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法术,连武功都没练过,在这里能起什么作用?”
“赫景说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在揭穿惠念恩只是个江湖术士之后,将他当众击杀。虽然他只是外门弟子,但能当众击杀一个高天观门人,足以撼动所有人的认知。
让所有人都知道黄元君也只是个人不是神,离开了公家,就跟我们没什么区别,连门下都庇护不了。
可现在的公家不比以前的朝廷,当众杀人肯定是要抓的。到时候我出来顶罪,反正我年纪一大把,也活不了几年了,背下这事,就算过后运作不下来,真判了,也不亏。不仅可以给龙泉寺挣下好处,还能立刻名扬全国,不用死都藏头露尾不敢露真身。”
“你的真身是什么?”
“我是一贯道的点传师,当年公家镇压一贯道,我幸好在外地渡大仙,听到消息立刻抛弃身份,改头换面,才算躲过一劫。公审大会的时候,我就在台下看着台上的黄元君。
公家是朝廷,镇压我们,我虽然恨,但也能理解,明朝的朱太祖当皇帝还会禁绝明教呢。可黄元君明明是我道中人,却背叛我们,害得我们不知多少人被杀,这仇,我跟她不共戴天!”
老和尚虽然人被迷了神,可一提起黄元君,还是恨得把牙齿咬得咯崩崩作响。
我冷笑了一声。
一贯道本就是起源于佛门的旁门左道,吞符念咒,烧香拜神,都是外道手段,天然就是高天观征伐的对象,配跟黄玄然称同道中人?
“赫景是怎么找上你的?”
“建国前我们就认识。赫景从民国年间起就在京城打混,想要靠他的江湖手段弄个名位身份,***来了投***,段总理来了投段总理,宋总长来了投宋总长,日本人来了投日本人,平时没少借我们一贯道的门路人脉。他被公家判刑后,有一段时间挺难的,我还接济过他。”
“他很信任你?”
“他知道我跟高天观和公家仇深似海,很信任我。”
“赫景说的那个厍先生是什么来头?他跟厍先生是什么关系?”
“厍先生是真正的在世神仙,当年日本人投降,国府派接收大员来收编一贯道,就是他陪着来的,当众用法印引来九天雷霆劈死了不服气的道友。赫景当时也在场,过后就拜在厍先生门下学术。据他说,跑去找公家要国师当,是厍先生指使的。如今能跟大院攀上关系,也是厍先生帮忙联系和教导。这次组织反高天观联盟,也是厍先生的安排。”
“你见过厍先生吗?”
“没见过,从打公家主政以后,厍先生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做事都是通过赫景。”
“你对厍先生还知道什么?听说的也行。”
“听赫景说,厍先生好像是什么正道大脉的传人,手底下有一群会真术的门人弟子,就潜伏在京城,等待时机。”
“潜伏在哪里,等什么时机?”
“不知道。”
“寺里的其他和尚知道你的真身吗?”
“他们都是这些年陆续才来这里,不知道我的事情。”
“好,我就守在这里,等赫景回来,如果要见我的话,就说我刚跟你讲,要修行参禅,有事明天再说。再跟赫景要个护身的法宝,最好效果响亮,能震住人的,不然谁相信你能一个半死的老头子能打死惠念恩?要来之后,把东西拿给我。”
澄果不说话了,盘腿坐床上,继续念经。
先前不对澄果使这手段,是因为他跟赫景太熟。
赫景虽然术法方面上不得台面,但是正经的江湖行家,很容易会看出破绽。
可玄相仙尊找人取代赫景身份,对澄果不如赫景了解,这便是下手的机会。
有了澄果遮掩,我回到房间,重新伪装好,依旧翻窗离开,换上小五样貌,下山到镇子上借辆摩托车,放出纸鹤,一路追查下去。
纸鹤最终停在了一处道观前的柳树枝上。
这道观位于市,左边是已经开发的高楼大厦,右边是还传统的胡同四合院。
道观就恰好就在这两个世界的分割线上,规模不大,门脸也小,朱红色的对开上门,上方挂着块牌匾,上书三个秀细的大字,“三仙观。”
京城四位神仙中,唯一一个女神仙玉真的道场!
我骑着摩托自观门前驶过,没有多看一眼。
纸鹤旋即掉到地上,被风吹进了路边的垃圾里。
直往前开出足有两条街,我才弃了摩托,找个僻静地方,换上曹奇的样貌,慢慢溜达回三仙观外。
刚刚大年初三,街上人还不多,只有些半大小子三三两两地打闹跑过。
我径直走进胡同,沿路走过去,便捡了个动静最小的四合院,推门进院。
几家都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过年两顿饭,都已经开始吃上了。
唯有西侧厢房,虽然也亮着灯,但却没什么动静。
我推门进屋。
火炕上坐着个老头,正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小品,乐得直嘿嘿,看到我进屋,就是一怔,问:“你找谁?”
我笑着问:“田大榜在家吗?”
老头道:“你找错门了,这不姓田,院里也没有姓田的。”
“不是啊,京城这胡同跟鬼遮眼似的,进来就不知道该怎么走,我这都找错两家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使劲跺了几下脚,见老头没什么表态,便毫不客气地坐到炕沿上,掏出烟来,倒了两支,倒捏了递给老头,“老哥,来一支,我这鞋冻透了,暖一暖就走。”
老头接过烟,划火点着了,吸了一口,便眼睛一亮,拿下来瞧了瞧,问:“你这什么烟,味儿不错啊。”
我把烟给自己点上,说:“老家卷烟厂自己产的,没什么牌子,就卖本地人。大过年的,老哥怎么一个人在家?”
老头道:“婆娘肚皮不争气,生了四个姑娘,都嫁人了,道还挺远,初四五才能回来呢。你怎么过年出来找人?找那人干什么?我在这片住几十年了,就没听说有叫田大榜的。”
我吐了口烟气,道:“没有吗?我也是听人说有这么个人,哎呀,这麻烦了。没这么个人,我可怎么办呐。”
老头问:“你有什么急事,非得找这个田大榜?”
我说:“家里小孙子病了,发了好几天烧,打针吃药也不好使,我听说这三仙观的女道姑治这病特别厉害,就想着来请她去给看看。不过听说这道姑一般不接外人的诊。你们有个叫田大榜的,能介绍人进去,我就琢磨着来找他帮忙介绍一下。这钱都准备好了,人居然没有,这算特么怎么回事儿啊。”
说话的功夫,我还特意把外衣内兜里的钞票露出来亮了亮。
「一觉醒来,居然到第十五啦,真是开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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