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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院里,沈听晚因为方才一番打斗,已经被惊醒了,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听着裴景严汇报方才的情况。

“夫人莫要担心,方才是有小贼闯入,不是什么刺客,我已经将她赶走了。”

裴景严道。

大树上,允霏翻了个白眼,心里同时松了口气。

小贼就小贼吧,好歹裴景严没有说出她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们。

沈听晚闻言,长松了一口气:“那便好,麻烦你了,大晚上的还要来替我捉贼。”

莫了,有些不放心,又叮嘱清云:“我放嫁妆的屋子,可都锁严实了?”

“夫人放心,都锁严实了。”

清云赶忙应道,声音里带了些许疑虑:“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小贼闯进来?莫不是惦记夫人的嫁妆?难不成是老夫人那边派来的人?”

沈听晚心中同样也是此想法。

毕竟如今她收回了嫁妆,不再给老夫人挥霍。

裴云舟又还在外面,隔三差五就会写信和老夫人要银子。

老夫人被逼急了,再一次盯上自己的嫁妆,想让人来偷,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老夫人这一次没有得手,之后恐怕还会再次对她的嫁妆下手,看来自己这院子也要多加防范,以防万一了。

她面色严肃下来,吩咐清云:“往后,安排院子里的丫鬟小厮轮流值班,守好放嫁妆的屋子,如果有什么异动,就立马来与我禀告。”

“是。”

清云赶忙应了。

裴景严见沈听晚将疑惑全都放在老夫人身上,并没有多说什么。

怀疑是老夫人指使小贼来偷嫁妆,总比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又有什么目的来省心的多。

况且老夫人做的坏事多了,再多一件也没什么。

“夫人早些休息吧,小贼已经被我赶跑了,不用忧心过多。”

裴景严顿了顿,又说了这么一句。

“好。”

沈听晚听着他的话,点头应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

裴景严退下前,余光瞥了一眼一旁的大树。

他感觉到,那大树上,似乎有人的气息。

莫非是她又回来了?

允霏注意到裴景严的目光,心中一惊,顿时屏气凝神,努力收敛自己的气息,深怕裴景严再次发现她的存在。

要是一天之内连着在裴景严手里栽了两次,恐怕她以后再安王府那一群暗卫里也不用混了,非得被他们嘲笑死不可!

裴景严再看,那大树上的气息好像又没了,仿佛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他收回了目光,不再去关注,径直走了出去。

允霏看着裴景严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凝香院里,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自己也能安心下来休息了。

……

翌日清晨,沈听晚醒了后,用了早膳,照例带着清云去老夫人院子里请安,顺便想要试探一下老夫人,看看昨夜院子里的小贼是否真是老夫人找来的。

寿安堂内,这会儿正气氛凝滞。

老夫人正在为给裴慎请不来教文先生的事情而急得焦头烂额。

一连几日,她几乎让人找遍了京中出名的先生,可那些先生一听说是宁远侯府的庶子裴慎要请教文先生,就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上门教导。

他们不是傻子,知晓如今宁远侯府已经呈现衰败的趋势,裴慎还不过是一届庶子,连白鹿书院的初试都过不去,又被沈先生拒绝了,他们哪里敢接手?

万一教不好,可就要毁了他们这一世清名!自然是没有一个人敢应。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件事却还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她能不着急吗?

若是裴慎请不了教文先生,又进不了白鹿书院,这辈子就完了!

总不能让他去做一介武夫,干刀尖上舔血的活吧?

他们裴家,可就只剩这么一根独苗苗!

还指望他把裴家发扬光大呢!

给裴慎请教武先生,是因为沈听晚给裴修齐和裴幼兰都请了,裴慎自然不能落下!

可这习武顶多也就做个消遣,能自保也就罢了,真要再像之前宁远侯府的男丁一样,上战场,老夫人是万万不愿意的。

战场上刀剑无眼,如此危险!

她怕裴慎出事!

就像当初怕她儿子出事一样!

而且自古以来武将都不如文将,做那吃力不讨好的干什么?

她还是希望裴慎习文,考取状元,名扬天下。

只是看如今的情况,连请个好一些的先生都做不到,就更不要提什么考取状元了!

越是如此,她就越发痛恨起沈听晚来。

若沈听晚肯帮忙给裴慎找先生,亦或者是和白鹿书院多说几句好话,这会儿她也不用这么忧愁!

裴慎说不定早就已经在白鹿书院念书了!

正烦着呢,外头就响起了丫鬟的通报声:“老夫人,夫人来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一听这话,更烦躁起来,这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情见沈听晚。

“就说我身体不适,不想见她!”

老夫人说话的语气十分不耐。

那小丫鬟也是个机灵的,立刻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于是应了一声。

“是。”

随后,这小丫鬟退了出去。

门外,沈听晚站在院中等候。

“夫人,老夫人身体不适,还在休息,您还是请回吧。”

丫鬟对着沈听晚行礼道。

“既然母亲身体不适,那我就不叨扰她了。你和母亲说一声,昨夜我院子里遭了贼,让她也留心着些,免得贼在我这儿得手不成,又来了她那儿。”

沈听晚道。

老夫人不见她,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知晓,老夫人最近正在为给裴慎请教书先生的事头疼。

怕是实在没功夫再来和她掰扯争论。

只可惜老夫人既然不愿意见她,她也就没法试探昨夜的事到底是不是老夫人安排得了。

但好在,她心中也已经有了对策。

“是。”

丫鬟应了,心中有些纳罕。

夫人的院子里昨夜居然遭贼了?

待沈听晚走后,丫鬟就回了房中,与老夫人禀告方才沈听晚所说的事。

老夫人一听,顿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让她将嫁妆都藏起来,跟防贼似的防着我们,这下好了,真遭了贼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