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晔接过师律递上来的醒酒汤,昨夜他学错一个音调,就被姬幽罚一杯酒,他自认酒量不错,却还是被姬幽灌醉了,后来……他都不记得姬幽何时离开的。
“陛下什么时候走的?”
金角挠了挠头,“今晨要上早朝便走了。”
温晔顿了顿,唇角微弯,所以昨夜姬幽有陪着他。
“贵君,咱们先用膳吧。”
温晔点点头,摸索着在桌案前落了座。
“澹儿呢?”
“小殿下去闻贤君那了,说是早膳也在燕栖宫用,师律哥哥有陪着,贵君放心。”
“嗯。”
——
因为眼疾温晔不用再去月宸宫请安,这段时间他也渐渐适应了黑暗的日子,除了自己的宫殿,他也会到皇宫各处熟悉一下,很多路走多了,便是闭着眼也不至于太过陌生。
御花园,姬钰领着昭儿出来逛逛。
“父后,花花。”
昭儿随手抓了一瓣牡丹花,好奇的抬眸朝姬钰问:“什么花?”
颜七音笑着抢答,“昭儿,这是牡丹花。”
话落,他抢了昭儿手里的花,贴在自己发鬓,“看,颜父君戴牡丹花好不好看?”
昭儿先是看了看姬钰,而后点点头,平静道:“……漂酿。”
颜七音不乐意了,夸他干嘛看着姬钰,一点都不走心,他收了笑,伸出手在昭儿头上胡乱揉了揉,又恶劣的挑了挑她头上的小发揪。
昭儿感觉晕乎乎的,她蹙眉,“颜父君,头发乱了,不好。”
姬钰浅笑,俯身重新帮她理好。
昭儿:“谢谢父后。”
颜七音抬手托着下巴,他也就弄松了点,歪了几分,看着不是更可爱么,“小家伙,这么严谨。”
——
远处,千鲤池。
宴若舜眼神轻蔑,盛气凌人道:“你真小气,看我的。”
“……”文褚恩眼睁睁的看着宴若舜将他手里的鱼食抢过,一把全扔进了湖里。
南真看到宴若舜,原本站在魏锦宵旁边的他往魏锦宵身后站了站。
宴若舜看到他躲,很是不爽,怒瞪向南真,“你躲什么?”
他瞥向护在南真身前的小侍,眉眼蹙起,这个小侍他在姬幽身边见过,姬幽居然将自己身边的宫侍给了南真,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魏锦宵也上前劝说,“宴侍君,南真不喜欢你,他再怎样,也是陛下的侍君,你不该吓他。”
宴若舜冷哼一声,抓起焰辛递上的鱼食,轻喝道:“我喂鱼,才懒得理他,让让!”
魏锦宵没说什么,拉着南真和文褚恩往另一边走了走。
——
颜七音收回目光,“那不是宴侍君吗?还有其他侍君也在,他抢人家东西。”
“凤后殿下,你不管管?”
姬钰微顿,见几人没做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事,便平静道:“只是鱼食,他也没做什么。”
颜七音撇撇嘴,“……好吧,我最近看他不顺眼,近日陛下也太宠他了,贵君眼盲没侍寝,闻蹊生了宁儿还在养身子,那个严侍君听说风寒病了,合着宠幸都被他分走了。”
“还有你,陛下去你宫里,他也日日黏着,在你面前晃悠,他当着你的面跟你争,你就不烦他么?”
