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见他说完后,视线在瞿云意身上快速扫过,而瞿云意察觉到他的关注抿起了薄唇。

宋群青左右看了眼这两人的反应,心中暗暗有了想法。

看来小安说的没错,瞿云意因霍家和瞿家两家联姻之事对霍灼多有埋怨,这些埋怨虽藏在心里,但是在行为神情上一看便知。

霍灼作为带兵打仗的将领,又怎会看不出他客气表面下暗藏的心思。

只是他的所作所为确实给瞿云意造成许多伤害,于是装作不知,几次出手相助估计也是想让自己的愧疚感得以缓解。

或许自己可以出手帮两人缓解关系?也当作自己回报两人的恩情之举。

“对了,那疯马的主人我已派人调查了。”霍灼突然出声道。

此话顿时引起两人的注意,纷纷看向了他,霍灼隐晦地看了眼同样紧盯着他的瞿云意,继续道:“那人是薛盼山,薛家的第三子。”

“薛盼山?似乎有所听闻是京城中十分有名的纨绔子弟。”瞿云意忍不住皱起了眉。

京城当中有着三大世家,分别为谢家、王家和薛家。

谢家如今的家主是谢景和,其为帝师和内阁大学士,地位十分之高。

他也是宋群青乡试和会试时的主考官,乡试时若不是谢景和帮了他一把,恐怕这六元及第的殊荣就没有了。

而王家如今的家主王镜清为户部尚书,掌管着整个国家的财政大权,同时也是内阁大臣之一,且颇受先帝宠信,目前看来新帝也极为器重他。

薛家则是侯爵世家,其先祖在扬朝开国皇帝起义之后便一直暗中支持着他的行动,扬朝的建立离不开薛家先祖的钱财和人才支持。

因而在扬朝开国皇帝登基之后便赐予了薛家先祖定远侯的爵位,且承诺其后代承袭时不必削爵,也就是说定远侯这一爵位世代承袭。

如今的家主薛望远为定远侯,其共有四个儿子,二子为定远侯夫人所出,其余三子皆为妾室之子,而薛盼山便是薛家的第二子。

定远侯和侯爵夫人只有这一个儿子,对其可谓是极尽宠爱,这小子便也被养成了招猫逗狗、到处寻欢作乐的性子,几乎全京城都知道定远侯家出了个没出息的儿子。

自从几个月前薛盼山惹出大事之后,侯爵夫人便压着他在家中反省思过,根本不让他出门。

今日这薛盼山在他几个狐朋狗友的鼓励之下瞒着薛家上下偷偷从薛家跑了出来,跟着他们去郊外山上捕猎,在追逐猎物时马还好好的,薛盼山那破烂骑术也猎到了两只兔子。

但在回来的路上,不知道怎的,他胯下的马突然发了疯,薛盼山的骑术本来就不咋地,此时更是控制不住发了疯的马。

于是那疯马便带着薛盼山一路狂奔在外城的主街道上,好在百姓们知道这群世家贵族子弟们的嚣张品行,各个都避让了开来。

也是谢淮安一行人倒霉,恰巧停在了疯马的途经之路上。

听完了霍灼一板一眼的平静叙述,宋群青按下心中所思,感激地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后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面色苍白的谢淮安闭着双眼平躺在床榻,一头青丝散落在绵软的枕头和被子之上,双手交叉握在腹前。

宋群青反手将门关上,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抬步走到了床榻边上坐下。

将他脸上的青丝一缕一缕理至耳后,又握住了他放在腹前的双手,宋群青紧绷的脸也慢慢放松下来。

幸好谢淮安没事,不然他真的要后悔一辈子了。

目送着宋群青进了房间,门外两人的视线碰撞一刹那,瞿云意的内心猛然跳动起来,他急急忙忙转移开自己的目光,两人再一次陷入到了宋群青到来之前的尴尬氛围。

“那个……谢谢你出手救了淮安,还把那人都打探得清清楚楚。”瞿云意实在受不了这氛围,主动开口打破了胶着的氛围。

霍灼轻咳一声:“举手之劳而已,而且……”

他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惹得瞿云意抬起眸疑惑地看向他:“而且什么?”

