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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同时意识到了这点,苦着脸,将脸埋在他的臂膀,额头轻轻抵着他。

道:“呜呜呜快叫剑灵把我也叼出去吧......”

丢死人啦,已经无力反抗。

被叼走也是好的归宿啊。

良久,却没有感觉到有东西咬自己。

微凉的手指将自己的下巴抬起来,带着些不容反抗的意味。

她错愕,顺势睁开眼,与那双平日冰冷倨傲的眼睛对视,或许是雾气不真实,现在觉得也没有那么寒凉。

一声低沉的轻笑传来,叶扶柔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是外来之物?那么,小时候,谁给你洗的澡?”

轻飘飘的声音,却一下砸中少女,整个人都变得飘忽忽的,好似入耳的声音都带着回音。

白泽耐心的将她扒住自己手臂的手指掰开,刚才说话的人仿佛不是他,面容依旧平淡冰冷。

他心中忽然浮现很多的回忆。

小奶娃虽然敢拿剑杀敌,却总把自己浑身弄得脏兮兮,见到他又笑,贴过来要抱。

每当这时,他就会看着那些泥印子深深皱眉,退后几步,责令幼崽:“去洗干净。”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自己跑到溪里将身上的泥全部洗掉。

可天气凉了却不能这样,每当这个时候,便只能在房子里,煮好热水掺入凉水,泡在浴桶中,睁着一双葡萄眼,可怜又希冀的望着他。

“以前在家里时,都是母亲帮我洗,师父......”

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

在此之前,白泽都从未想过,自己这杀穿天地妖物,抚琴弄茶的手,竟然......会帮一只人族幼崽洗澡。

要不要告诉她男女有别呢?他思考。

浴桶里的奶娃朝前够了够,想要攀住浴盆边缘,脚下却一滑。

“哎呀!师父救我!”

......

指望这样的幼崽明白男女之别不是难事,难事是......她根本就无法照顾好自己。

罢了,就当洗只猫。

他拎住幼崽的后脖颈,真当洗猫了。

——

叶扶柔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脑中忽然反应过来。

所以,那件披风是外来之物?自己不算是外来之物?

师兄这是搞什么鬼?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

那个簪子从水底漂浮起来,正巧在她面前,叶扶柔眼前一亮,迅速拿过,将头发胡乱挽了挽。

然后就朝身后的玉池边缘爬去。

或许是因为太慌乱,爬了几次,都脚底打滑,闹个了笑话,脸在白泽看不见的地方更红了些。

滑稽的姿势同记忆里的奶娃一模一样,白泽轻轻叹了口气。

‘哗啦’

水声从身侧传来,根据面前不远处柱子上模糊的倒影来看,白泽师兄站起来了。

他站起来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叶扶柔咽了咽口水,目光闪躲,不敢转身。

白色的发丝混着水迹,披散在后背,还有前胸,腹肌。

水流划过人鱼线,将下身的白色里裤熨的紧身妥帖。

白泽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他走上前去,将那呆呆靠在池边,羞得不敢回头的少女轻松横抱起来。

这白玉池是有台阶的,傻姑娘没来过,不知道,像个蛤蟆一样爬了那几下。

一向清冷的他嘴角也带着些笑意。

叶扶柔闭着眼睛,浑身紧绷的呆在他怀里。

走到了他休息的地方,一条干的长巾将她围住,整个人暖和了些,紧接着,他又拿出一条,像小时候那样帮她擦头发。

目光不经意的垂落在她洁白的锁骨,还有一道雪白的沟壑。

他长睫微抬,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

小姑娘长大了,现在应该懂什么叫做男女有别了吧?但好像又不懂,不然......怎么和灵绯走的那么近。

他那双淡金色的眸底闪过一抹暗沉的神色。

面前是镜子,可以清晰的看到她此刻面若桃李,目光含羞带怯,不敢与自己对视。

是害羞?还是不敢?他不知道。

心中忽然涌出一抹烦躁,可手下却依旧轻轻的,像在擦拭珍宝。

可下一秒,他的手却一顿,闭合的双唇也惊似的微微打开。

叶扶柔只看到白泽师兄的状态忽然不对劲,她尝试着喊了一句:“白泽师兄?”

少女的声音婉转甜美,如黄鹂清脆,与冰冷的宫殿完全不同。

白泽转身,将一身简洁的白色衣袍扔给她。

“换上,出去吧。”

语落,施法给自己换了一身崭新的白衣,便消失在了殿中。

刚刚还好好的......叶扶柔瘪了瘪嘴,有些失落,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想着,莫不是自己刚刚哪惹他生气了?

这么久了,师兄好不容易像小时候那样对自己亲近些。

她换上新的衣服,竟然意外的合身。

心事重重的离开了白玉殿。

——

后山的雪崖中,冰凌四处飞舞,像是利剑划破空气,扎入坚硬的石墙中。

清脆的冰刃,竟然将石头都扎进去几寸!

立于石崖前的清绝男子,此刻却喘着气,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的功力,退步了......

为什么?

白泽将眸光落于虚无,几乎是片刻便明白了原因。

明显的喉结滚动些许,风霜落于白发,整个人更加飘逸出尘。

他修的无情道,心中无情自然剑道无敌。

但是,他动情了。

对谁?她么?可笑。

不过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一个人族,怎么会?

剑灵小兽在一侧的冰雪中瑟瑟发抖,它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主人。

主人离开了这片石崖,浑身气息低沉,它连忙跟上。

嘤嘤喏喏的声音响起:“白泽大人,您心情不好吗?要不我把小柔姐姐叫来?”

听到它的话,前面行走的男人脚步一顿。

漫天寒霜簌簌,昆仑的雪又大了些。

“为什么我心情不好,你要去叫她?”

白泽问道。

小兽想了想,说:“据我观察这么久,只要有小柔姐姐在,大人就会开心很多哦。”

白泽转身,与空中漂浮的那只懵懂小兽对视。

“是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他语气淡漠。

剑灵跟随了他很久,对他的事情倒也知道些许。

小兽立起身子,像是思考一样用自己的前爪摸了摸下巴,道:“从小柔姐姐跟着你开始呀。”

白泽转身就走。

没有什么参考价值,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幼崽。

修道艰难,道心更是难以稳固,他不能动情,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