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一处阴暗的巢穴当中,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修士在一瞬之间突然睁开眼睛,并且发出了不似人吼,而是兽吼的两声长啸。
中年男子的双臂都窟着两个圆圆,圆环的顶端焊接着一条拖地的铁链。铁链的末端又有着一个铁锥子。
男子面色极为苍白,如同大病一场的一样,并且衣衫褴褛,衣物显得十分的破烂,或者称之为衣物都有些夸大,说是布条或许更契合一些。
其实这些都算不上什么,若是有人在男子面前,这些情况和特征反正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反而是男子苍白面颊的那一张带着异样红得嘴唇,以及嘴巴两侧突出的牙齿。
这般异于常人的样貌,配上男子的种种情况,若是有些见识的修士在这里估计会惊呼男子为尸。
尸,或者是说僵尸、血尸,这都是邪修猎杀修士,然后辅以自身所修炼的邪法,所炼制而成的存在。
其实这些尸或者是炼尸之法都是为修士和皇朝所不容的存在。但奈何邪修本就是离经叛道,谁管你容不容。
但除了邪修,基本上一般的修士哪怕是机缘巧合获得了这种东西都是付之一炬的。
毕竟谁也不会想自己被人杀了就算了,还要死后被炼制成这种东西。
....
而就在血尸吼叫的同时,巢穴深处有着一双眼眸陡然睁开。
一个脸色也带着一丝苍白的青年修士看向自己一旁的血尸,手中一记发决掐动间让血尸安静了下来。
但血尸只是稍微安静了些,没有停止吼叫,低声的呜鸣让青年平静且惨白的脸色稍稍涨红了些。
“咳...咳咳,你是说你闻到了血腥气息,并且其中还掺杂着一丝十分美味的味道。
十分美味的味道,那...咳咳咳。那只能是肉身不错的修士,并且达到了一种近乎完美契合的地步。
这种修士,不论修为强弱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若是修为差些,那就让你食其血肉,融其筋骨。
若是修为稍强的存在,那么便是新一头血尸的材料。只要将其炼制出来,我的实力也就不用慢慢恢复,反正我都是控尸的手段。”
青年男子一遍说着,还不断地咳嗽,并且激烈的地方还带着丝丝血色。乌黑糜烂的肉块在其捂嘴的掌心处出现。
激动的青年,丝毫不在意手中的污秽,随后便将这些东西送到了血尸的面前。
“别浪费了,吃了吧,虽然不是什么心脏和血肉,但好歹也能让你恢复一些。走吧,咱们去见识见识日后的新伙伴。”
说着,血尸将那团恶心污秽的血肉吞下后,便起身跟在青年身后。
铁链咔咔的碰撞作响,而那两个锥子在地面上拖出了两道深深的痕迹,虽然铁链和铁锥子都不大,看起来也不重,但地面的惨状却能让人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
“什么人!”
正在低空之中飞行的杜子轩突然感受到一股让他恶心的气息,并且这道气息还杀意待发。
就像是一只捕食者发现了猎物,但却没有动手,或者是准备动手的前一瞬间。
而就在这时,一道血色的细箭从杜子轩的身旁划过,若是不杜子轩即时躲开,或许这一下就会结实的打在他的脸颊,并且直接划开。
锋锐的血箭就算已经离去,那中锋锐的感觉却还在杜子轩心中留着。
“邪法?”
杜子轩从那血色箭矢上感受到了令人作呕的气息,他身体当中的剑意早已在丹田当中轰鸣。
似乎随时准备破体而出斩碎这道气息,或者是这气息背后的存在。
“那是...尸?!”