“……”

见他又恢复了那副说句话就会死一样的哑巴模样,瞿云意恼怒地咬了咬唇内的嫩肉。

这哑巴,要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偏爱以沉默应对一切话。

“有话就直说!”

“而且我救他也是因为你。”

两句话同时被说出口,两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愕然,等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后,瞿云意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层薄红。

霍灼揉着红透了的耳根,声音低哑解释道:“之前我误以为你早已嫁给他人,所以才一直待在前线,我没想到我家和你家居然如此固执,你之前所受的那些苦大多都是因我而起,我帮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闻言,瞿云意眼眸中闪过几分了然,但心中却酸酸涩涩又堵得慌。

原来是这样,难怪霍灼三番两次都愿出手相助,只是为了缓解心中的愧疚罢了。

“我这般处境也并非你一人之过,你真的不必如此。”瞿云意努力挤出笑容,“我恨的是瞿家和霍家那些逼迫我之人。”

“且这婚约本就是未经过我二人之意的潦草决定,你以为能够轻易解约也很正常。”

“还有这婚约……你究竟是何想法?”瞿云意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眼睛直视着一直沉默的霍灼,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霍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回忆起了之前他让人打探到瞿云意的消息。

也正是因为得知了瞿云意在瞿家所遭受的一切,他这才得知为何瞿云意得知自己是霍灼之后反应如此抗拒。

若不是自己执意要待在战场之上,瞿云意又何必遭受那些咒骂和圈禁。

对,就是圈禁!

瞿云意长达十八年的人生当中,竟然一步也未曾踏出过衢州地界。

他所存在的意义就好像是为了成为自己的夫郎,他所学的知识和技能都是些霍家夫郎必须掌握的方面,甚至连他身边的大多数侍女都是为了成为他通房而准备的。

收起这些思绪,霍灼反问他道:“那你是何想法?”

瞿云意熠熠生辉的眸子黯淡了下去,他苦笑了一声:“我的想法?呵……我的想法并不重要。”

还在他尚天真之时,他还曾苦苦哀求过瞿家当家夫人,让他解除婚约还自己自由,可换的来是什么?

是主家夫人一直笑眯眯的脸瞬间冷下来的神色,是她狠决地让侍女守着自己在屋中关了好几个月的禁闭。

那些侍女深知她们自己是为霍灼准备的通房丫头,还没见过霍灼,就已经把瞿云意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平常就爱在一些小事上膈应瞿云意,此时看瞿云意被惩罚,更是变本加厉地搓磨他。

三个月的不见天日、三个月的馊菜冷饭。

这三个月正值严寒,瞿云意蜷缩在床榻的一角,将所有的衣物被子全部裹在自己身上,却还是挡不住门外吹进的阵阵冷风。

饥寒交加之下瞿云意最终还是晕了过去,在晕厥的前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在那群人的眼中只是个联姻工具,唯一的价值也是活着去联姻。

自那儿之后,他便不再抱有幻想了。

这门亲事他根本做不了主,要留还是还是就此毁了全看霍灼的意思。

见他神色戚戚,霍灼深吸一口气:“很重要!”

