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香王府密室。
“主子,那边来信了。”元日从怀中摸出一个密封的信件,小心地放在沐蓝寻面前。
信中只有三个字:可,半月。
他长舒一口气,总算有些进展了。
“让康决小心的盯着凤天叙,还有,这几日把密室扩大一些,让师傅们尽快来吧。”
母后给他安排了几个师傅,教习他应掌握的各种文化素养,武术骑射。
现在看来,他得尽快尽多的掌握些。
凤林商一下早朝回家,就赶去了凤天叙房里,这小子闹别扭不肯让大夫给他看伤,说开点药就好,不看伤怎么开药?
一早就被启招帝的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舒服,这回了家也不消停。
“相爷,陛下来了口谕。”身边的小厮小声的禀告。
口谕?下朝的时候陛下怎么没说?
他皱眉询问:“什么口谕?”
“说是让小姐去宫里一趟,陛下要问话。”小厮回答。
陛下要见汐儿?因为什么?狩猎的事?还是汐儿长得像……
“相爷,福德公公还在前厅等着呢。”
什么?福公公还等着没走?
丞相大人脚步一转,刚迈近青溪苑的脚尖一扭,又朝着兰裳苑奔去。
当凤汐离一早上的鸡飞狗跳之后,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站在了启招帝的面前。
也许只是在电视上见过所谓的皇帝陛下,是以她并没有过多的紧张,在行完跪拜礼后,就谨记父亲的教导,安静的垂首站在那里。
她偷偷往上撇了瞥,这启招帝看着就是一个青年男子,听说也就三十二岁,正当年的年纪,却已经在位十四年了,应该已经练成老狐狸了吧?
他低眉敛目的看着奏章的内容,睫毛长长的几乎不怎么动,眼神沉静无波,鼻子挺翘,嘴角下压,看起来不怎么愉快的样子。
“走近些,让朕看看。”启招帝忙着批改奏折,连头都没抬。
她只得上前,桌上摊开的奏折她瞟都不敢瞟一眼,闭着眼睛往前迈了两步。
“再近点。”
又两步。
“看不清。”
闭着眼的凤汐离心中疑惑,这启招帝是个近视眼吗?
正想着,刚伸出去的腿就一脚踢到了桌腿上,她痛呼一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都快站到启招帝的脸前了。
她慌忙后退两步跪下,一脸惊恐:“陛下恕罪,臣女无意冒犯。”
启招笑的随意,这可不像外面说的沉着稳重啊,不过也算大气,不扭捏做作,以一府庶出的身份也已经很不错了。
“不必拘礼,朕听闻你最近的生活颇为精彩恣意,不如说来听听?”他收起了奏折,又轻酌了一口茶,靠在椅背上,一副要听故事的模样。
凤汐离无语,这皇帝闲的没事干了?
她只能一边构思,一边挑挑拣拣的说些不太重要的,沐沐是不敢多提的,只能重点说了说茶文宴,其他的事都是三五句带过。
一番话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死了快一半,当年高考都没这么累。
“嗯,挺有趣,前段日子邑铃国送来的邑峰茶,味道不错,你尝尝去。”启招帝看不出喜怒,还示意让她去品茶。
什么意思?还不让她走?品什么茶啊?
她低下头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的被带到一边品茶去了。
不到晌午,凤汐离被启招帝召见的事就传遍了皇宫内院,陛下甚至还留了她用午膳。
瞬间,宫里前朝后院暗地里刮起了阵阵阴风。
怎么回事?那种身份的小姑娘,陛下见了一面不说,还留她用午膳?
种种不对劲让后宫的各个嫔妃天马行空的胡乱猜测起来,自从三年前安贵妃病逝之后,还没见陛下对哪个女子有过这么多的关注。
在凤汐离喝茶吃点心的空档,后宫里不为人知的私密角落里开始了各种走动。
启招帝在听了总管公公的耳语后,笑的一脸阴冷。
“吩咐用膳。”说完,他就往隔壁的偏殿更衣去了。
等启招换上更为舒适一些的姜黄色长袍出现时,凤汐离则立在桌边瞪着一桌子的珍馐美味。
这狗皇帝到底要干什么?
没吓死自己,又想噎死自己了吗?
等启招帝落座,他抬眼看了看一脸便秘的凤汐离,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笑意,“坐下用膳。”
接着,她就被安排了位置,递了碗筷,吃了一顿消化不良味同嚼蜡的美味。
整个下午,御书房来来往往了不少大臣,跟启招帝各种禀告回复,然后垂首接受陛下历来的赞扬呵斥。
凤汐离被安排在偏殿,进出的大臣隔着屏风依稀能看清一个人影,各个眼中都讳莫如深,低着头匆匆的来,匆匆的去。
直到临近晚膳,启招帝才放话,“凤姑娘率真有趣的很,期待明天再次见面。”
凤汐离听了前半句惊喜的双眼放光,可以走了?
后半句却直接给她来了个死刑,明天还得来?
看她眼神中跳跃着不悦,启招故作一脸疑惑:“凤姑娘明天可有要事?”
谁的要事能有您老的重要?
她咬着牙笑的一脸恭敬,“没有,并无要事。”
看着凤汐离被宫女带走,启招帝眼光火热的看着一旁篮子里已经解开的九连环。
“去藏书阁。”他转身朝另一边快步走去。
刚推开房门,凤汐离就被拉进一个怀里,紧绷了一天的心绪终于在这一刻放松了下来。
“姐姐没事吧?”沐蓝寻目光闪着晦暗不明的光,启招帝今日的这一安排是想用姐姐钓出宫里各路的暗线吗?
那为何会盯上姐姐?
“没事,就是有些累。”她靠在沐蓝寻的怀里,耳朵正好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平稳有力的心跳,她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沐蓝寻诧异的看着胸口低垂着的脑袋,累成这样?启招帝是让她做了一天的苦力吗?
自从上次说要离开一阵子,姐姐拂袖而去后,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停地在推着他,他跟姐姐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地坐在一起聊聊了。
看来今晚又没机会了,姐姐睡得这样香,他真不忍心喊醒她。
但是能这样拥着她的机会也同样不可多得,他小心的抱起她,走到窗边的软榻,和她一起合衣靠在上面。
窗边细细的微风吹动两人额上的碎发,他缓缓睁眼,此时的岁月静好让他犹如被蛊惑一般深陷而不可自拔。
“天叙……回来,天叙……”不停地梦呓着的凤汐离蹙着眉一脸的痛苦,嘴角透出一抹鲜艳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