云会不会还想生事?”

方池月思索片刻,轻轻点头:“姐姐,你说得没错。”

“柳云云性情骄傲,此番婚约被解除,她定然不甘心。”

“不过,皇上已然下了旨意,柳家便是再不甘心,也不能再明着作祟。”

“姐姐只需稍加留心,不必过于担心。”

方清月听了,心中稍安。

但她明白,世事并非尽如人意。

柳云云若真怀恨在心,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方清月并不惧怕。

她自信地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她一直踩在我头上。”

“她若知进退,倒还好。”

“若她再起歹意,必定要自食其果。”

方池月听到姐姐那平静的语气,微微笑道:“姐姐素来心思缜密,柳云云纵然再心有不甘,也休想在你面前讨到便宜。”

这时,方清月忽然想起什么。

转身对身旁的婢女说道:“把那几块上好的布料拿来,我打算给玉寒做个香囊。”

她说话时,目光柔和,仿佛眼前浮现出沈玉寒那坚毅的面庞。

婢女很快便取来了几块绸缎布料,方清月亲手挑选了几块质地柔软的料子。

又取出针线,开始为沈玉寒缝制一个香囊。

她心思细腻,绣工也十分娴熟,不一会儿,香囊的雏形便已成型。

香囊的花纹精致含蓄,带着几分淡雅的清香,正如方清月的气质一般。

“玉寒常年在外征战,这香囊里放些安神的草药,或许能助他稍稍安眠。”

方清月轻声说道,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牵挂。

方池月听着姐姐忙碌的声音,微笑着点头:“姐姐的心意,侯爷定会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