瞿云意不解地蹙了蹙眉,霍灼接着道:“若是你想解除婚约,等面完圣返乡时我定会跟家中和瞿家说清楚,到时候瞿家自会彻底放你自由。”

“我……”

明明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事情,可是坚定的话语却迟迟说不出口,瞿云意修剪干净的指甲掐进手心。

他面上的迟疑被霍灼收进眼底,让他暗暗松了口气:“不必现在给我答复,我大约两月后才启程返乡,在那儿之前告诉我便可。”

虽说只和瞿云意见过几次,但霍灼不知为何这些日子脑海中总是浮现他在水底朝自己瞥来的那祈求一眼。

在让瞿云意做决定之时,他的内心也在盼望着瞿云意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只是瞿云意因这场婚约承受了太多,极有可能想解除婚约。

可没想到瞿云意居然在关键时刻犹豫了,这也让他心中升起了隐秘的喜悦。

还没等瞿云意出声,霍灼直接告别离去。

等到转身走出片刻后,一向板着的脸这才有了些许的笑意,随后便加快脚步离开了宋家的宅子,只余瞿云意愣在原地。

门外两人的对话都压着声音,生怕打扰了屋内谢淮安的休息,宋群青还是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的耳力极好,这些年来听到太多不该让外人听到的东西,对于这些他早就习以为常地当作自己从未听到过。

感觉到他握住的手轻轻动了动,宋群青直起了身子。

谢淮安的睫毛颤动几下,缓缓睁开了眼,旋即便对上了一双如寒星般的漆黑眸子,那双眼溢满了担忧。

“哥……”

他的声音带着许久不喝水后的嘶哑。

宋群青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拿了个枕头垫在床头,而后将人扶起靠在枕头之上,转身倒了杯温水过来,又在其中加了未经稀释的灵泉水后递到谢淮安嘴边。

这一套娴熟流畅无比,在场的两人都不由得想起了两年前在刘氏医馆的种种。

“噗嗤——”谢淮安有温水润了嗓子,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他回忆着往事竟忍不住笑出声。

两年前宋群青在刘氏医馆对自己的悉心照顾便是自己动心的开始,没想到两年后他们都成婚了,他又再一次体会到了当时的心情。

群青哥还是这般温柔细致,自己爱上他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仅是两年前的他,还是两年后的他,都会这样的群青哥心动的。

宋群青正喂他喝水,听到他突如其来的一声笑不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之前在医馆你也是这样照顾我,没想到都过去了两年了,你的动作流程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谢淮安咽下最后一口,苍白的脸上也泛上了几分血色。

“毕竟孰能生巧。”

宋群青将杯子收到一旁,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今日之事我都从瞿公子那儿得知了,幸好有霍灼出手相助,不然我……”

他越说表情就越冷,谢淮安察觉到他内心的情绪变化,连忙伸开双臂将人抱紧:“我现在没事了。”

宋群青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随后将自己埋在他的脖颈处,低声道:“好在你没事,今日怎么想着要出门了?是不是在家中太闷了?”

“是上午咱们之前请的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找到了合适的女学夫子,我便想着今日无事就去夫子家拜访,看那夫子究竟适不适合教两个孩子,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倒霉遇上了匹疯马。”

谢淮安越说越无奈,他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出行而已,居然这么惊险。

“那匹马的主人是薛家二子。”宋群青道,将霍灼告诉他的事转述给了谢淮安。

“没想到霍灼连这个都帮我们打探清楚了,可真的要好好谢谢他才行。”谢淮安叹息道,霍灼真是个好人呐!

宋群青笑着应道:“我已经想好怎么答谢他了。”

但不管谢淮安怎么询问,他始终都不愿意将自己的计划托盘而出。

见问不出,谢淮安也不再强扭,而是话锋一转:“你刚刚说那疯马的主人是定远侯的嫡子?”

得到了肯定答案,他慢慢拧紧了眉头,随后察觉到了什么,“你是怀疑那匹马疯得不正常?”

宋群青搭在他肩颈处的头动了动,似乎是在点头:“应该说薛盼山从薛家偷跑出去这一整件事都十分不寻常。”

比如说侯爷为了防止他偷跑安排了众多人守着他,他是如何从众人的视线中偷跑出去的呢?

再比如说就算是侯爵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人从家中出去了,那为何没有侍卫陪伴在他身侧。

薛盼山的骑术明明差得离谱,为何这群狐朋狗友偏偏约他去山中打猎?

为何那匹马疯得又那么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