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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珞立即安排绿枝去太医院请太医,让柏枝回长春宫,从为晚膳预备的菜中拣几样适合孕妇吃的,让明玉去御膳房把鱼虾池和喂鱼虾的太监都原地拘住,这才与赵一泰快速跑向永和宫。

容音安顿好两个孩子,命人将猫尸打捞上来另行存放,才跟着过去。一路上新燕已经急切地将送入永和宫的鱼虾有翻肚子的,太监不愿浪费,把还活蹦乱跳的给玫常在做了,翻肚子的全煮给了乌云吃一事一股脑儿报与容音与阿箬。

阿箬气道:“你糊涂啊!乌云怎么能吃专为玫常在准备的鱼虾呢?”

新燕跪下:“奴婢糊涂,慎贵人,皇后娘娘饶命啊!”

容音道:“先起来吧,你们记住,到了永和宫,这件事一个字都不许泄露出去!”

而此时永和宫中,白蕊姬气得没胃口,舒云劝她以腹中胎儿为重,她才勉强同意吃点。

舒云布菜,因白蕊姬嘴角生疮,不能张大嘴,便先为白蕊姬盛了一碗虾丸汤,将虾丸用筷子夹碎。白蕊姬捧起碗,只觉碗中腥气扑鼻,忍不住放下碗干呕起来。

舒云急忙为白蕊姬拍背顺气,之后挟了一筷子小葱拌豆腐道:“主儿先吃点清淡的吧。”

白蕊姬吃了点豆腐,嚼了两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脸道:“嘴里不知道长了什么,牙齿也酸软。”又想喝虾丸汤。

这时一宫女来报:“璎珞姐姐来了。”话音刚落,璎珞突然一掀帘子走了进来。

璎珞是皇后心腹,这几日又经常来永和宫照顾白蕊姬,因此永和宫上下都对她颇为敬畏,也不敢计较她此刻失仪之举。

璎珞行了一礼,道:“方才皇后娘娘在御苑碰见慎贵人,这才知道慎贵人的猫惊了玫常在,皇后娘娘不放心,特命奴婢传太医来看看。为防影响诊断,请玫常在一会儿再用膳。”

这时齐汝也带着另几名太医也到了。

而小厨房中,赵一泰命人将所剩鱼虾及鱼骨虾壳、煮过鱼虾的厨具、水、油等全部留下,小厨房的太监宫女一个也不准走脱,更不许透露出去半个字。

几个太监宫女吓成鹌鹑,小厨房掌勺的太监,手脚都不住颤抖。

赵一泰道:“怕什么!若是没做亏心事,还能冤了你们不成!”

几名太医轮番诊治后,容音与柏枝也到了。

白蕊姬一见皇后,就觉得一腔委屈控制不住,拉着容音就说孕中又是头疼又是睡不好,又是嘴角起燎泡又是牙酸,今日口中甚至长了东西,一碰就疼,如何难受,乌云又是如何吵闹,惹她心烦。说到最后竟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与容音共享视野的元一发来一条脑内语音:“喜怒无常、烦躁、易哭,头痛、失眠,牙齿酸痛、口周炎、口腔黏膜溃疡,确实都是慢性汞中毒的症状。”

容音的心沉了下去,强笑着安慰两句,接着说:“长春宫的小厨房今天有些好嚼动的,本宫已经让人带了些来。你慢慢吃着,我去问问太医。”

说着柏枝已经携了一个食篮过来,舒云让人把之前晚膳撤下,柏枝命人摆上肥鸡豆腐片汤、果子粥、肉丝煨鱼翅、炒黄瓜酱、羊肉片,并一品冰糖炖燕窝。

有个小太监端盘子时手一抖,柏枝眼疾手快,一把将盘子扶住。

白蕊姬看见,立刻横眉立目道:“你怎么干的活!”

那小太监颤抖着跪下。

容音道:“算了,无谓为这种小事生气。舒云,扶你主子去用膳。”

说着起身,示意太医随自己去偏殿。

偏殿中,阿箬也是不安地坐着。齐汝和许太医更是大冬天的出了一身冷汗。

赵太医道:“玫常在的症状,虽是孕妇常有,但也可能是水银中毒,且玫常在的症状,似乎的确比寻常孕妇严重一些。”

阿箬道:“我的猫吃了鱼虾都死了!说只是孕妇害喜谁信呐!”

