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
秦耕与徐江月结婚大喜的日子。
尽管两人是自由恋爱,按照老家传统习俗,他们还是特意邀请了曾贵清来担任媒人。
婚礼当天,宾客们纷至沓来,现场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气氛。秦耕热情地站在门口迎接每一位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
然而,就在大家沉浸在喜庆氛围中的时候,医院的门卫急匆匆地跑来,告诉秦耕有一台紧急手术无法继续进行,必须由他亲自上台操刀。
秦耕上手术台了。
现在,原本热闹非凡的结婚酒席上,只剩下新娘徐江月独自应对众多宾客。好在亲朋好友们都十分理解,纷纷向徐江月送上真挚的祝福。
在这群客人之中,有几位格外引人注目。
其中一名高挑的女子更是气质出众、高贵典雅。她自信满满地踏入宴会厅,精致的妆容和独特的穿着打扮让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这位女士并不热衷于与人寒暄交流,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处,偶尔用目光扫视一下四周。
当轮到她向新人表达祝贺时,女士缓缓起身,优雅地走到徐江月面前。
她从随身携带的精致手包中取出一枚精美的坠子,轻轻地递给徐江月,并微笑着说道:“这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祝你们幸福美满。”
徐江月接过坠子,仔细端详起来。只见这枚坠子是一颗璀璨夺目的蓝色宝石。
显然,这份礼物非同寻常。
她不敢要。
但是,这个漂亮的女人没给她太多的推辞的机会,“你必须收下,秦耕是我很好的朋友!这颗宝石将来可以作为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
“但是,太贵重了。”
徐江月不敢收的原因就是因为太贵,她并不确定它到底有多贵,但是价格肯定不便宜。她曾经见过一颗比这小的红宝石,用英镑标的价格是7万英镑。
这一颗,她觉得有可能超过这个数字。
“确实贵重。也正因为贵重,我才决定送你。”
这个女子没有停留太久就走了。
寒露和曾霓也来了。
他们只送了两双胶底鞋,长筒,他们也没有停留太久,匆匆吃了点东西就走了。
刘恒夫妇也来了。
他们给徐江月送了一身旗袍,徐江月第一眼就脸红了,她说好是好看,但不敢穿。
刘恒笑着说:“会有你可以穿的时候。”
六舅李立夏今天是最兴奋的人,他毫无争议坐上,天上雷公地下舅公,不过,他今天的礼也不轻,他送了500元!
500元!
绝对是称职的舅舅了。湖南舅舅们都寄来礼金,他们合起来才120元,每人20元,六舅一个人就是500元。
就连大哥大嫂,他们送的礼金也只有200元。
徐老三的嫁妆还是不错的,秦耕彩礼全部返还,他给的1000元礼金如数给了徐江月做压箱钱,还办了很丰盛的嫁妆。
除了床上用品,日用品等之外,有永久自行车一辆,蝴蝶牌缝纫机一台,上海手表两块;上海无线电二厂生产的红灯牌收音机一台。
这就是70年代有名的三转一响四大件。
徐江月肯定是一样不能少。
客人中,很多是陌生人,徐江月不认识,大哥大嫂也不认识,这种人来,只是送礼,并不吃饭,他们写上自己的名字,没有做太多的解释。
最后,连叶县长都来了。
没错,是叶县长。
邝县长已经高升到自治州去了,叶薇升任县长,她带着秘书送来了一副对联和一个红包,没有见到秦耕就回去了。
秦耕今天的手术注定了他将缺席结婚仪式和宴席,就连洞房,也只有徐江月一个人,秦耕今晚做手术要做到明天天亮。
大手术。
重大外伤病人。
手术室,无影灯下,冰冷的光线洒在手术台上。秦耕作为主刀医生,表情凝重,眼神专注而坚定。
手术很有难度。
秦耕额头上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每一次下刀、缝合都小心翼翼。镊子夹起针线,穿过肌肉组织,如同绣花般细致。
墙上的机械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像是在为这场生命的救援打着节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进入关键阶段。秦耕眉头紧锁,遇到复杂的受损血管,他沉稳地做血管修复。这是罕见的手术,据说,县医院还没有人有这种技术。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整个手术室弥漫着紧张凝重的气氛。
此时,夜已经很深。
徐江月独自坐在新房里,看着满屋子的嫁妆,心中很复杂。虽然婚礼很热闹,收到的贺礼也不少,但新郎不在身边,总感觉缺了些什么。
她轻轻抚摸着那辆永久自行车,想着以后和秦耕一起骑着它走街串巷的情景。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徐江月打开门,是大嫂。
大嫂走进屋里,看到徐江月略显落寞的神情,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江月啊,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秦耕干的可是救人的大事儿呢。”
徐江月勉强笑了笑,“大嫂,我懂,只是这新婚之夜……”
大嫂拍了拍她的手,“妹子,咱女人有时候就得撑起家里这片天。 做医生的妻子,肯定要做出很多牺牲。但是,秦耕这么厉害的医术,那是多少人的福音啊。”
徐江月点了点头,“大嫂,你说得对。其实我也挺骄傲他能救死扶伤的。”
“这就对喽。”大嫂笑着说,“今天收的那些贺礼,我瞅着好多都是稀罕玩意儿,你可得好好盘算盘算咋过日子。而且啊,等秦耕做完手术,你们再补上这洞房花烛夜,那也是美事一桩呀。”
徐江月听了大嫂的话,心情好了许多,“大嫂,多亏你过来开导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这漫漫长夜怎么熬呢。”
大嫂打趣道:“这才对嘛,以后咱们还要一起把这小家过得热热乎乎的呢。”
两人相视一笑,屋子里的氛围变得温馨起来。
徐江月心里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送走大嫂后,她决定做点事打发时间。于是她坐到那台蝴蝶牌缝纫机前,开始缝补一件小衣服。
这是给孩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