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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孩子们入住福利院后的几日后,谢淮安就把夫子给安排到位了。

不过这并非是他从京城内请来专门负责教孩子的夫子,而是从谢家人手中挑了一个上过学堂的人来教孩子们识字。

毕竟短短几日内想要寻找到思想开明,愿意给女孩双儿上课的夫子不是一般的困难,只能先让自己人先顶上。

几乎所有孩子都没有学过识字,谢淮安派来的人来教无基础的他们毫无压力。

除了要学识字之外,孩子们还要学阿拉伯数字之间的数学加减乘除。

在衢州时,宋群青已经把这一套更加灵活方便的算学教授给了谢家,如今谢家都改用了这一套来算账。

若是这些孩子们长大以后为宋群青或是谢家做事,必然离不开这一套算学,从小开始学习总是没错的。

除了安排好夫子,谢淮安还给他们找了个糊纸袋的活儿。

没错,就是印有“清安”两字品牌名的包装袋。

之前宋群青和那群商人签订契约时,便让了利要求他们使用自己家的包装袋。

如今不管是哪家商铺,只要卖雪糖或是新盐都必须要用这个袋子进行包装,如今京城中人已对这个牌子烂熟于心了。

只是随着贩卖量越来越大,专门做包装袋的工坊也越扩越大。

宋群青便提出了主意,把糊纸袋这一项活儿改成了按件计价的方式,外包给了想要在零散时间赚点零花的妇人夫郎们。

毕竟糊纸袋没有技术难度,只要用浆糊把纸袋封好,保证纸袋不会漏东西就可以,就算是三岁小儿也能做,让福利院的孩子们干这项活儿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谢淮安便带着人拉着一大车的纸袋来到了福利院。

喊刘嬷嬷把孩子们聚集过来后,谢淮安开口问道:“这些日子大家应当对福利院的生活适应了不少吧?夫子的课可听得懂?”

见不少孩子都点了点头,他继续道:“之前我跟你们说过,福利院只能保证你们最普通的吃穿住,若是你们想赚些别的零用则需要自己动手,现如今我便带来了一项活计。”

他指了指被下人们搬下来的一摞又一摞印着标志的纸张,提高音量道:“糊纸袋,跟外头的人一样,按件计价,二十个袋子一文钱。”

听到自己一群人有赚钱的机会,狗子等人的呼吸都重了起来。

糊二十个袋子就有一文钱!糊两百个岂不是就有十文钱了?

狗子很快就利用起这些日子从夫子那儿学到的算学知识快速换算了一下,“唰——”地一声把手举了起来。

这也是在学堂上养成的习惯,若是要问问题,就举手示意。

很显然谢淮安看懂了他的意思:“狗子,你要说什么?”

“谢少爷,若是糊纸袋过程中不小心弄坏了,需要我们赔偿吗?”狗子看了眼那一摞纸,他向来力气大,就怕一个不小心就弄坏了,赚不到钱另说,反而要赔钱。

谢淮安点了点头:“自然是要赔偿的,外头是怎么算的,你们也怎么算。你们拿的数量我会叫人记好,到时候若是数量对不上就按弄坏了算,三个以内不算数,之后超了一个就要赔偿一文钱。”

那岂不是弄坏了一个就要重做二十个才能抵消?不过幸好还有三次机会。

等待了一会儿,见其他孩子没有疑问,谢淮安继续道:“若是想要做这项活儿的就去刘嬷嬷那儿登记,到时候她会把相应的银钱发给你们的。”

刘嬷嬷闻言应了“是”,从一旁取了纸墨来,其他几人则是负责给愿意参加的孩子们数相应数量的纸张。

至于教孩子们糊纸袋的活儿交给了绫罗和绮罗两个侍女,他在正堂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现在他的身子重,多站了一会儿就觉得累。