正当杜子轩凝视下方的地面时,拖着铁链和铁锥子的血尸从地面的密林当中杀出。
猩红的目光和那隐约的吼叫都让杜子轩明白这突然冒出的东西,是个啥玩意。
而杜子轩也没有迟疑,青侯剑从背后飞出,落入他的手中,随后身形微微一蹬,一道强劲的气浪从他的背后爆发,随后他便已然欺身靠近了血尸。
血尸的品级并不低,只是气息有些古怪,似乎很虚弱,并且还是那种重伤的意思。
杜子轩一边想着,一边将青侯剑的剑锋直击。而血尸也不是什么呆板的存在,面对青侯剑那让人后背生寒的危险气息,竟然毫不在意的将自己手中的铁链甩出。
在杜子轩略显惊愕的眼神当中,血尸的铁链竟然和青侯拼了一个旗鼓相当。虽然他没有使用丹田当中的剑气和剑意,但灵力却没有含糊。
“这破链子看来品质不低啊,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能和青侯碰撞而不伤的,最起码也是灵阶中品的灵器品质。”
而就在杜子轩思索这铁链的品质时,飞过他的铁锥子在力气的作用下,倒飞而回,直击他的后脑勺。
铁链的品质尚且如此,他可不信这铁锥会差到哪去。以他的肉身去抗击这玩意,杜子轩觉得就算是他再淬过一次或者几次都扛不住。
没有犹豫,杜子轩抽离青侯便矮身躲过这一次攻击,还未等他喘气,一道血色的箭矢再次袭杀而来。
并且这一次还不是一只两只,而是数只。躲无可躲,并且不想暴露太多的杜子轩便准备不躲了,依靠这手中的青侯,翻飞之间竟然将这些血箭都给格挡开来。
但在每一次血箭打到青侯的身上时,杜子轩终觉得青侯剑似乎有着一丝生疏之感。
就像是还未炼化完成的那时候一样,这可就有意思了。
....
显然这威力一般的血色箭矢作用不在于杀伤,而是在于污秽或者是牵制。
这不,那血尸凌空踏动几下,再次挥舞着手中的两条铁链杀向杜子轩。
而杜子轩依旧是靠着扭动身形和挥舞青侯抗击着。
剑气、剑意、风影步、流沙葫芦,甚至是其他的一些手段他都没有施展。
因为他的神识囊括了这处天地,都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存在。邪修的手段多为诡异,他发现不了也正常。
但和邪修或者是一些不知道跟脚的修士争斗时,在能藏匿手段的时候还是得藏匿手段。不然你的牌打完了,人家的手中还有你不知道的牌。
这般,你还怎么玩。而似乎藏在暗处的那家伙也知道这种事,所以一直都是以血尸和血色箭矢对杜子轩出手。
....
“这家伙的肉身真不错啊,好像连神识也不弱,比修为还强,看来是一个天才。
好好好,越天才越好,这样我炼制出来的血尸才够强大。等我去收集好材料,让修为再提一些,带着这两头血尸,踏平了这临崖镇的修士们。”
暗处,脸色苍白的青年不断挥舞着手中奇特的手势,血尸似乎在青年挥舞手势间,开始变得攻势凌厉。
而随后一只只血色箭矢出现在他的周围,随后四散而去,最后在不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向天空中的杜子轩杀去。
“挡吧,等你的灵器被我污秽掉,我看你怎么藏住手中的底牌。”
脸色苍白的修士嘿嘿的说着,而天空中的杜子轩愈发感觉手中的青侯没了联系。
他不是没办法,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引出这个躲在暗处的小老鼠的机会。
手中的青侯剑,此刻用灵力时没有多少用的,但若是他将剑气甚至是剑意使出,那么对方使了这么久的阴招也就破解了。
但若他这般做,对方恐怕就会没那么容易露头。所以他宁可拿着蹩脚的青侯战斗也不去施展其他的手段。
不过他似乎低估了对方的耐性,自己手中的青侯剑其实已经和没炼化的灵器差不多了,对方还是不动手。
“行,你不出来我就逼你出来。”
杜子轩看着前方再次杀来的血尸,手中多出了一张符箓,金剑符,一种用于让武器更加锋利和有效的符箓。
这符箓一贴上青侯,那种生涩之感便被削去了一部分。而杜子轩也趁机将一丝剑气和剑意融入青侯之中。
不过这一丝极其微弱,且隐藏极深,丝毫没有让外人看出破绽的机会。
鱼龙破!
