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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禾本不想去,可看到小依儿目光盈盈,直盯着百里墨卿离开的背影,她又忍不下心来。

到了西边的院子,南起叫来张伯,张伯看着满身是血的女人吓得脸都白了。

“张伯,准备水和衣服,让那女人洗洗换上。”南起对张伯道。

这满身的血容易碍着主子的眼。

舒禾不满地看了眼南起,凭啥她要听他指挥?

南起读懂了她的眼神,当即不满道,“难道你要让你女儿在你这满身污血里睡觉吗?”

舒禾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确实挺恶心的。

“孩子给我吧。”

南起见她警惕地望着自己,当即没好气地从她怀中“夺”过了小依儿,“我要是想伤害你们,何必出手相救?看你那满身的血气,也不怕吓到孩子!”

舒禾怔了怔。

是啊。刚刚她杀人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小依儿的感受。现在回想起来,不免有些心有余悸。

万一当时真被小依儿看见了那一幕,她会不会害怕地再也不敢亲近她了?

看着小依儿懵懂无知的大眼睛,舒禾心里一阵难受,却又忍不住担心,“她还是个孩子……”

她想说,她还是个孩子,无论她不在的时候小依儿做错了什么事,请不要责怪她!

只是南起根本没等她话说完便朝她吼了一句,“废话!我还能不知道她是个孩子吗?我又不瞎!”

舒禾:……

自从学艺有成,二十年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吼过了!南起,你很好!!

“南起!你怎么对娘子说话呢?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

此时张伯正好进来通知舒禾水和衣服准备好了,却听南起如此对待一个女子说话,有些不满了。这南起,平常很有礼貌的啊?今日怎么这样?

南起瞥了瞥嘴,心想,“张伯你是不知道,这女人,可不是一般女人!一般女人能把砍人头做得跟砍菜一样吗?”

他拿起桌上的糕点塞到小依儿手里,一脸温柔,“来,你叫小依儿是吧?这个糕点很好吃的,快尝尝!”

小依儿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南起,最后视线落在窗边的百里墨卿身上,“仙人哥哥,吃糕糕!”

“仙人哥哥”四个字令舒禾的眼角微跳,小依儿叫他哥哥,这,辈分似乎有点不合适……

百里墨卿抬头,对上那天真无邪的眸子,不知为何,内心又一阵触动,仿佛有根心弦在被人悄然拨动。不知何处升起的一抹“亲切”之感涌上心头。

他不自觉地放下了书,呆呆地望着那孩子,又见她瘦骨嶙峋的样子,内心忍不住泛起一丝心疼……

他有些意外,又有些疑惑。自己为何对一个孩子生出这样复杂的情绪?

“哇,小依儿也太乖了!”南起那双桃花眼此时都笑眯了起来,这孩子又乖又懂事,乖巧的不像样,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娃娃,在他怀里不哭也不闹,这感觉,也太奇妙了吧!

“哥哥,你也吃!”小依儿笑着将那手里另一块糕点递到了南起的嘴角边。

许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小依儿此时完完全全地打开了自己的内心,朝着南起笑。

百里墨卿看着那灿然的笑脸,嘴角不知怎么也跟着扬了起来。

舒禾恰好看见这一幕,不禁有些呆了。这笑容,有些久违,有些惊人。

“还愣着干什么?”察觉到舒禾的视线,百里墨卿心里那股抗拒女人的情绪又起来了,“不知道自己很臭吗?”

舒禾脸上还没浮现的笑意瞬间消失。

臭?

她臭吗?

她向来很爱干……好吧,是挺脏的。

跟随陈伯去梳洗,好一番折腾才洗净了自己身上的血迹还有头发上的血污。擦了半干的头发还来不及挽起,她便朝着书房走去。

脚未进门,她便惊呆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无论她重看几次,小依儿那娇小的身子都是在那轮椅上的男人怀中!不仅如此,两人还笑得十分温馨甜美!这,这怎么回事?

他,他怎么会抱着依儿?

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惊呆的不只舒禾,还有南起。他像个石墩一样石化在当场。他跟着主子十八年了!从未见到主子这样笑过!这柔和的笑意,这么小心的动作,仿佛生怕弄伤了那小娃娃!这场景,怕是跟了主子二十年的北及也没见过吧?

这还是他家主子吗?

“仙人哥哥,你身上好暖和啊,好舒服啊!”小依儿说着,还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小小的手掌紧紧地抓着他腰间的衣服,一脸的安心和满足。

百里墨卿整个人都有点僵。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面对小依儿那句“仙人哥哥,抱抱。”他就那么鬼使神差地将那孩子接过来了!尽管那孩子身上有些异味,他却没觉得有什么嫌弃,只是有些心疼那瘦得只剩骨架的小娃娃。

“可不能叫哥哥了。”他轻声开口,索性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挪了挪,刚刚才发现,她穿得竟然这么单薄。

小依儿从他臂弯里抬起头,问道,“那叫什么?”

百里墨卿低头,近距离发现,她的眼窝深陷,眼圈黑紫,看着有些可怕。这天下,竟真有孩子瘦成这样!

“你娘是不给你饭吃吗?为何你这么瘦弱?”百里墨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触手便是一层薄薄的皮,皮后就是骨头,没摸到一丝肉。那原本应该圆乎乎的脸上,此时被风吹得又红又干,都能看见血丝。他有些怒意浮现,“她就是这么做你母亲的吗?”

似是被他最后陡然升起的声音吓到了,小依儿脸上的笑瞬间变成了慌张恐惧。

她的小手在百里墨卿的胸前挥舞,哭着祈求,“不要不要,不要打娘亲,依儿乖,依儿会洗衣服,夫人求求你,不要打我娘亲……”

百里墨卿常年沉稳平静的脸上顿时现出一抹无辜,他看了眼南起,有些不知所措的意思。南起也有点懵,怎么就突然害怕得哭起来了?

舒禾鼻子微酸,当即跑进了书房将小依儿从百里墨卿的身上抱过来,轻声抚慰:“依儿不怕,没有坏夫人了,娘亲在呢,你睁开眼睛看看,是娘亲啊!”

小依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加上本身身受重伤,只睁开眼看了一眼舒禾便晕了过去。

“依儿!”

“小依儿!”

舒禾和南起同时惊呼出声,便是坐在轮椅上的百里墨卿脸色都降至了冰点。

南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把剑,直接架在了舒禾的脖子上,“说,这孩子,是不是你偷来的?为何虐待她?!”

舒禾转头,目光冰冷仿佛地狱里钻出的罗刹,“让开!”

南起看着那双眼睛,忽然想起了嫌弃她一刀砍掉那个土匪脑袋时的画面。不知为何,他只觉背脊一凉,内心深处升起一抹恐惧。这样的感觉,他只在四年前的主子身上感受到过。

百里墨卿注意到舒禾抱着小依儿的手,那是一双长满冻疮、又红又肿的手,像是长年干粗活所致。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南起,让开。”

南起看了眼自家主子,随即便收了剑。可收了剑的他,有些生气,明明这女人的武功不及他半分,怎么刚刚竟被她唬住了?!

小依儿被舒禾放在了书房的长榻上,她拿出随身针包便开始了针灸。

刚刚,她是被百里墨卿的那声呵斥扰乱了心神,以为自己回到了西郊宅院中,以为面前的人是那个恶毒的陈婆子,这才会无端哭闹起来。

几针下去,南起见小依儿皱着的小脸竟真的平和下来,忍不住惊叹,“你竟会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