容音制止阿箬,让璎珞来问。璎珞问:“玫常在每日饮食,都由银针、象牙箸试过,你们也看过,里头若掺了水银,怎会看不出来?且宫中何来水银?”

许太医道:“玫常在,还没确定就是中毒,毕竟是头胎,反应大些也是常有,至于慎贵人的猫,猫……极有灵性,说不定是撞了什么……”

妃嫔中毒,追究起来太医院也有失察之罪。因此未确定时,赵太医模棱两可,许太医还是挣扎,都不想把玫常在的症状往中毒上靠。

齐汝毕竟是太医院之首,较为老道,想这事恐怕躲不过去,还不如赶紧查清,若不是中毒自然好,若是中毒也可将功折罪,于是说:“水银可以朱砂提炼而得,这朱砂在宫中常见,先帝在时就常以朱砂炼丹,抄经画画时用的朱墨,太医院配药,都可能用到。另外,朱砂遇高热会释出水银,水银遇热便会化成无色无臭之气弥散,让人不知不觉中吸入。”

就是说,若真是有人下毒,首先中招的应是小厨房伺候的人。璎珞想起餐桌上那个小太监,道:“齐太医,奴婢记得那猫儿落水时,四肢震颤,似是不能自控,水银中毒除了引发那些与有孕相似的症状,会不会引发人手脚颤抖?”

齐汝道:“是会如此。”

璎珞立刻叫来那个端菜的太监,又让柏枝去寻赵一泰,若在小厨房遇见手脚颤抖的宫人,即刻带来。

不一会儿,几名宫女太监来到偏殿。

太医一一看过,几人均有手脚震颤、口中生疮、牙齿酸软的症状,又问其余宫人这几人近来有无不同,众人都道这几人近来性情有变,不是暴躁易怒就是整日唉声叹气,尤其那掌勺太监本来性子随和,之前说要煮鱼肉给乌云吃的就是他,这两日他却成了个急脾气,睡觉也翻来覆去睡不安稳。众宫人只道近来玫常在脾气见长,胃口变坏,他身为掌勺,心中惶急,所以难免烦躁。

几名宫人离开后,璎珞道:“太监总不能怀孕吧!看来果然有古怪!”

齐汝冷汗涔涔:“皇后娘娘,问题恐怕在那些鱼虾身上。若将朱砂喂给鱼虾,那毒会化进鱼虾肉中,一经高温,即刻释出,可若以银针、象牙箸验鱼虾肉,是验不出来的。

这些宫人烹煮鱼虾,便吸入水银之气,那些鱼虾没精神,也不是因为受冻,而是身带水银之毒,方才那些小厨房的宫人说慎贵人那猫儿的鱼也是煮熟的,只怕是那猫这几日吃的是带毒最多的鱼虾,加上猫体型远小于人,因此毒发极快。孕妇若中水银之毒,只怕……只怕……”

容音问:“只怕什么?”

齐汝叩首:“微臣罪该万死!水银之毒会影响腹中胎儿,只怕会早产、难产甚至娩下畸胎!微臣须再为玫常在把脉,开解毒药方,可,纵然解毒,微臣也不能保玫常在与胎儿万全!”

阿箬猛然醒觉过来自己这个同住永和宫的也有嫌疑,立即从椅子上滑下来跪下:“皇后娘娘,嫔妾虽与玫常在多有口角,可嫔妾对天发誓,这事绝不是嫔妾干的!否则嫔妾怎么会让乌云吃到那些鱼肉,自己露了马脚呢!”

