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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张与自己十分贴近的俊颜,盼兮神色依旧十分淡然,有条不紊地将玱玹、赤水丰隆二人推开。

朝还在独饮的小夭道:“小夭,解酒丸带了吗?要加了黄连那种的。”

正眯眼品酒的小夭猛然听见盼兮的声音,身子一抖,眼中的朦胧瞬间化作清明,从怀里掏出那一瓶加了黄连的解酒丸。

“在,在的,姐姐是要........”小夭的眼神在身旁醉醺醺的几人身上流转。

看见盼兮点头示意,小夭撑起有点儿站不稳的身子,先是给自己喂了一颗果子味道的解酒丸,随后朝身侧几人走去,一人一粒黄连解酒丸。

看着玱玹与赤水丰隆被黄连解酒丸苦到表情扭曲的样子,刚刚还脸色阴沉得犹如锅底一般漆黑的涂山璟,此刻却再也绷不住了。

他那原本紧抿着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极力想要忍住笑意,但最终还是没能成功,上扬的嘴角在一群苦到面容扭曲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擦擦吧。”

盼兮眼尖地发现了涂山璟白皙掌心中出现的几道月牙形状血痕,从怀里掏出一方绣帕递了过去。

“嗯。”涂山璟唇角上扬,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犹如春日里解冻的湖水,波光潋滟。

待众人解酒后,纷纷来到甲板处,凝望着浩瀚的海面,赤水丰隆突发奇想,回首朝盼兮交代了一句:“盼兮,我去给你找一枚最好的鱼丹。”

说完,便在众人面前跳了下去。

紧接着就是涂山篌、防风意映,防风意映在跟随涂山篌跳下水的最后一刻,她回望看一眼盼兮。

与防风意映对视一瞬,盼兮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手背。

之后,便是小夭与辰荣馨悦。

“姐姐,那我去了。”小夭的手微不可察地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储物袋子。

盼兮微微颔首。

原本辰荣馨悦是要邀请玱玹的,只不过他此刻并不想留盼兮与一只别有心机的狐狸独处。,便也委婉回拒了。

此刻,甲板上只有盼兮、玱玹、涂山璟三人,出于礼貌,涂山璟站在甲板另一侧,离盼兮和玱玹有一定的距离。

因为他知道此时盼兮与玱玹必然有话要交谈。

“为何不去?我看得出来,辰荣馨悦心悦你。”

盼兮双手交叠于小腹,侧目朝玱玹调侃道。

“她心悦的是我西炎王孙这个身份,若我只是普通人,她未必愿意瞧我一眼,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般,不计较交往之人的身份。”

玱玹身子微微一侧,如一座巍峨的山岳,将海上那席卷着冰冷水汽的海风,牢牢地挡在了盼兮身前。

盼兮神色淡淡道:“玱玹,你曾说过,要成为强者,成为比你祖父更强大的神,可你祖父当年还是为了朝局稳定,娶了不少氏族女子。难道你不想?”

“不想。”玱玹无半分思索,脱口而出道。

“我只想娶我所爱之人,绝不会让我未来妻子如祖母那般,在那皇权至高处枯萎、凋零。”

“而且,我也并不想靠联姻去收拢那些氏族。”

盼兮微微低头莞尔一笑,“不愧是我养大的孩子,有志气。”

一听见盼兮又当他是小孩的话语,矜贵清俊的面容浮现出深深的无奈。

“我可不是小孩了,也不是你养大的我,我们是青梅竹马长大。”

盼兮眉眼浅笑,“哦,可我看过某人小时候躲起来偷偷哭鼻子的囧样。”

“盼兮——”

语气中带着点见不得人的羞愤。

待盼兮笑完后,玱玹才正色道:“他在等你!”

“不,是等你。”盼兮摇摇头道。

玱玹不解:“??”

盼兮伸出纤纤细手,将玱玹鬓角处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整理了下。

“别辜负我与小夭的一番心意,能不能让涂山家成为你的盟友,就看你了,等之后便是赤水氏、中原四世家.....”

玱玹反手包裹住那替他整理鬓发的小手,轻轻地捏了捏。

“好。”声音低哑又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诱惑。

盼兮静静地伫立在围栏边,她微微合上眼帘,感受着那带着咸涩味道的海风。

海风呼啸而过,掀起了她那如绸缎般柔顺的长发,发丝在空中飞舞,与海风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幅灵动而美妙的画卷。

扑通——

盼兮睁开双眼,往水声方向眺望,只来得及看见一尾白色如蛇尾一般的生物,眨眼间便遁入水中消失不见。

若不是那一声清脆响亮的水花声,以及那被溅起的层层水花,盼兮几乎以为自己看岔眼了。

出去跳水的几人很快便回来了,至于品相极佳的鱼丹,只有涂山篌一人寻到,而赤水丰隆运气十分不好,只堪堪寻到了一枚鱼丹黄,且还带了点杂色,对比涂山篌手中那枚极品鱼丹红,他的这一枚甚是拿不出手。

修长宽厚的手背在身后,脸上扬起笑容道:“我这次运气不是很好,没找到鱼怪,待下次,我一定为你寻到一枚鱼丹红。”

盼兮眼神若有若无地往赤水丰隆身后瞥了几眼,“好。”

此次出游,小夭的收货也是很丰厚,最重要的是储物袋里那颗留影石。

小夭朝盼兮眨了眨眼,手悄然落在自己腰间的袋子里。

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

在小夭举办回归大礼的同时,小夭与玱玹二人早已着手安排回归西炎的准备。

盼兮三人携带着皓翎的一众护卫、侍从,站在西炎王宫门口。

“回家了。”小夭一手牵着盼兮,另一只手牵着玱玹,望着眼前最后的回家之路,突然心头生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盼兮侧目,恰巧与玱玹双目对视,二人像是有心灵感应般,不约而同地轻轻捏了捏小夭的玉手,道:“嗯,回家了。”

可这回家的最后一步并不好走,首先第一关就是堵在门口,阻拦玱玹进入的五王与七王,及其两个儿子。

纵使小夭摆出自己皓翎大王姬的身份与母亲是西炎王姬大将军的身份,五王几人咬定玱玹并未得西炎王准许,拒绝玱玹入宫。

站在小夭身后的玱玹,袖下的手早已血迹淋淋。

但他必须忍耐,在未足够强大前,不能提前暴露自己。

盼兮精致的鼻尖微动,如画的眉心紧紧皱在一起。

顺着空气中的血腥之气望去,是眼角微红、薄唇紧抿的玱玹。

怪不得刚刚她就觉得心头闷堵,原以为是看见小夭被那两个老头子阻拦而生出的闷堵;

至于那掌心,由于前一晚充当了小夭针灸的手膜,至今盼兮的双手仍毫无知觉。

盼兮的手强势地插入到玱玹的指缝中,一点点灌入灵力,将玱玹那只血迹斑斑的手心医治好。

“不如五万、七王,看看我手里的这枚令牌。”盼兮掏出一枚写着“西炎”二字的暗色令牌。

看见盼兮亮出令牌的一刻,五王与七王脸上煞白,不自觉上前几步,来到盼兮举着的那枚令牌前,细细打量。

再三确认下,五王与七王悬着的心终于沉落谷底。

“不知姑娘所为何人?为何有我西炎举国不过三枚的玄令。”

这下,玱玹与小夭面露震惊之色,他们从小就听说过西炎有三枚玄令,传言持令者在西炎,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还有赦免一大功效,即使所犯叛国之重罪。

故,历代西炎王从不轻易给出,一旦给出,也会设法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