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能活下来?小姐有办法救他?
夏凤面上一喜,就要开口细问,余光却瞥到元日微蹙的眉心,她一窒,话在嘴中转了几圈还是没问出来。
凤汐离原本还笑着的嘴角,等不到两人的询问,也缓缓压了下去。
见两人神色各异,她无奈失笑,很是镇定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愧是沐蓝寻带在身边最久的人,心思转的最快,人也最稳,还有着不错的身手。
让夏凤把他唤来的确是最正确的选择,有他俩在,万事皆安。
“我既然这么说了,就不会错的……忘情,这味药,是给阿寻用的。”
凤汐离轻轻地说着瞠目结舌的话,元日瞬间沉下了脸,夏凤则呆愣了一下,看着老大渐红的眼底,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在两人之间不停的探寻。
“小姐……”元日开口,声音低沉的可怕。
“主子他绝对不会同意的,绝对不会的……”
他试图说服凤汐离,却也很清楚的知道她不会听自己的,她都已经计划好了。
凤汐离瞟了他一眼,笑的很是洒脱,“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一噎。
“但是以防万一,这件事还是需要有人兜底。”她抱歉的看向夏凤。
再次开口时,声音带上了紧绷。
“抱歉,夏凤,这件事有些沉重,我担心你承受不了,所以只能把元日也找来,有你们两人在,我就放心了。”
元日听到这里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头一次眼中炙热滚烫,鼻尖酸涩的厉害,他偏着头不去看面前的人,心中狂跳不已。
凤汐离不在意的笑笑,“我的体质百毒不侵,心头血更是精华所在,只要都渡给他,是能解那些复杂的蛇毒的,剩下的只需好好将养,性命应是无虞。”
她说的轻松,听在那两人的耳中却是相当的惊悚。
百毒不侵的心头血?精华?都渡给主子?
“都”是什么意思?
夏凤像是被速冻住了似得,连呼吸都停住了,只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呆看着她。
仿佛是嫌这两人受到的刺激还不够大,她又接着滔滔不绝起来。
“阿寻的性子你们也了解,所以在毒解了的那一刻,忘情需要你俩想办法让他服下……这是最最重要的事,解毒这件事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知晓。”
她喉头哽住,满含歉意的眸光看向元日和夏凤。
“往后的日子,我不能再陪他了,所以你们一定要瞒住,明白吗?”
夏凤腿一软,“噗通”一声的跪了下去,她捂着嘴。
小姐不在?她要去哪?
不敢想象主子身边没了小姐会变成……什么样?
“小姐,小姐,小姐,这样不行,这样行不通……”夏凤抖着唇,这是以命换命,别说主子,自己都接受不了。
凤汐离神色淡淡,“夏凤,阿寻的毒太凶猛霸道,他等不到鬼医慢慢摸索着研制解药的,他若是有什么不测,你觉得我会如何?”
夏凤听后全身一僵,小姐这意思是?
她不会让主子孤单一人离开的是吗?
可是,可是!
“若是我能救他,况且他也不会记得这些,那么,至少我们两人总能保全一人,不是吗?”
夏凤忽然抬头,眸底有光一闪而过,凤汐离抿唇一笑,她跪坐在夏凤面前,读懂了她未出口的话。
“我既已知道还有个折中的方法能救他,又怎会放弃呢?”
夏风又忽的泄了气,是啊,小姐又“预知”了。
从蛇窟出来的那一晚小姐就“知道”了,她甚至不惜用计“骗”来了忘情。
从那时候起,小姐就决定这么做了……想起自己那时还怀疑过她,对她颇有微词,就恨不得砍自己一剑。
她怎能忘了这两人有多在乎对方呢?
“元日。”
凤汐离抬头看向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他是沐蓝寻最信任的心腹,这件事有他帮衬至少能成八成。
“我把解药做好之后,夏凤送过去,只是要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她喉头一哽,却扬眉笑道。
“……我的尸身。”
猝然听见“我的尸身”这几个字,这个高大伟岸的男子蓦地弯了脊梁,他暴睁着双目,鼻翼不停地翕动。
下一刻,他就跟夏凤一样跪在了她面前。
凤汐离并未去扶他,“抱歉,我不想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这件事不能给阿寻有万分之一能寻回记忆的可能。”
她平静的交代着身后事,嗓音平稳,神色冷静。
“我会留两封信,你交给鬼医,他知道该怎么做。”
“鬼医大人……他能同意?”元日终于艰难的张了张嘴。
“我会把他支走,只是他回来后,你们可能会遭受一些迁怒,还是多多包涵吧。”
元日无言以对,一边是誓死效忠的主子,一边是主子以命相待的小姐,他纠结的心中气血翻涌。
“你们放心,明晚,我会自己动手……”
让他们知道已经给他们造成很大的压力了,“取血”这件事他俩也下不去手的。
元日终于承受不住的躬身撑在了地上,主子拼命忍耐的艰辛不停地晃过脑海。
他是知道的,沐蓝寻向来是不怕痛的,但临近黄昏的那次毒发也是震惊的他灵魂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而这边,小姐的慷慨赴死,她把所有人所有事都考虑进去了,包括每个人的反应,承受能力,她都一一做了准备。
“启,启招帝,那边。”他不停地吸气。
“那两封信里,有一封就是给启招帝的,他不会动阿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