杜子轩心中暗道一声,手中的青侯剑似乎是因为灵力的大量灌入而爆发出璀璨的光华,金剑符此刻也是同样辉光熠熠。
...
“不好!”
邪修和血尸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可以感同身受的,而血尸因为灵智的问题,反应稍微慢些,但身体的本能还未消散,甚至还更强一些。
虽然杜子轩的杀招鱼龙破并没有全然施展,但气息已将让这只血尸恐惧了。
而青年修士也感受到了血尸的恐惧,以及那一丝危机感。
“不能再隐藏了,这家伙爆发这一击恐怕已经是极限了,一个刚踏入启灵境的家伙,能和血尸打成这样也算是不错了。”
青年修士一咬牙,将自己的心中的那一丝稳给舍弃了。若是自己在拿下这银发家伙之前被打坏或者是被费。
那么他就真没机会了,所以不管对方还有没有一战之力,他都得站出来了。
“血爆!”
青年飞出密林,原本周身出现的那些血色箭矢瞬间炸开,化作一道道血流向着天空中的血尸汇集。
瞬息而至,血尸的周身就出现了一层虚幻的血色盔甲,并且随着血流的汇集,这东西愈发兼顾。
而就在虚影即将凝实的瞬间,杜子轩的青侯已经杀至了血尸。但他手一抖,身体当中的剑意和剑气不再隐藏,直接就爆发而出。
鱼龙身影在杜子轩身侧出现,随后杀向血尸,而杜子轩则是脚步一点,带着青侯杀向了出现的青年。
“什么!剑气!剑势?剑意?这家伙!”青年修士还没来及惊骇瞬间欺身的杜子轩,而是看着空中的那一只鱼龙虚影惊恐的叫着。
“杀!”
杜子轩可没有和这种家伙说话的想法,手中的青侯剑驱散那些晦涩感,随后带着无可阻挡的锋锐向着青年杀去。
危机感瞬间涌上青年的心头。
“哈哈哈哈,好好好,终日捉鹰,没曾想今日竟然被鹰啄了眼。血色魅影!血海及崖!”
青年疯狂的大笑着,气息不带隐藏的爆发,赫然是启灵六层的修为,并且还在攀升,在启灵七层和启灵六层顶峰不断轮转着。
而血尸似乎也受到了什么影响,疯狂的嚎叫着。而在一丝血腥气息弥漫的瞬间,杜子轩似乎置身于一处一望无际的血海。
血海宽广无垠,天地一色,除了血色便没了其他的情况。
“破!”
杜子轩是知道邪修手段诡异,但是他也没想到就这么中招了,但是剑意的存在让他尽管不知身在何处,对于一些气息还是感应的即时的。
剑意、灵力和剑气丝毫不带掩饰的杀出,瞬间他的识海便清明了起来,而在他的前方一只断掉的手臂高高飞起,再看去,青年带着那头被他斩断手臂的血尸逃了。
速度之快,让杜子轩一时间也无从追击,而且他的周身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和锁住了。
低头看去,杜子轩就看见了自己身上被一丝丝血液环绕着,这些血液并不多,但就是有着一股异力。
让他神识,灵力的调动都出现了问题,但好在这些血液似乎也坚持不了多久,只是一会的时间就消散开来,并且他也恢复了行动能力。
“算你跑的快。”
杜子轩收起青侯,随后看着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青年和血尸,最后将目光转向落在了地面而没来及被对方带走的血尸残臂。
残臂他是没啥用的,龙滨和赤羽也不会去吃什么血尸的东西,但是在残臂上的那一条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铸成的铁链可是不折不扣的好东西啊。
带着灵里的青侯竟然没办法压制这东西,就算是白痕都十分之浅。而他最后的十分强力的一击也只是斩开铁链,并没有彻底将其斩开。
这就让杜子轩对这东西的兴趣更加上升了一个档次,这也算是他没有当即去追那两个家伙的原因之一吧。
他担心自己中计,索性就不追了,反正对方已经伤上加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