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胎像不稳,怀孕刚满七个月,早产了。
待到白灵筠与挑云赶到伦敦布道会医院时,最凶险的时刻已经过去。
好消息是:母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坏消息是:五夫人三十六岁的年纪怀孕生子本就高风险,期间又没在家里好好养胎,挺着肚子两次前往宛京,今下早产,元气大伤,身体受损,日后怕是养不回来了。
而七个月的早产儿,虽然活了下来,但脏器发育不成熟,也将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风险。
外男是进不得妇人病房的,沈老爷和钱八爷都站在走廊外面。
“爹,八爷。”
沈老爷还没说话,钱摆州先急了。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钱摆州商人出身,多少有点子迷信在身上,白灵筠还未行冠礼,不好到妇人生子的病房来,没得冲撞了他。
病房里传出抽抽噎噎的哭泣声,白灵筠不由往钱摆州身后看了一眼。
“我来瞧瞧,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钱摆州按着白灵筠的肩膀将他翻了个面,回头跟沈老爷说:“姐夫,我带筠儿去外面。”
沈老爷摆摆手,脸色有些阴沉。
白灵筠从没见过沈老爷如此挂脸,没再吭声,随着肩膀上的力道往外走去。
钱摆州一路将白灵筠推到医院外的花坛旁才停下。
“发生什么事了?是五舅母她?”
钱摆州一摆手,“不是,五嫂没事,小侄女目前也还稳定。”
白灵筠舒了口气,人命大如天,人没事就好。
“五嫂虽然这胎怀的波折,但身体底子好,本来是可以顺顺利利的。”
白灵筠眨眨眼,看来这里面隐情还不少。
“那是怎么呢?”
钱摆州长叹一声,“还不是咱家那位四姨太,自打进京后,没一天安生,四处走亲访友,不知听了谁的胡言乱语,说五哥本该仕途无量,却因房中阴盛阳衰,冲了官煞。”
“四姨太回到家中就命人将五哥的东西搬去书房,勒令他日后不许踏进卧房半步,五夫人跟四姨太身边的老妈子起了争执,没站稳,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白灵筠皱起眉头,原来不是胎像不稳,而是摔出来的早产。
“外公知道吗?”
钱摆州点点头,冷声道:“四姨太倒是想瞒,但经过她隐瞒进京那事后,老爷子把她身边的人都换了,这么大的事她想瞒也瞒不住。”
白灵筠了然,怪不得没见到钱老爷子,八成是被气到了。
“外公怎么样?还好吗?”
“刚一出事时,急火攻心,晕了半刻,还好华老先生今日过府,及时施了针,这会已经没事了。”
白灵筠光是听钱摆州讲述事情经过就觉得难受窒息,实在无法想象当时闹成了什么样子。
“我方才隐隐听到病房里有哭声,是四舅母在哭吗?”
虽然他是男子,但因为性向原因,在现代时,剧团里的师姐妹们从来不拿他当外人,什么私密体己话都不避讳他,所以他知道刚生产完的妇人是不能情绪激动的。
“劝不住,根本劝不住。”说到这钱摆州眉宇间的惆怅更重了。
平日里,五哥五嫂最怕长姐,可今日许是后怕委屈不哭不快,又许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练大了胆子,总之就是豁出去不管不顾了。
沈夫人在病房里听说白灵筠来了,派了莲儿出来传话,让他代自己去瞧瞧钱老爷子,顺便把沈老爷也一并带去。
白灵筠明白,沈夫人这是给他和沈老爷找的理由。
五爷家中出了这样大的事,还是在借住自家宅院期间,不露面显得无情,可露面吧,一个是姐夫,一个是外甥,走或不走都很尴尬。
沈夫人在病房里嘴上连哄带劝,心里气的要死,脑子里还得为自家老少爷们儿铺垫,同时还担忧记挂着家中老父,也是心力交瘁的很。
好在白灵筠懂事,得了口信立刻照办。
钱摆州不让他靠近病房,他就叫莲儿帮忙将沈老爷带出来。
沈夫人还在病房里,不知道要磋磨到什么时候出来,钱摆州就主动留下候着了。
沈啸楼已经提前到达南岸路宅子,父子三人汇合后一同去看了钱老爷子。
老爷子身体倒是没甚大碍,就是被气得狠了,说两句话就忍不住咳嗽几下。
华融见状,从随身携带的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用温水化开给钱老爷子喝下,又过了好一会儿,钱老爷子才止住了咳。
靠在床榻上对沈啸楼和白灵筠摆摆手。
“我没事,都忙去吧,让你们爹陪我说说话就行。”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知道老爷子是有话想单独对沈老爷说,乖乖告辞退了出去。
车留给沈老爷,白灵筠同沈啸楼共骑一匹马回去。
回去的路上,白灵筠突然叹了口气。
“沈啸楼,你要是女子就好了。”
沈啸楼抿了下唇。
“……以后离五舅舅远点。”
白灵筠:“???”
沈啸楼:“他把脑子里的泥石流都溅你身上了。”
“……”
“继续说,我为什么要是女子?”
白灵筠刚张开嘴,一个字都没说呢,沈啸楼又来劲了。
“女子能满足你吗?”
“……”
白灵筠不想跟他说话了……
夺过缰绳,两腿用力一夹马腹,马儿风驰电掣的跑起来。
一路纵马回家,头发吹乱了,心里那点烦躁也跟着吹散了。
于是,吃不了一点亏的白扒皮又生龙活虎的回来了!
借着沈啸楼抱他下马,一个鲤鱼打挺,两腿夹着沈啸楼的腰灵活绕到他背后,两臂一扣,来了记肘锁擒拿。
喉结被锁,沈啸楼只能仰高头颅减轻压力。
白灵筠紧追不放,又加了一分力。
凶凶的问:“服不服?”
沈啸楼反手拍了三下盘在自己腰间的大腿,表示服。
白灵筠又问:“还胡说八道不?”
沈啸楼顺着白灵筠的大腿往上又拍了三下:不了。
白灵筠这才哼了哼,低头贴到沈啸楼耳边。
“拿什么弥补我被你伤害过的脆弱心灵?”
沈啸楼的手已经移到了白灵筠的腿根处,眼睛微微一眯,虎口卡着他的大腿内侧,手腕一转,便捏住了他的软处。
白灵筠“嘶”了一声,不疼,但条件反射想躲。
手肘卸力的同时,被沈啸楼单手一抓,从后背直接捞进怀里。
头顶上的人目光灼灼,掌心摩挲。
“心灵脆弱?嗯?”
白灵筠被捏的一抖,大腿肌肉本能想往回缩。
沈啸楼又坏心眼的轻轻捏了一下。
半晌,嘴角翘起,低头吻上白灵筠薄薄的眼皮。
戏谑的逗弄道:“嗯,也不是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