狗子第一个上前去报了名字,一次性就领了两百个纸袋。

有了他带头,其他想赚零用钱的孩子们都纷纷上前,除去几个年纪小的孩子没有报名之外,其他孩子基本上最少都选了二十个纸袋来试试水。

当然,其中也不乏被铜板迷花了眼的小家伙,一上来就报了个一千两千个,最后被无奈的刘嬷嬷按下去了,说是只能领两百个。

糊纸袋的活儿十分简单,就是考验耐心和细心,但只要熟能生巧,一个时辰做二十个不成问题。

教完了糊纸袋后,绮罗和绫罗又带着孩子们去了厨房,教他们熬浆糊。

浆糊其实就是面粉和水做的,先要将面粉和水搅和在一起,使其成为无颗粒的糊状。

之后把搅拌好的面糊倒入锅中,用火加热的同时要一直搅拌,防止面粉结块。

等到面糊变得十分粘稠之后,倒入碗中让其冷却,冷却下来后的浆糊就可拿去糊东西了。

熬浆糊的活儿做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绮罗和绫罗讲述完了过程后,选了个没报名的孩子过去熬浆糊。

说是熬上一次完好的浆糊就给他一文钱,那孩子没有拒绝。

有了人熬浆糊,孩子们便开始做其他准备工作,绮罗和绫罗则是在正堂陪着谢淮安聊天。

等绮罗再次去厨房看浆糊熬煮情况时,便发现那小孩正趴在锅边偷浆糊吃。

“……”

那孩子也鬼精得很,见是绮罗来了,不慌不忙地舔了舔手指上剩余的面粉糊糊,嘻嘻一笑:“绮罗姐姐,我就是在试试这浆糊熬好了没有。”

绮罗无奈扶了扶额头,她没记错的话,这群孩子们已经过了几天早中晚都吃饱的日子,怎么连这点面粉都要贪吃?

但她没表现出责怪的意思,这群孩子是被饿怕了,等以后凭自己的努力吃上更好吃的东西,也不会连浆糊都想吃了。

“松子,你觉得熬得如何了?”

“已经很粘稠了,应该是可以用了。”松子鬼灵精怪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绮罗笑着摇了摇头,将锅里的浆糊倒入盆中冷却。

待冷却之后,孩子们便急急忙忙地按照两位姐姐教他们的方法开始糊起纸袋来。

大家一开始上手根本做不到对齐糊,纸和纸之间做得歪歪扭扭。

谢淮安一众人在旁边看着,没说什么责怪的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越做越好。

等到一下午的时间过去,孩子们已经能差不多做到符合要求了。

谢淮安借着绮罗的手站起了身,交代刘嬷嬷照顾好孩子们后便离开了。

马上就要到宋群青班的时辰了,他得赶着回家一起吃晚饭。

日暮昏沉,谢淮安赶到家门口时,正巧和骑马到家的宋群青撞上。

马车虽然坐着舒坦,但是比起直接骑马而行还是慢了许多,因而除了刚上任那会儿宋群青坐了几天的马车外,之后都是骑马上下班。

以往马车需要走快两刻钟的路,他骑马只需要不到一刻钟,快了将近一倍。

这也是他中午短短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还有空回家吃午饭和午睡的缘故。

只见他动作轻巧地翻身下马,几步上前将马车上的谢淮安给半抱半扶了下来。

宋群青揽着怀中人的腰,从怀中扯了张折叠整齐的帕子帮他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怎么今日回来得这么晚?”

“看孩子们学糊纸袋,一时间差点忘了时辰。”谢淮安任由他帮着自己擦汗,整个人懒散地靠在他怀中,任由他半抱着自己走进家中。

现在他已差不多快习惯宋群青的搂搂抱抱了,一时之间倒也没觉得两人的动作有什么问题。

倒是家中的侍女们都垂头暗自偷笑,主家夫夫的感情好了他们日子也好过。

且他们这位少爷高中状元郎之后也并未往家中抬人,而是对少夫郎一往情深。

只需要伺候家里的四位主子,事少活儿也少;且又不用卷入后宅争斗中,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少夫郎又是个大方的性子,给他们的工钱也比旁的高出一些。

