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平以为秦耕过来感谢他,很有几分激动,心里正想着应该怎么回答,谁知,秦耕并没有停,径直走过去,与王国平擦肩而过。
老营长的老父亲来了,老营长的母亲在住院,他是在照顾老婆。
老营长父母在东北,那边只有两个妹妹了,母亲有胆囊结石,老营长干脆把他们两老口接过来,一来请秦耕帮母亲做手术,二来接老人过来养老。
老营长清楚,秦耕的手术比大医院的教授还厉害,请他做手术是最好的。
重点还是第二个原因,西双版纳处在热带,没有冬天,最适合老人养老了。
手术已经做完了,两天了,已经打屁通关了,可以吃稀饭。
秦耕是专门来看病人的。
老营长父亲迎接上来,笑吟吟的说:“你手术真的好,已经可以吃稀粥了,也不痛。精神很好。”
秦耕微笑着走进病房,看了一下引流袋,没什么,就对跟上来的新医生说:“把换药车推过来,我要拔管了。”
本来,秦耕连管都不想置,前世做腹腔镜手术就不放引流管,但开放手术按照老方法还是置管的。
秦耕还是按照教科书上的规定来,免得打破太多的常规,解释起来很麻烦,再说应付上面的检查,人家又会说我们犯错了。
“可以拔管了吗?”
王国平也跟过来了,在教科书上,拔管的指标是术后4、5天,引流管干净,无渗出液,才可以拔管。
秦耕点头说:“不要拘泥教科书,教科书上有很多的错误。”
不过,说到这里很快他就后悔了,不能这样,医生总得有一个信得过的依靠,教科书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赶紧纠正说:“我不是否定教科书,但是,要紧跟形势,医学科技也是进步的,并且进步很快,基本上,3,5年就有一个大的进步。所以,教科书也是5年就要更新。”
“5年更新?”
王国平马上就提出来质疑,他是对的,现在的教科书已经使用快10年了,怎么与你说的不符呢?
秦耕尴尬地一笑,痛苦地解释:“从历史角度看,也有例外的时候。”
可是,今天王国平似乎是抬杠,接着问:“不以教科书为准,那以什么为准?”
秦耕没法继续说下去,他真的不能说,以我说的为准。
新医生把换药车推过来了,秦耕亲自帮老太太拔管,这不是技术原因,而是出于对老营长父母的尊敬。
老营长父母一辈子是吃了很多苦的,他们生过7个儿女,大多数夭折了,最后只剩下3个。老营长父亲是个残疾人,下煤矿砸断了一条腿,所以没有被抓壮丁,逃过了战火。
后来,儿子在战乱中失去了音信,7年后才收到从云南写来的信,才知道儿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老营长在63年回过一次东北,想把父母接过来,但父母没同意,老人热爱自己的家乡,舍不得。
现在不同了,老人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没有儿子的照顾,生活是很大的问题,老营长又一次回东北,把他们接了过来。
秦耕给老营长母亲切除了胆囊,过两天准备帮老营长父亲做疝气手术。
这疝气伴随了老营长父亲几十年,也是没有上战场的原因之一。
现在要修复疝气,他都有些舍不得。
秦耕把引流管拔出来,亲手帮老人喂了几口水,老人家非常感动。
秦耕又说了几句令老人心暖的话之后,退出了病房,这才回身对王国平说:“这次你吃苦了,谢谢你。”
王国平大声说:“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呢?应该的,应该的。为了你,我就是刀山火海也愿意。”
秦耕最怕别人表决心,赶紧说:“快别说这些,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
邹晓渔进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门诊的病人不管了?”
邹晓渔刚才在总务领物品经过门诊,一群人等得不耐烦。
秦耕微微一笑,“一上午有的是时间,我看一下老营长的母亲,拔了管,伤口还不错。”
邹晓渔点头,“老营长不错,真不错,他那天带领三分场七、八十个精锐,真要打起来,他们绝对是主力。”
秦耕点头,“那是的。”
邹晓渔说:“他们还有阵法,进退都有章法的。”
秦耕倒是没注意,“真的吗?”
邹晓渔说:“当然是真的,他们五个人为一组,三组又为一中组,三中组为一大组。我看啊,我们医院也要照办他们的办法。今后,很难说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耕笑了笑,说:“我同意,这件事,你找几个人聊聊。”
秦耕没有再扯,转身,风一样就走了。
他也不能耽误太多门诊病人的时间,这群人都是经过千辛万苦才挂到他的号。
门诊的病人见秦耕来了,刚才还在大声嚷嚷的人,突然都不说话了,在名医面前,他们真不敢有太多的怨言,有机会请名医帮你看病,哪来这么多怨言?
秦耕没急于开始,他得准备一大杯茶,前世的习惯没办法全部改了,这喝浓茶的习惯他是一天也不能停。
再说,一旦开始看病,他也没有机会沏茶,连上厕所的时间都难挤出来。
沏茶是一个搪瓷缸,能装500毫升,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还有落款,“勐养医院工会宣!”时间是1972年。
杯子被磕掉了一块搪瓷,这地方最容易生锈了。
秦耕用了一年了,按理,早就应该换了,但秦耕有种怀旧的情结,就留下来了。
其实,他食堂吃饭的盆子也是一个搪瓷碗,也磕掉了一块,几个阿姨都要给他换新的,他没有同意。
因为,秦耕穿越到这个世界时,这几样东西对他的刺激太大了,当他看到几十年前的搪瓷碗时,他非常大的震撼。
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人能想象的。
他感觉,这个茶缸,这个饭盆,见证了他的重生,他要留下它们。
沏好茶,他喊了一声,“1号!”
“来了!”一个大胖子女人,还很年轻的女人挤了进来。
秦耕一眼就想到了一个病,这种病,在70年代基本上没有办法诊断,但是在21世纪,这种病连有经验的护士也能诊断。
秦耕才问了几句话,病人惊骇地说:“你太厉害了!你说的,就是我要讲的!你真是神医啊!”
秦耕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多卵巢囊肿综合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