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姜云梦傻眼了,苏宁和安仁修也傻眼了。
尤其是安仁修,更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他真的只是随便说说啊,怎么就一语成谶了呢?
“安仁修,你个乌鸦嘴!”姜云梦一张小脸之上浮现恼怒之色,气鼓鼓地瞪着安仁修。
安仁修愣神一瞬,却是没时间和姜云梦继续争辩,纵马上前厉声大喝:“全军列阵,迎敌!”
苏宁也是脸色一变,迅速纵马追上安仁修,怒道:“都已经进入大魏境内了,哪来的伏兵?”
遇上战争,安仁修的情绪顿时冷静下来:“我也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支伏兵不会是什么山匪之流!”
苏宁嘴角一抽,感觉听了句废话。
有这么多马的山匪,那还叫山匪吗?
两人交谈间,麾下三千轻骑也列开阵势,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能跟随安仁修和苏宁护卫公主出使他国,这三千轻骑自然不止是寻常将士那么简单。
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的精锐,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如何应对这样的意外情况。
而且,从对方的火把规模来看,这支突如其来的伏兵,人数只有他们的三分之一。
一千余人,也敢来伏击他们三千人的大军,真当他们大魏精锐是什么软柿子好捏了?
马车里,姜云梦恼怒一阵,还是收起情绪,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准备观战。
不管这支伏兵什么来路,竟敢在大魏境内伏击大魏的公主,他们死定了!
阿大阿二一脸紧张之色,紧紧的簇拥在姜云梦身边。
他们是姜云梦的贴身太监,同时,也是姜云梦的贴身护卫。
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保证姜云梦的安全。
一旦有任何危及到姜云梦生命的可能出现在眼前,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带着姜云梦远遁千里。
与此同时,突然杀出的千人骑队之中,为首的段从看着山下那三千轻骑胯下的战马,眼中顿时爆发出浓烈的贪婪之色。
那可都是北魏从万千马匹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战马。
以中原的战马成材率,起码也要训废掉七匹小马驹,才能选出一匹合格的战马。
这些马,随便一匹拉到市面上,都能卖到三四十两的价格。
三千匹,换成钱,那就是近十万两银子。
这么多钱,这么多马,实在由不得他不动心啊!
两支队伍的距离越来越近,段从眼中的贪婪更甚,厉声下令道:“震天雷给本将朝着道路边上丢,不许炸伤本将的战马,谁敢伤马,军法伺候,都明白吗?”
“明白!”
听见段从的咆哮声,一群同样双眼冒光的骑兵将士齐声领命。
他们当然不会伤马,对于骑兵来说,战马就是他们的第二条命。
不把马当马,随便拿震天雷去轰炸,那是大帅才能做出来的大手笔。
换成他们,别说用震天雷去炸马,就算是震天雷的爆炸声吓到了马儿,也足够他们心疼了!
“杀!”
“杀!”
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两支军队,同时爆发出一声响彻夜空的大吼。
安仁修和苏宁手持重器,见敌军距离己方只剩下数百丈距离,竟不退反进,控制着战马宛如一支利箭般疾驰上前。
安仁修和苏宁一动,他身后的三千将士也紧随其后,化作一支长锥,狠狠地朝眼前的敌人撞了过去。
只是,不等两军相撞,就见那千人轻骑陡然化作分裂成两半,朝两面的缓坡跑去。
看起来,竟是要用一千人,包围他们这支三千人的队伍。
奇奇怪怪的阵势,让满脸杀气腾腾的安仁修和苏宁下意识的愣神了一下,脑门上不可抑制的冒出几个问号。
他们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支人数只有他们三分之一的伏兵,竟然要包围他们?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两人还没有从疑惑之中清醒过来,下一刻,就见无数个滋滋冒着火星的罐子从天而降。
更诡异的是,伏兵虽然朝他们扔来这些罐子,却并未将罐子扔进军阵之中,而是扔到了距离他们还是数丈开外的空地上。
“什么鬼东西?”
安仁修怒骂一句,果断勒住马缰。
他没见过火药,但他本能的觉得不能靠近那些东西,不然很可能会要命。
而他的预感,也在顷刻间得到了证实。
“轰隆隆~”
无边的夜色下,冬日旱雷起,火光映照半边天空。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穿透北魏使团人与马的耳膜,时间也随着这道惊雷声定格。
看着眼前的火舌,安仁修和苏宁满脸呆滞。
他们身后的将士也是同样的表情。
包括马车里的姜云梦,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也满是愕然。
这一刻,他们仿佛看见了雷公电母显灵。
“希律律~”
忽然,一道战马的嘶鸣声打破了定格的时间和空间。
“希律律~”
又是一道战马的嘶鸣,它的声音之中带着惊恐,害怕,凄惶种种情绪。
然后,原本列好阵势的三千魏军轻骑瞬间乱成一团。
无数的战马开始发狂,开始四散逃窜,它们不断的撅蹄子,妄图将骑在他们背上的两脚兽颠簸下来,好为它们逃命减少一些负担。
“什么情况?”
魏军将士神色大变,用力拽着马缰,不断安抚战马,想要重新令胯下战马安静下来。
但......都是无用功。
许多魏军将士非但没有安抚好战马,反而被战马颠下马背,紧接着,就是无数碗口大的铁蹄踩踏在他们身上。
他们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反而死在了往日最亲密的伙伴的铁蹄之下。
一时间,整个军阵之中,战马的嘶鸣,魏军士卒惊恐的嚎叫此起彼伏。
队伍正中的豪华马车上,姜云梦像是被吓傻了,一张小脸呆滞不已,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浮现起水雾,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队伍最前方,安仁修和苏宁神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胯下的战马也失控了。
但两人愣是凭借强大的个人武力,重新镇压的了胯下战马。
只是等两人安抚好战马之后,便发现整个魏军阵营已经全部乱成了一锅粥,许多将士甚至已经被发狂的战马带去了远方。
望着眼前的乱象,他们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