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你总说我小……”
时序政的眼眸中,闪烁着幽光。
一步一步,似捕猎的黑豹般朝着季昌宁逼近。
每一步都带着侵略的意味。
“不能碰我……”
目光如炬,在季昌宁的脸上肆意游走,像是要将那眉眼间的风情铭刻于心。
最后如饿狼般,落定在线条优美的脖颈处,喉结上下滚动,奏响欲望的序曲。
他猛地贴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滚烫的体温。
低沉的男音中带着蛊惑人心的魅惑,那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引诱着季昌宁,
“那——现在呢……”
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电流,酥麻地划过季昌宁的神经。
季昌宁看着发了疯似的白毛小狗,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偏执控制欲极强,这才是时序政。
他可以在平日里是那乖乖听话的小白狗。
温顺可爱,让人心生怜惜。
可一旦真的触碰到他骨子里的阴郁,会激起他无限的恶。
这也就是为什么,秋庭桉曾说时序政儿时就像个怪人,身上总有一种邪性。
在医术和毒术上都钻研到了极致的人。
这样的人,他的一念之间,可以是至善至美的圣学,能拯救无数生命;
也可以是来自深渊的鬼魅,带来无尽的灾难。
然而,偏偏季昌宁就是爱他的全部。
爱他的善,也爱他的恶。
爱他此时充满侵略性的模样,也爱他隐藏在深处的黑暗。
爱他所有的光明与黑暗。
季昌宁修长的身躯,缓缓从座位上站起,像位优雅而危险的狩猎者。
一步、一步,朝时序政逼近,无声释放着强烈的占有欲。
最终,他站定在时序政身前,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目光如同深邃的幽潭,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
“好——满足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低吟。
又似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轻轻飘落的一片羽毛,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轻柔。
声音微微压低了些,仿若一声轻叹,似有万般柔情与无奈交织其中。
“过来——”
温柔的两个字,却像是一道不可抗拒的命令,又像是充满诱惑的召唤。
时序政的眼睛瞬间一亮,紧紧锁住季昌宁……
在这暗淡的烛火映照下——
只看到季昌宁的唇色,如同盛开在暗夜中的玫瑰,透着粉红的色泽。
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他所有的注意力。
“呼……”
呼吸不自觉地加重,粗重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他下意识地微微向前倾身,想要突破所有的防线,深入对方的领域。
就在即将触碰到季昌宁的瞬间。
“呃——”后脖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着,眼前一黑——
时序政直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闻不到任何香薰味,只有淡淡的药草香,还有属于时序政自己才熟悉的味道……
耳边响起季昌宁温柔如风的话语,轻轻拂过他的心头,却又带着一丝苦涩,像是用舌尖轻舔伤口的疼痛。
“乖……睡觉吧……”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心上。
“我不会动你,我这样的人,没必要脏了你……”
这话如同冰冷的荆棘,刺痛着时序政的心。
“季昌宁……可我爱……”
时序政还想努力挣扎着说些什么,嘴唇微微颤抖。
眼皮像是被铅块压住一般,真的很沉重,黑暗逐渐将他完全吞噬……
——
几日后——
裴府内,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大人,秋家送来拜帖,希望您能见他们一面。”
离哲恭敬地站在一旁,双手递上拜帖。
秋庭桉正埋头于一书案的奏折前,那如山般的奏折几乎将他的身影淹没。
他眉头微皱,缓缓把笔放下,目光落在手边的拜帖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审视。
“大理寺那位如何了。”
“听说大理寺官吏,知道秋大人和您的关系,迟迟没有敢行刑审讯,一直关押在狱中。”
“哦?”
秋庭桉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茶杯,轻抿了一口茶。
茶水入口,微微闭上眼睛。
这嘴也是让小崽子养刁了,其它人煮的茶……
几分烫都把握不好……
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哪里是本相面子大,秋家这次上下打点,应该也没少花银两。”
“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本相头上。”
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又有几分冷漠。
都这样了,还在算计他,真是可笑!
“大人,如今吏部侍郎之位空缺,是否当举荐己方之人补缺?”
“嗯……”
秋庭桉微微皱眉,眼眸中闪过一丝思忖之光。
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有韵律,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片刻,起身,衣袂翩翩,挥毫写下“周贤”二字。
“举荐他入吏部吧。”
这十年来,他为了争权夺势,着实跟朝中各方势力周旋的厉害。
但既然答应了裴书臣,那自然要说话算数的。
这周贤者,乃是去年科举之榜眼。
按朝廷之规定,当为太师门下门生。
但观其人,徒有一副好皮囊,内里却似空空如也。
仿若书呆子,整日埋首于书卷之间,对朝中错综复杂之关系,浑然不顾,与朝中大臣亦鲜少往来。
脑筋刻板,不知变通,故而朝堂之上,无人愿将其视为可用之才,皆对其不屑一顾。
离哲面露疑惑之色,他接过秋庭桉递来的字条,细细端详许久。
良久,他才试探着问道:
“大人……周贤诚然是个老实本分之人。”
离哲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然属下听闻,此人为人过于耿直,于朝堂为官,已然得罪不少官员。”
“若启用他,恐生变数。”
秋庭桉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得罪之人,能有本相在朝中得罪之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