容音朗声道:“是与不是,本宫自会查清。慎贵人,还有在场的这些人,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若是玫常在知道了什么动了胎气,本宫必定要罚。

齐太医,你让人给这几名宫人治疗,玫常在那边,你们太医院自去编一套说辞,让她近来不可再进鱼虾,好好将解药服下。璎珞,去御膳房取一些鱼食,给太医验看。”

众人心中一凛,即刻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养心殿中,皇帝正在沉思。

白日里,他秋天派出去的几人,向他奏报所得消息。

兆惠道讷亲虽然不为皇帝所喜,但其乃顾命大臣、首席军机,位极人臣,并不想倒了皇帝这个最大靠山,又见钮祜禄氏中有人结交弘皙,只道这起人是看自己不受皇帝待见,要另立山头,心中也有不满,又被兆惠恩威并施一番,爽快地交出了钮祜禄氏中勾结弘皙的族老名单。

允裪与弘昼也从弘昇处知晓给理亲王送礼送钱的那些人,与来往时的账册、礼单。傅清还在邓家庄盯梢,让陈大受回来奏报一番。

只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庄亲王曾将官用之物私自换与理亲王,此外还有,弘皎、弘昌等人,也与理亲王来往甚密。”

允裪战战兢兢地上奏。

皇帝果然气急败坏,一拍桌子:“庄王叔竟然如此糊涂!还有弘皎弘昌,那是怡贤亲王的儿子,竟也与理亲王沆瀣一气!”

弘昼毕竟叫着怡贤亲王一声王父,眼见皇帝再说下去恐怕要扯到怡贤亲王身上,赶忙补充到:“此外还有如纳尔布等品阶低的臣子。”

陈大受则说还有僧道巫师,与理亲王在郑各家庄多行卜筮之举,又有许多祥瑞之物,只是卜筮内容大逆不道,祥瑞也是应着理亲王谋逆的。

皇帝目光一冷:“纳尔布,祥瑞……对了,那块鸡血石,就是纳尔布所献!鸡血石上分明是一个‘皙’字,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弘昼道:“说来二阿哥进上书房第一日,臣弟送大阿哥入宫时,大阿哥也碰上了娴贵人。”

说着就把那日如懿的话学了一遍,又跪下叩首道:“臣弟一直想向皇兄回报此事,只是之前在热河行宫,皇上交付臣弟重任,臣弟能力不足,只得俱用全力,分不出心,才迁延至此,皇上恕罪!”

……

弘昼的话语还萦绕在耳边,想到纳尔布、如懿、祥瑞、大阿哥,皇上觉得万千思绪,自己的脑袋快爆炸了。

这时进忠来报:“皇上,皇后娘娘与齐太医,说有急事求见。”

皇帝捏着眉心,闭目道:“让他们进来。”

容音与齐汝进来,璎珞明玉紧随其后,璎珞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些鱼食。

容音跪下,肃然道:“臣妾查到,有人对玫常在下毒,意图戕害妃嫔,谋害皇嗣,兹事体大,臣妾只能报与皇上!”

皇帝闻言大惊。

齐汝道:“璎珞姑娘所呈鱼食,乃今日从御膳房中所取,专门用来喂鱼虾的鱼食。这鱼食中让人掺进了磨成粉的朱砂。”接着将永和宫太监宫女与猫的种种异状、自己的分析又说了一遍。

皇帝青筋暴起,一下子站起来,咆哮道:“又是谁?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害皇嗣!进保,你去!给朕查!彻查御茶膳房上下,将一干人等,通通送去慎刑司拷问!”

进保道声嗻,正要离去,进忠却道:“皇上息怒。此人还未查出,若是贸贸然将御膳房的人全部扣押,有可能打草惊蛇。”

皇帝冷静下来,一想有道理,便问进忠:“那你有何办法?”

进忠道:“这事嫌疑最大的是喂鱼的,和会在鱼食中动手脚的人,御茶膳房中鱼食是以宫中食材边角料与面粉剁碎和成,每隔几日消耗完后便要等厨房给新的鱼食,那贼人要下慢毒,不会只下这一回,不若明面上一切如旧,派人暗中盯着,待那贼人再下手,就能人赃并获。”

皇帝坐下,道:“你,进保,还有傅恒,这两日轮流盯着。皇后啊,你这两天好好照顾玫常在,别让她再碰了那些个脏东西。”

容音道声是。

皇帝懊丧道:“还有,既然玫常在这一胎可能不保,进忠,你去请安波大师秘密进宫,这几日在宫中为这孩子诵经祈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