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螭哪里敢质疑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片刻的迟疑,倒是叫沈柒有些不悦。
“你怎么还不去?”沈柒又喝了一小口,看着迟钝离螭,竟口口解释道,“叫他别误会,本座不似他肉体凡胎,可不会因为淋一场雨生病,阿嚏……”
离螭连忙又将姜汤送到沈柒面前,但这一来一去的便是凉了。
沈柒十分抗拒姜汤的味道,捂着鼻子道,“拿走拿走,本座说没事就没事,千泫肉体凡胎必然受不得这冻,你给他送去。”
离螭无奈只得送去给千泫,回来的时候沈柒已经睡了,只是带着些许的咳嗽。
沈柒可不比当年,如今也不过肉体凡胎,更何况又被千泫压制着,拿什么抵抗。
离螭还是心疼沈柒的,他确实不服她,但是总归并肩作战这么多年,就好像他们已经是密不可分、同一人的一部分。
沈柒是自认为自己的身子是不错的,但是没想到一晚上后醒来便是头昏脑涨。
“离螭,”沈柒咳了两声,许是第一次生病,有些手足无措,用力吸了两下鼻子,道,“离螭,你人呢?”
沈柒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什么感觉,也不觉得手冷,浑身挺热的,就想泡个澡,洗去出了一身的冷汗。
“主人,你怎么起来了?”离螭倒也不懂,还是硬着头皮去问千泫要了张药方。
千泫自然是如实相告,想来是沈柒生了病,自然他也是有经验的。
不管她究竟是魔尊还是沈柒,总归是那副身子骨。
想起曾经那个还是扯着他衣摆叫哥哥的柒柒,纵然天资聪颖,却是身子骨弱,随随便便就是一场病。
因此她的父亲沈霖川与母亲苍静便是寻遍了天下名药,终于求来一副适合她强身健体的药方。
这个药方他到现在都记得,只不过换了旁人怕是无从知晓。
沈柒并不反感离螭端来一碗浓稠的汤药,闻着香香甜甜的桂花味,心生欢喜,道,“你这做的什么好生香甜。”
离螭照着千泫教的,道,“这个是桂花羹,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就看厨房的灶上蹲着,闻着是桂花糕的气息,想着主人是喜欢的,我便偷偷成了一碗端来。”
沈柒信以为真,接过端在手中舀了一勺尝,是自己喜欢的味道,便是不怕烫地咕噜咕噜喝得一干二净。
离螭见状有些欣喜,想来她是能够快些好起来的。
沈柒不明所以地一饮而尽,将碗递到他手中,坐到桌又拿着茶水漱了漱口,点评道,“好喝是好喝,只不过喝多了叫人泛腻。”
离螭猛地一拍脑袋想起来,道,“这汤药似乎是要拿水化开的……”
“汤药?”沈柒疑惑地看向他,“什么汤药,你说这个是汤药?本座不曾生病,何需汤药?”
离螭支支吾吾半天道,“不是,主人您听错了,我说的是糖呀,是糖呀!”
沈柒想着他应该不会欺骗自己,想来是受了某人的指示吧。
离螭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见她信了,便是拿着碗去找千泫,哪里知道沈柒偷偷跟着。
两人会面被沈柒抓了正着,而尴尬地却只有离螭。
千泫浅笑着看着沈柒,道,“魔尊放心,千泫不会害你,这汤药是沈霖川为沈柒准备的,我不过拿来给你试试,想着你的病早点好,咱们也能早点会隅都山。”
“本座是不会回去你的隅都山的,你知不知道你的隅清峰有多无聊?”沈柒吸了吸鼻子,眼珠子一转便是已经想到离开的办法,正色道,“若是你的隅清峰有凡间这般有趣,本座倒是可以考虑回去。”
“星泽?”千泫询问。
沈柒噘着嘴摇摇头道,“星泽早已被毁,不过本座倒是可以去一趟蓬莱,拜访一下手下败将,会一会老友。
或许还能上一趟昆仑山,照一照昆仑镜;下一趟九曲海,拔几片龙鳞,回来做首饰。”
千泫越听,脸越黑,知道她坐不住,没想到竟是这般玩闹,想想当年天帝将她关起来许是对的,但是总觉得她有些变了。
沈柒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是在开玩笑,想她这般威严的人,应当是高冷不得靠近,而不是像此刻主动与千泫搭话,甚至开玩笑。
千泫抓住转身离开的沈柒,道,“你终归是个姑娘,还是别独自做这些事情,你若是真想去,我可以陪着你,你若是出什么事,我也无法对天帝交代。”
本来不说天帝沈柒还是很开心的,但是一听到这两个字立马翻脸,甩开他的手道,“放开本座!
千泫,你以为你谁啊,你不过一个凡人竟然觉得自己十分了不起,堪比天帝?
天帝花了千年都不曾用轮回将本座度化,你真以为凭你那点本事真能带本座回归正道?
本座告诉你,不可能,你那狗屁正道我不想被牵扯进去,收起你对待那蠢货的一套,在本座身上不管用!”
千泫似乎已经能够将她们当做同一人,就像沈柒说的那样,能够无尽地包容她。
“对不起,我失言了。不过魔尊就不想做一些更有趣的事情,而不是重复曾经做过的事情?”
“你想做什么?”沈柒觉得他忽然间十分古怪,一时之间不知道还做何表情。
“魔尊可曾吃过自己亲手做的饭,可否住过自己搭的屋子,又可穿过自己制作的衣裳呢?
若是不曾何不分别体验一下,也好比上天揽月、下洋捉鳖。”千泫之前便是见过她亲手做过一个穗子,若不是知道她有些天赋,此时怕是不会说出来。
“一个月后表示七夕,七夕还是有情人的节日,相互爱慕的有情人可是要送定情信物的,你就不想一对一对将他们拆散?”
千泫说了一个沈柒无法抗拒的条件,她之前就说过讨厌能够在一起,却不珍惜的人,即使如此倒不如都不曾开始,或者用美人计看看两人是否真的相爱。
能够轻易拆散的爱情,显然都是一时见色起意,大难临头各自飞。
“哼,你这是要帮我完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