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数千号人,皆是精神抖擞,若是搁在以往,别说上古神文了,就是连上古遗迹都摸不到边,更别说如此级别的人族魅宝了。
顾淮安见众人气势高涨,转身朝着高台之上继续迈进。
凤羽笔贴了过来,轻声提醒道,“至圣弟子三千,唯七十二人得其真传,高台之上,共有七十二张蒲团,你可知此中意味?”
顾淮安道,“自然知晓,孔门七十二贤,每一人都是儒道天骄,对儒道理解超凡脱俗,犹以颜圣为首的孔门十哲,更是此中翘楚人物。”
凤羽笔灵动地转着身子,温声道,“鱼跃龙门就在今朝,恭祝各位得偿所愿。”
老道士凝眉道,“颜圣蒲团里,说不定还有残留的真灵,你确定不去?”
凤羽笔左摇右晃,姿态很是潇洒,嘴里发出的声音也是散漫至极,“不去了,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落幕了。”
顾淮安莫名有些伤感,大浪淘沙,万古风流,一代接着一代,随手拿出一壶酒水,仰头倒下,真想做这天地间的一方虚舟,何处江山不自由。
太白追了出来,脸上有些闷闷不乐,见顾淮安心绪有些惆怅,喃喃自语道,“这可是最后一壶了。”
凤羽笔潇洒的落在太白肩上,语气悠悠道,“心疼了?”
太白眨着眼睛道,“能不心疼吗,那可是最后一壶浩然正气演化的酒水了。”
“下一次想喝,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凤羽笔直接躺了下来,下半支笔身微微抬起,好像翘着二郎腿一样,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然后伸手虚引,将酒水带了过来,悠悠然道,“喝吧。”
太白好似珍宝一般,连忙将酒水纳进袖口,然后若无其事的盘坐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顾淮安一行人。
整个队伍在这一刻三缄其口不发一言,随着行进,缓缓落座于三千蒲团之上,老道士给张道陵打了个眼色,张道陵转身离去。
不久后,龙虎山那里,只有一千号人盘膝落座,其余人皆是落座场外。
顾淮安道,“你给白龙留出一千号位置,再给我府里留出一些,剩下的都归你龙虎山。”
老道士想了一会,又看向白龙父子俩,压低声音道,“这样不好吧,独角兽一族人数众多,一千个怕是有些不够。”
白龙笑着开口,“足够了,咱有多大能耐,心里跟明镜似的,多了也是浪费。”
“还是按照主子说的吧,推来推去的,也矫情得很。”
老道士见此,也就没再推辞,眼睛朝着张道陵再看一眼,张道陵掐了一个子午诀,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小屁孩围着白龙,那是边走边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然后又看了眼老道士,心里感叹,得,又长见识了。
越是靠近高台,人数也是越少,等到踏上高台时,也就仅剩几十号人尾随其后。
顾淮安带着众人,每经过一个蒲团,皆是躬身拜倒,一路执礼甚恭,向着上方缓慢走去。
等到过了颜圣蒲团,这才带人停了下来,望着身后七十二道蒲团,顾淮安道,“先贤有灵,自己去问吧。”
姚钱脚步飞快,急不可耐的朝着附近几张蒲团走去,刚才来的路上,他可是问得清清楚楚,孔门十哲那是名震天地的儒道翘楚人物。
虽然因为传承问题,导致后世名声不显,可随着近些年的天地复苏,还是有不少的传闻流了出来,加上有凤羽笔的存在,想不清楚也难呐。
可一连问了好几张蒲团,都是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不像底下那些蒲团,坐上去就行,姚钱的头皮,都快因此发麻了。
其实不然,当他下拜的时候,有一张蒲团,而且是极为靠前的一张蒲团,是给了回应的,只是动作轻微,没有任何异象发出,这才让姚钱忽略过去。
相隔不远的地方,小屁孩的附近亮起数道神芒,有苍髯老者谈笑风生,有中年儒士指点江山,有青年侠客仗剑问天,形之种种,共有五道身影。
光影交错间,小屁孩腾空而起,爽朗的笑声,震得虚空泛起涟漪,“还有谁?”
见状,姚钱跟小胖子偷偷摸摸地同时使出法力,趁着小屁孩看向别处的时候,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同时轰了上去,疾风骤雨般,将其扫落高台。
姚钱瞪着眼睛看了过来,神念传音道,“好你个臭小子,竟然模仿我的法力?”
玉京憨憨一笑,早知道姚帝出手,自己也不用大费周章了,失策失策。
小屁孩阴沉着脸,缓缓从高台下面飞了上来,眼睛在自家老大身上扫了一眼,牙齿咬得叮当作响。
姚钱背过身去,就当没看见,撅着屁股,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可来来回回转了数遍,还是没一个搭理的,只能向着后面走去。
玉京也是装模作样,直接拜在一张蒲团面前,诡异的是,蒲团竟然亮了,而且光芒万丈,这是薅到大鱼了。
姚钱一脸苦涩的望了过来,那可是孔门十哲啊,按照凤羽笔的排序,好像是子夏来着,自己刚刚才拜过的,心里暗自腹诽,这到底是啥子标准嘛。
相隔不远的一张蒲团,好像动了动,又好像没动。
白龙急忙走了过来,他也是焦头烂额的,动作比姚钱还快,一路叩首,都已经拜到最后几位了,还是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见小胖子这里有了波动,就想过来取取经。
脸上陪着笑脸问道,“给点经验呗。”
玉京自己都是一头雾水,刚才还在羡慕别人,没想到一下子就给蒙对了,信口雌黄道,“你拜的时候,屁股撅得太高了。”
白龙皱着眉头看了过来,“你怕不是忽悠我吧?”
玉京板着一张脸,别说,还真有点顾淮安的影子,语气深沉道,“爱信不信。”
然后麻利的转过身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孔门十哲都让自己薅到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其他的留给别人吧。
白龙疑神疑鬼的,在玉京脸上看了几眼,可玉京闭目凝神,脸上更是波澜不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白龙看了个寂寞。
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对着玉京身旁的蒲团,再次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脑子里想起玉京刚刚说过的话,屁股特地压着腿,不敢翘高了,心里默默祈祷着,赶紧答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