姬钰拉着昭儿的手,微叹一声,“……我如何左右的了陛下的心意,他能让陛下开心,陛下也愿意宠他,七音,你犯忌了,这些话被……陛下听到也不好,你还是慎言。”
颜七音错愕,如果姬钰争他不认为其他侍君抢得过,他看向姬钰,难道他不相信在姬幽心里的分量么,他张了张口,“可你和陛下的情谊,你知道的,我实在不懂你,你过于自馁了。”
姬钰回以浅笑,而后便同颜七音分开了。
路过千鲤池时,文褚恩几人同他行了礼,“凤后殿下。”
姬钰微微颔首,视线看向宴若舜,日光照在紫衣华服的少年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满满精力,生机勃勃,不停的欢快的投着鱼食,脸上的笑容璀璨夺目,与周围的美景相得益彰。
他收回目光,带着孩子转身离开了,并未计较宴若舜没有朝他行礼的举措。
文褚恩目光迟疑,临近午时,几人一一散去。
假山处,严书亦和敬的出现在文褚恩身后,他目光流转,衣着得体,“文侍君留步。”
文褚恩回首,看着他,眼神定定。
严书亦静静道:“方才我也看见了,宴侍君一向如此,得陛下宠幸,便任性了几分。”
“不过文侍君脾气真好,陛下对你也算关怀,只是我们都比不上宴侍君。”
文褚恩不知他为何同他说这些,不过宴若舜得宠是不争的事实。
严书亦继续道:“我们勉强算同病相怜,你想和陛下偶遇,可以去流心亭。”
他语气低了几分,“陛下近日偶尔会陪宴侍君到那处遛鹦鹉玩。”
文褚恩眸光微动,他确实想靠近陛下,可是大家都是侍君,他和严书亦也不算熟识,为什么帮他,“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严书亦微叹,“宴侍君得圣心,他同我争倒不算什么,毕竟我眼下病疾,又同住一个宫,他一向看我不顺。”
“可其他侍君总该要有机会,我瞧你面容纯善,不妨去试试。”
“我记得你做羹汤要比宴侍君厉害。”
文褚恩了然的点点头,轻轻道了声谢。
——
隔日夜,未央宫。
宴若舜没听女监说今日姬幽翻了他的牌子,但是这会姬幽却来了,他心情顿时兴奋无比,扑到姬幽身上紧缠上她的胳膊,“妻主~”
黏腻的喊,“你今日也来陪我。”
姬幽见他笑容满面,勾了勾他的下巴,“书亦病还未好,他说你一定等着朕,朕来看,果真如此。”
他有那么好心,宴若舜笑意僵了僵,脸色微变,姬幽揽上他握着他的腰一阵亲密无间的耳鬓厮磨。
宴若舜脸颊微红,很快便将严书亦抛之脑后了,他面容骄矜,趴在姬幽肩窝,嘴角弯了弯。
然后软声道:“妻主,我从尚衣局看上了一件漂亮的舞衣。”
“你……等一下,我穿给你看。”
姬幽挑眉,松开了手,任由他飞快的进了内室更衣。
石瑰奉上茶水,又躬身悄悄退了出去。
一盏茶的时间。
宴若舜半遮半掩的走出来,耳根子也红了,他盈盈走到姬幽身边,搂着姬幽问:“妻主,好……好看吗?”
“坐。”
姬幽挑了挑他胸口的银链,叮叮当当的玉石撞击之声传入耳里,她附耳低语,“谁教你这么穿的?”
宴若舜害羞的窝在姬幽怀里,“我觉得很好看,虽然是露了些,可是好看就好了呀,你喜不喜欢~”
“我只穿给你看。”
“你说嘛~”
姬幽轻笑,一寸寸打量着他,伸手在他腰间掐了掐,他身上线条优越明显的,又穿这样贴身体链衣,纯涩,娇艳,凌傲,穿得这样放浪却又天然矜持,艳而不妖,娇而不弱,纯而不正。
姬幽将他往怀里按了按,手指抚进他长卷的发缝,轻启唇齿,毫不吝啬的赞道:“惊为天人,小若将朕的心都勾走了。”
宴若舜不信,他睁着丹凤眼,手附上姬幽的脖颈,与姬幽对视,“妻主,你说谎,你夸太过了,好不真实。”
姬幽不夸了,扣着他的后脑,将唇贴了上去,柔软湿滑,勾缠不清。
宴若舜睁着眼,感觉心口暖烘烘的,“唔……妻主……”
他轻喘着气,小口的呼吸,眼睫眨了眨,“妻主,我信了。”
姬幽一个翻身,将他抵在软榻之上,一手护着他的脑袋,眼眸晦暗,“小若……这么穿,你胆子真的很大……”
宴若舜咬唇,眼眸湿润,手搭在姬幽身上,哑声道:“妻主,我本来就胆子大……嗯……”
姬幽突然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没等宴若舜晕乎乎的脑袋反应过来,他就被束缚住了,他哭着问:“呜……妻主,你栓着我的手腕做什么,这样……难受。”
姬幽轻柔的摸了摸他,“乖……妻主疼你。”
……
一夜好眠。
宴若舜迷迷糊糊的醒来,手搭在姬幽身上,睁着眼控诉,“妻主……手腕疼。”
“你碰我就不让我碰你,你不讲理。”
姬幽捏了捏他的脸蛋,坏笑,“可是你明明很喜欢,没有拒绝。”
她说着看了看宴若舜手腕的红痕,安慰道:“朕帮你抹上药,就好了。”
那好吧,宴若舜这下好受了,水润的眼睫微颤,他支起身贴在姬幽身上,可怜的点点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