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怒极,一张脸黑如锅底。
郢都已是天下首善之地,落后不便的生活,尚且逼得他一度想要自杀。
南疆是什么鬼地方,他用屁股都能想到。
猛兽横行,烟瘴肆虐都算是夸奖,那根本就是一片不毛之地。
这个姬伯啸,竟然还想让他去南疆当野人!
简直,岂有此理。
聆月手端木盆,身着紧身长裙而来,迎上的便是满脸阴云的林时。
她一头雾水地询问:“怎么了?”
听见聆月的声音,密探急忙转身行礼,但看见聆月装束的刹那,眼睛顿时就直了。
林时也被聆月的声音惊醒。
他循声看去,只一刹那,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怒火,什么不忿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刻,他只能说,后妈裙永远的神!
鹅黄色的紧身长裙,将聆月傲人的曲线完全勾勒出来,曼妙的身姿足以让人一眼就沦陷。
高耸的山峰,只堪盈盈一握的柳腰,隐藏在衣衫下方的浑圆。
一切的一切,简直就是性感二字的具象化体现。
密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只感觉鼻血都快喷涌而出。
惊艳。
太惊艳了!
他从未见过自家大统领如此惊艳的一幕,就连城外那些花魁,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迎上二人的目光,聆月后知后觉的低下头。
脸颊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朵根。
“滚出去!”
她又羞又怒,不敢直视二人的目光,只能将所有怒火倾泄在密探身上。
听见这声滚,密探如梦初醒,赶忙收回视线连滚带爬跑出房门,生怕被自家大统领记恨上。
眼见密探连滚带爬逃似的离去,聆月心里的羞怯总算稍缓,脸上的红霞也消散了不少。
虽说大梁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针对女子的戒律和教条,也没有规定女子不能抛头露面。
但大多数寻常女子,平日里穿得都还是比较保守。
今日她身上的裙子,其实也谈不少暴露,可就这么被林时之外的人看了去,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羞怒。
林时也从惊艳之中回神,这一刻,他心里不由得微微浮现些许后悔。
早知道聆月穿裙子如此惊艳,上次他就不该让她去穿什么百褶裙。
尽管她穿百褶裙配嗨丝也很好看,但她的气质偏高冷,想要穿出那股初恋的味道,还是差点感觉。
现在走御姐风,这感觉一下就对味了。
果然,反差才是极品!
聆月被林时看得有些不自在,刚刚按捺下去的羞怯之意瞬间浮上心头。
上次那套衣衫更羞人,不过上次没有外人在场。
今日却是被下属给看了去。
这要是传出去了,她以后怎么做人啊?
“过来!”
林时却是懒得去考虑太多,朝她勾勾手指。
聆月朝林时靠近几步,恼怒地开口道:“房间里有人你不吱一声,都让人看去了,以后我还怎么御下?”
“看就看呗,又不会少块肉!”
林时随口咕哝一句,不由得有些想念满大街都是大长腿的日子。
每日无聊了,只需找个大商场,躺在按摩椅上,就能坐上一整天。
哪像在原始社会,没有网络,没有歪伐,没有清凉的夏季......每日天一亮就盼天黑,天一黑就盼天亮。
简直度日如年。
看着林时摆烂的样子,聆月更是生气:“我的形象毁了!”
林时一脸悲愤:“可惜,回不去了!”
聆月:“......”
“回不去咧~”
林时只觉得悲从中来,就连站在面前的聆月也没有那么香了。
聆月一头黑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什么?”
林时抬起头,看清聆月的装扮和手上的水盆,忽然又觉得聆月还是香的。
聆月:“......”
有点心累,不想说话了!
她面无表情的走到林时面前,将木盆放在林时脚边。
硬邦邦地开口道:“三十八号技师聆月,为您服务!”
“语气生硬,没有感情,差评!”
林时硬邦邦地回应,气得聆月真想一盆水浇在他头上。
她抬起头看着,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正欲重复,余光忽然瞥见林时手中的篡着的信纸。
常年陪伴姬玲珑身侧,她一眼便认出来,这是皇室专用的贡纸。
“陛下给你写信了?”
聆月先是有些诧异,随后有些愤怒。
再然后,心里就被一种名叫背叛的感觉充斥。
陛下竟然给这个登徒子写信,而不是给她这个心腹写信!
她差哪儿了?
委屈,想哭!
林时的心情本来已经缓和过来。
听见聆月旧事重提,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一张脸上阴云密布。
林时不开心,聆月就又开心了!
她伸长脖子,好奇地问道:“陛下写信给你说什么?”
“你自己看吧!”
林时冷冷地应一句,将信递给她。
聆月接过,细细品读片刻,脸色也沉了下来。
“好个北魏,果真狼子野心,亡我大梁之心不死啊!”
看见北魏连下汉中六城的消息,聆月只觉得一股怒火瞬间冲破天灵盖,恨不得立即提六尺剑杀入北境。
但当她看到信末尾的内容,怒火便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甚至还有一丢丢幸灾乐祸。
什么叫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这就是了啊!
前些日子,她还在为如何请林时出手对付南王而苦恼,甚至不得不屈服于林时,给他充当洗脚丫鬟。
谁曾想她还没说服林时对付南王,南王反倒先来招惹了林时。
林时对郢都繁华之地尚且嫌弃得不行。
南王竟还想要他去南疆吃苦!
这不是异想天开嘛!
将信还给林时,聆月忍不住幸灾乐祸道:“啧,公子果真大才,竟引得南王这等枭雄都动心不已。”
林时面无表情地白了她一眼,懒得说话。
聆月不死心,继续幸灾乐祸道:“南王的性格,一向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陛下数次拒绝他,反而容易挑起他的好胜心,只怕这南疆烟瘴之地,公子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哦!”
林时只是抬抬眼皮哦一声,区区激将法,根本难不倒他。
聆月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觉一阵胸闷,柳眉倒竖:“南王乃世之枭雄,他若是铁了心想得到你,陛下也未必能保得住你,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林时淡笑一声:“很简单,我自杀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