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不曾发觉自己已经被解开禁言,现在的她就是那个年纪轻轻便成为魔族之主的沈柒,是那个为父证明、无所畏惧的沈柒。
不管是站在沈柒的角度,还是站在魔尊这边,她便是将满腔的怨气撒开来。
“你们这群人一个个的都是那么的卑鄙无耻,你们倒是好好说说,你们究竟都做了什么?
我父沈霖川被人诬陷,你们所有人都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白眼狼的时候,你们中有谁可曾想过他其实是那么的无辜?
是你们的冷漠与你们所谓的正义,让他不得不在魔族立足。
当你们每日都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做着非人的事情,我父亲在整顿魔族,教他们读书识字,教化他们,逐渐便有了人习性,甚至知道成亲生子、男耕女织。
你们却整天想着魔族当年如何如何,哪怕是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也在所不惜。
本座就想问问各位,魔族之人究竟有何错,若是因一人做错,大可惩治,又何必殃及无辜?”
沈柒一口气将想说的话都都说了痛快,心中也舒坦了不少,喘着粗气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也不管这茶水是谁的。
千泫十分意外地看着她,这杯茶水是他的,她就这么喝了。
沉默一会儿,终于有人开口怒怼沈柒。
“你这女魔头还有脸说,就是你派人灭了妖族,竟还有脸在此处叫嚣,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他们妖族的过错还是你的?”
沈柒此时一点不觉得生气,十分平静地看着那个与她叫嚣的男人,挑眉斜勾起嘴角道,“瞧你这话说的,明明是那妖王先对本座动的手,不过也是你们不知道事情缘自然是以为指责本座。
既是如此,本座就来同你们讲讲,看看咱们,究竟是谁对谁错。”
沈柒挤开千泫坐在他刚刚坐着的椅子上,正好面对着众人,倒满一杯茶水,又灌下一杯,清了清嗓子,道,“此事缘由想必大家都知道,也就是妖王设计诬陷我父。
你们都觉得是本座挑事,不过也是,本座做事就喜欢风风火火。
当然你们想来也不会相信妖族公主刺杀本座,她装得深明大义,只为妖王的位置,杀我无非是想在妖族立威。
你们可知道她用的什么兵器?是斩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因为打不过本座,她带着妖族兵马想要伏击本座,幸好本座本事大,不曾落到她手中。
本座对她还顾念着隅都山上的情谊,不过困了她几日。
妖王还在要接等待她传来好消息,迟迟不曾等来,便是举兵攻打魔族,不过我们早有防备,不想在你们眼中看来竟是本座挑事。
当然要妖王是打着寻找女儿的旗号,你们自然而然就将本座想成十恶不赦之徒。
后来魔族对妖族的战争,是本座的命令,不过想要为父亲讨回一个公道,可是呢,妖王跑了,只留下老弱妇孺。你们说说这种人怎能够做妖王?
再后来,我将效忠妖王与魔族作对的妖族统统杀了干净。”
说到这里,沈柒端着茶杯遮掩嘴角的笑意,放下茶杯抱着手臂,道,“不过也是,你们已然认定本座灭了妖族,自然不会去探究本座将那些老幼妇孺都安排在何处。”
“何必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你还不是杀了这么多人!”
“谁说的,我杀的都是想杀我的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沈柒就这么看着他们被她绕进去,心中不禁冷笑。
“我们也不曾杀害过无辜之人,若非你们魔族作祟,我们必然不会动手!”
沈柒挑眉,嘴角逐渐上扬,云淡风轻地说道,“就像你们所说,我父何其无辜,我母亲又做错了什么?
你们说本座滥杀无辜,你们又何尝不是?
你们听着本座辩解、叙述,不过都觉得本座是想替自己开脱。
不过可能会叫你们失望,不管你们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什么事实,明明都是你野心太大,是你害了我们,也害了魔族!”自然有人不愿承认是自己有错,或者说谁都不愿承认魔族之中还有无辜之人。
沈柒当然知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承认,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若是深究到底,谁都是都错的,不过都带着自己的私心罢了。
“诸位来此是商议如何处置我,并非是争论孰是孰非。”千泫出来打圆场,虽然他故意解开沈柒,但没想到,他们都是如此执迷不悟。
老者又找出来说道,“是是是,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沈柒不死,终究会让天下不平,当然最终选择权在你。
若是你当着我们的面将她杀死,我们便既往不咎,若是你选择留下她,那么咱们便只能联手杀了她。”
不过一瞬间,沈柒又被千泫禁言,甚至连嘴皮子斗张不开。
千泫低头轻笑,抬头满目荒唐,“千泫觉得柒柒在改变,诸位食古不化,也莫怪千泫说话难听。
首先,千泫是隅都山的人,我不过客气几句,你们便觉得自己有很大的权利可以在隅都山指手画脚。
据千泫所知,各大修仙门派都有自己的立派之道,门派之间有往来,但并不能做主其他门派,各位越界了!
再有,曾经千泫不说什么,不过是你们不曾做的过分,今日你们如此不讲分寸地进入我们隅都山,未免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最后,千泫再重申一次,不管是沈柒还是柒柒,她都是我千泫唯一的弟子,她犯错,作为师尊,千泫会承担所有后果,但是这并非诸位找上门的理由。
诸位慢走,来人,送客!”
千泫一声令下,有弟子畏畏缩缩上来,毕竟这么大一群人,他只有一个,心中难免惶恐。
千泫待着沈柒回了隅清峰,此时沈柒憋着一肚子的话,感觉自己可以说话了,便像是倒豆子一般,“千泫,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同他们这般说话,你不怕被他们找茬吗?
还有,你这都是什么时候立下的规矩,怎么本座不知道?
若是早知道有这等规矩,我哪里用得着费这么多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