和别府侍女聊天时,把话这么一说,无一不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夫夫两人携手吃了晚饭,又来到了侧厅乘凉。

侧厅三面通风,夏夜略带着凉意的风卷席着外头花园中鲜花香气飘了进来,暗香浮动。

两人便一边享用着点心小酒,一边挤在一块儿说着各自身上发生的趣事儿。

日子如白驹过隙,一眨眼的工夫,福利院已创办了快一月有余。

孩子们都逐渐适应了上午跟着夫子学识字和算术,下午糊纸袋的日子。

如今不少孩子一日内可以糊至少六七十个纸袋,一日能赚个三四文钱,效率更高者如狗子一群人,每日赚个五六文也不成问题。

在福利院不用愁吃住,又少有出门的机会,一个月下来,孩子们都存了一些铜板,特别是狗子已经存了快一百五十文左右的铜板。

看着越过越好的日子,越来越多笑容的同伴们,狗子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消散殆尽了。

糊了一个月的纸袋,除了极个别十分有耐心的孩子,其他人都心思浮动,对糊纸袋赚钱的热情也没刚开始那么浓烈。

正巧这时,谢淮安又给他们找了一项新活儿,去满大街告知京城的百姓们夏日冰铺开张的事。

憋了一个月的孩子们知道这活儿既能赚钱又能在外头逛,在报名时各个都把手举得老高。

刘嬷嬷担心孩子们的安全,将他们按照两男两女或双儿的分组,互相结伴一起负责一块区域。

听着刘嬷嬷语重心长的千叮咛万嘱咐,孩子们嘴上纷纷附和,但心早就飘到外头去了。

看着心不在焉的孩子们,刘嬷嬷无奈叹了一口气。

估计是之前一个月把孩子憋狠了,这才迫不及待想要出门,毕竟正是皮猴儿的年纪,在屋里哪里待得住呢?

少爷和姑爷都没有太多养孩子的经验,自然没考虑到这一层,看来她得找时间和少爷说一说,至少给孩子出门的机会。

四十几个衣着统一的孩子们行走在大街上,百姓们的目光都忍不住往他们身上瞟。

等走到离制盐工坊最近的一个集市时,见到琳琅满目的各种摊位,孩子们忍不住都激动了起来。

以往那些吃食和小玩具,他们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如今自己手中有了铜板,也可以去买来尝尝看或者买来玩了!

刘嬷嬷出发前嘱咐他们要看好钱袋子的话早被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了,正要脑袋发热地冲去心悦的摊位上,却被狗子和其他少年给拦住了。

虽说孩子们已经在福利院待了一个月,但依旧没忘记跟着自己大哥\/大姐一起在外面乞讨的日子,因而即使是在福利院里,狗子和其他少年也依旧能管得住这群孩子。

在他们离开之前,刘嬷嬷特意寻了他们几人过去谈话,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让他们劝着孩子们别乱花钱。

好在他们的威信还在,蠢蠢欲动的孩子们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齐刷刷看向了开口的几人。

等狗子等人说了一通后,孩子们兴奋的脸色明显浮上了一层失望之色,但还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实是狗子他们根据每个孩子手上的铜板限制了他们一日内的花销,毕竟看起来走街串巷传消息这项活儿持续至少十天。

若是不限制他们的花销,怕是一天就把钱给花光了,到时候只能看着旁人花钱自己却一文钱也没有,这样的日子他们先前就常常经历。

当然其中也不乏表面乖巧点头、背地里把钱花了个精光的孩子,狗子等人也只当没见着,总要让他们吃个教训。

果不其然,待吃了教训之后,这群孩子们才乖巧下来,不再大手大脚地花钱。

传消息的活儿并不难,只是烈日之下在街上跑来跑去难免热出汗。

狗子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跑去了离他最近的一家夏日冰铺,要了一支冰激凌,随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尖尖,浑身的燥热霎时间被一阵冰凉之意所替代。

他感受着口中冰淇淋融化后的甜蜜,眯着眼看了眼太阳,心中意外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