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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嫚斜眼看着她,意味不明的喝了口手中的酒:“我建议你少说这些话,要是那女孩从小和小苏一起接受这样的教育,估计两人就要倒过来。”

在沈佩莲没来得及反驳前又识趣的改变了口风:“但你说的也不错,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她,也不是很舒服,但又说不上来。”

她还有一件事没说,毕竟白菱歌到底是不是夏家的孩子现在谁也说不准,她是做生意的,明白什么叫万事留一线,要是白菱歌最后真被证实是夏家的孩子,那她这话就是得罪人了。

周嫚是先让秘书去见她,就来秘书回来后,她说白菱歌直接把她当做周嫚,一见面就直接磕头谢罪,随后在趁秘书去洗手间后,拿走了她放在包里的珍珠耳环。

那是周嫚制定的,秘书室顺手去拿来,准备和白菱歌谈完话后直接给周嫚,省的两头跑浪费时间。

为了证实自己话的真实性,秘书特地问店家要了监控。

里面是个大的咖啡厅,秘书确实借口去洗手间,然后白菱歌很自然的把她的包拿到自己身边,手偷偷摸摸伸进去。

白菱歌应该是故意的。

秘书包里有不少东西,文件、工作U盘、还有化妆品和两部工作机,但她什么都没拿,直接把首饰盒拿出来看了眼才塞进自己包里的,随后快速把包包放回原位,装作什么都不清楚的低头玩手机。

她不敢私自决定,就拷贝了监控来问周嫚。

原本这个耳环值不了多少钱,但珍珠品质不错,价值也要几万块,周嫚揉了揉眉心,实在想不通自己向来眼光毒辣的儿子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但她和儿子关系已经因为她有点恶化,她也不想逼得太紧,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后面沈佩莲告诉她白菱歌可能是她女儿,周嫚就更不可能继续说这件事。

沈佩莲在她身边幽幽叹了口气:“是或不是这个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人都走了,你说那份亲子鉴定怎么就不能早点寄过来呢?”

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好在小苏已经回来了,这些事就当没发生吧。”

周嫚看着人群中的夏苏木,眨了眨眼。

大家都以为不提起就能装作没发生过,但这里面,估计最过不去的,应该就是她。

说话间,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夏苏木抓着叶南星的手刹那抓紧,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叶南星下意识猜测是不是萧宴来了,但是转念一下,这个场合萧宴还没资格进来,加上现在他公司经营不顺,估计正在焦头烂额,没心情参加这种晚宴聚餐等。

他跟着人群一起看过去,夏苏舟正带着一个温婉的女人走进来,他无奈扶额,这个夏苏舟,居然又换女伴了。

不过也不稀奇,他要是哪天一直都牵着一个女人才奇怪。

只是夏苏木的反应有点奇怪,她甚至比夏苏舟还要激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女人,眼中炽热难当。

他有点不舒服,但还是侧头轻声问她:“这个女人,你认识?”

夏苏木心头咯噔一声,她第一时间是考虑该怎么回答,要说她认识,那么叶南星拿捏她的手段又多了一样,夏苏舟可以把枝枝带回来,那么叶南星也是有同样的能力把她送出去。

当初她不就是这样吗?

但要说不认识,枝枝现在身份是夏家的养女,再者让她强硬不跟枝枝互动,她一定是受不了的。

心底天人大战时,夏苏舟已经挽着人走过来了。

他今天是一身银灰色英式燕尾西服,看得出来很是看重这个场合,枝枝长发挽起侧在耳边,几缕头发故意留下来,带着几分飘逸,极其突显她的气质,耳环是银灰色的,和夏苏舟有一定的重合度。

一袭烟紫色鱼尾长裙,凹凸有致的曲线让人忍不住将视线看过去,她手上拿着一个晚宴包,是新出的高定款式,脚上一双银灰色钻石一字带高跟,站在夏苏舟身边还是矮他一个脑袋。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在枝枝身上具象化了。

夏苏木惊艳之余,看到了夏苏舟的手搭在枝枝腰间,肉眼可见他的手很用力,几乎能在她身上掐出红印来,但枝枝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好像是个漂亮的芭比娃娃,很是温顺地站在夏苏舟身边,面不改色。

夏苏木当即脾气就上来了,不管别人怎么对她,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但看到别人对枝枝不尊重,夏苏木就感觉自己身上潜藏的那股力量就喷涌而出,难得她对夏苏舟没有愧疚之意了。

但枝枝一个眼神就制止了她。

四年多的互相依偎,让夏苏木和枝枝之间变得无比默契,哪怕枝枝现在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夏苏木就意识到,她是不想让自己闹起来。

夏苏舟还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从一边拿了杯酒给枝枝:“叶南星,认识一下,这是我家新认的养女,夏枝。”

他将“养女”两个字咬得极重,顺便还意有所指看了眼夏苏木。

叶南星对这种话原本是不在意的,但现在听在耳边怎么都不舒服,于是开口道:“夏苏舟,说话不要那么不客气,好歹你妹妹还在。”

夏苏舟只是嗤笑一声:“我把你当朋友才直接给你介绍,现在你跟我说这个?”

夏苏舟的潜台词很明显,当初对夏苏木的惩罚是两人一起商量的,送她出国也是他们俩决定的,现在夏苏木回来,示弱哭泣几声,叶南星就全然将白菱歌的死抛在脑后,世界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就算全世界真的没人记得白菱歌,他也要为她做好一切,让夏苏木继续生不如死下去。

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条人命,不能白白让夏苏木这样跳过去,否则,她就永远都不知道,人命——

是多么沉重而重要的东西。

人不能不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个念头在夏苏舟脑海里填满了五年,到了现在他已经快分不清这真的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已经成了执念,亦或是偏执。

夏苏舟分不清。

也不想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