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许上半身挺直了,她扶着意泽的肩膀准备站起来,可两腿发软,直挺挺地扑进意泽怀里。
她手里还紧紧抓着那份文件。
“天终于亮了。”盛知许的气息孱弱,她顺着门缝看着外边亮堂堂的走廊,白炽灯打在脸颊上一片明亮。
意泽一只手搂着盛知许的腰,他眉骨很深,那双眸子格外温柔,“走,我带你回家。”
盛知许抬起了胳膊,自然而然地搂住了意泽的脖颈,两条腿一抬意泽便公主抱起了她。
往门外走了一步,盛知许的手扶在门框上,“等等,这个,这个资料要拿上。”
“这是三年前那个项目。”盛知许的视线锁定在桌上那一张纸资料上。
意泽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一手扛着盛知许,另一只手搂着资料箱,向外边走去。
电梯已经修好了,乘坐电梯直接到了地下车库,有保镖接应,意泽随手把箱子给了保镖,抱着盛知许上了路虎的后排。
关上车门,意泽看着前边的司机,“去医院。”
盛知许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我不想去医院。”
司机在后视镜中悄悄瞟了意泽一眼,没有说话,默默向着医院的方向开。
以前意泽向来是听盛知许的话的,不过最近意泽好像支愣起来了,不听盛知许的话了。
意泽转过身,盛知许那一条腿只能直直地伸展,另一条腿压在座椅上,她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服气从她的眼角里冒了出来。
意泽眼前忽然浮现出盛知许刚刚嫁给他时候活泼灵动的模样,那时候盛知许也会和他叫板,不仅会和他叫板,还会跳起来打他。
意泽清了清嗓子,他抬手拉过了盛知许那条受伤的腿,“你的脚肿了,不能不去。”
轻轻挽起西装裤,盛知许白皙修长的腿搭在他黑色的西装裤上,冰肌玉骨说的就是此番绝色。
“你不是有私人医生吗?”盛知许没有抗拒意泽的手,相反,意泽的大手温度刚刚好,“你的腿也没好。”
意泽的腿也没有好利索,他一直在避免剧烈运动,不过他今天还是来救她了。
盛知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意泽,“你的腿怎么样了?”
意泽狭长的眸子泛起了光,他收起来自己得意的笑容,那双手握住了盛知许的脚踝,轻轻一拉,盛知许便撞进他的怀里。
“你是在关心我吗?”意泽凑到盛知许耳边,他身上那种让人安静的香气瞬间包围了盛知许。
盛知许还记得他腿疼,盛知许一定还在乎他啊!
否则盛知许又怎么会告诉他其实她没有和周唯君订婚?
盛知许一定是被他打动了。
盛知许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一句关心能让意泽如此兴奋,她点了点头,“你听不出来吗?”
意泽是因为她受了伤,她作为朋友关心一句,有什么可开心的?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意泽坐了回去,他从车载冰箱里拿出来一个冰袋,小心翼翼贴在盛知许的脚踝上,“我的腿好多了。”
“啊!”冰袋接触盛知许皮肤的一瞬间盛知许叫出了声。
司机吓了一大跳,差点踩了急刹车。
意泽立刻拿起了冰袋,他用自己的手揉了揉盛知许发红的脚踝,“很痛吗?”
“痛啊!”盛知许点了好头,眼睛里蹦出了红色的血丝。
她看着意泽那慌乱无措的样子,声音柔和了许多,瞥了意泽一眼,像在教训小孩子,“冰袋直接敷在脚踝上和用冰块砸我的脚有什么区别?”
意泽掀起眼皮等候盛知许发落,“抱歉,那我应该怎么做?”
“冰块要用毛巾包裹才可以敷啊,避免冻伤皮肤。”盛知许叹了口气,“等回家再说吧!正好回家我有话和你说。”
“我也有正事。”
没等盛知许说完,意泽脱下了西装外套,又在解白衬衫的扣子。
盛知许用力按住意泽的手,她瞟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司机,压低了声音,“你干什么?”
她是说等回家冰敷,又没说回家……意泽要干什么!什么正事!做饭那能是正事吗!
意泽摆脱了盛知许的手,他眼尾轻撩,“脱衣服,你看不出来?”
盛知许身子前倾,两只手揪住了意泽的领口,“你有病吧!”
意泽反手抓住了盛知许的手,拉着那只小手慢慢从上往下滑,“都老夫老妻了,免费给你摸。”
“……”盛知许一头撞在意泽的胸膛上。
意泽被撞得往后靠了一下。
他猛地咳嗽一声,捂着自己的胸口,“盛知许,你属牛的?”
“你才属牛的!你四肢发达心里想的全是——”
盛知许话没说完,意泽脱下了白衬衫包裹住那块冰袋,轻轻贴在盛知许的脚踝上。
他下巴捎扬,悠哉悠哉地说道:“全是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盛知许的脑袋里还能联想到这些东西?
他是那种只想着泄愤不会真的关心人的人吗?那和牲口有什么区别?
“全是……”盛知许哑然,尴尬地挠了挠头,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原来意泽只不过是想……
意泽拗不过盛知许,带着她回家了,私人医生来看过,盛知许安分地被意泽照顾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盛知许就收到了消息要去出差,她跛着一条腿出发了。
她出发的时候,意泽还在梦乡。
盛知许坐在副驾驶上飞速翻看着意氏集团旗下建筑公司的项目保镖,头也不抬地问陈弘宇,“昨天你没事吧?”
意泽说陈弘宇被张雪扣住了,所以没有来找她,她生怕张雪对这个小男孩做什么。
“我没事,我这么一个大男人,倒是你——我就知道意泽会第一时间去救你。”陈弘宇目视前方,高速路上他不敢太分心。
盛知许耸了耸肩,“他来找我还不是因为我现在拿着他的股份,关系到他的利益。”
意泽来找她是因为想追回她,想想就得了,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回头的。
“我觉得他现在是个男人了,你可以考虑考虑他。”陈弘宇第一次给意泽这么高的评价。
盛知许挠了挠头,嗤笑一声,“他以前是什么?女人?”
“我听说昨晚意泽向天衡律所提交了辞职书,如果让他继续保张刚他就辞职。”陈弘宇说得很淡然。
盛知许猛然抬起头来。
“他疯了吧!这么做不是自毁前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