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溪风起身时,察觉到了目光。
她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目光的来源。
这一带存在部落,甚至也是前往北方基地的必经之地。
有人经过,不算奇怪。
章秋问:“怎么了?”
余溪风的视线看向远处。
余溪风抬了抬手:“好像起风了。”
有风洋洋洒洒地吹过来,清风拂面,这本来应该是一件挺舒服的事情。
余溪风却从这股风里,隐约感觉不对。
章秋顶风一阵咳嗽。
余溪风收回目光。
余溪风说:“冷吗,那回车上吧。”
章秋伸手捞了一下眼前:“什么东西,”
他摊开手掌,手心是几根若有若无的丝线。
风送来了一团絮状的白雾。
有点像蒲公英。
这一幕看上去如梦似幻。
章秋停住脚步。
他现在虽然不过敏了,但对这种粉尘絮状的东西,
警惕已经铭刻在了骨子里。
章秋从兜里摸出来一个口罩,给自己仔仔细细戴好。
又递了一个给余溪风。
房车在上风处。
絮团正正好将房车笼罩住。
苍灰惊叫起来。
余溪风脸色一变,她把口罩戴上,往房车走去。
刚往前走了两步,发现了不对。
两人经历过虫雾,但这絮团和虫雾又不太一样,
要更缥缈一些,根根分明,又星星点点。
章秋又捞了一手,这回抓到一个完整的了:“像是蒲公英,不太对劲啊,这么多,得是个蒲公英产业园吧。”
絮团出现的地方太过微妙。
余溪风不信这种巧合。
苍灰只最初叫了两声,竟然没了动静。
这不对劲。
苍灰有一点死脑筋。
一旦叫起来,不得一个结果,或者得一个巴掌,是不罢休的。
“云姐。”
“胖子。”
“苍灰。”
没有回声。
云姐和胖子竟也没了动静。
这个絮团有问题。
余溪风止住脚步,没有贸然冲进絮团里。
暗处的目光如影随形。
余溪风拉着章秋不进反退。
絮团顺风飘来,散去也不会要太长时间。
余溪风向章秋求证:“这个蒲公英是不是有毒?”
章秋的斟酌着语言:“我感到有点头晕,但呼吸频率还算正常。”
眼见着絮团就要往下飘来,
余溪风说:“我们再往后退一点。”
两人退到了土坡后面,有土坡遮挡,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余溪风感觉自己也有一点晕眩感。
风吹来,有丝丝缕缕的线条飘到了脸上,
与此同时,章秋往前栽去。
余溪风伸手捞了一下,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把自己和章秋带进了空间。
进入空间后,像是穿过了一层壁障,
余溪风的意识一下子就清明起来。
章秋这一跤还是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
小橘不再掏鸡窝里的蛋,凑过来,闻了闻章秋的头。
章秋头昏脑涨地爬了起来,他甩着头:“什么鬼东西。”
余溪风的意识从空间里放出去。
几乎余溪风和章秋进入空间的下一瞬。
就有人从上游的灌木丛里冒了出来。
穿着白色的防护服。
他们竟然还有防护服。
余溪风这下,倒是真的好奇,这个部落里,都是些什么人了。
穿防护服的人手上拿着类似于培养皿一般的盒子。
正在小心翼翼地回收空气中的蒲公英。
其它人从不同方向,朝房车包抄过来。
余溪风虽然进了空间。
但是云姐胖子,还有苍灰都还在房车里。
估计已经中招趴下了。
余溪风也不可能放弃房车这个代步工具。
她从空间里往外看,反而比肉眼要看得更清楚。
她的意识可以感受到每一个细节。
“五哥,刚刚这里还有人的,是个大美女,肯定能让祭司满意的。”
领头的是那个独耳,脸色阴沉。
五哥语气有些暴躁:“人呢?神女跑了一个,新的又抓不回去,怎么和祭司交代,你去交代?”
“祭司要这么多女的干嘛,那些不够他玩吗,真的是。”
五哥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那个女的,真的,刚刚还在这里,我这就带人去找。”
余溪风只能看到他们张张合合的口。
靠唇形勉强分辨着意思。
似乎是在找她?
找自己干什么。
她救下云姐的时候,就鸣枪示警过。
对幸存者来说,为了节约不必要的消耗,威慑是一种主流的手段。
对于一般的聚集地,枪的威慑已经足够了。
倒是自己低估了这个部落。
这个蒲公英大概率是一种变异种。
这些人很了解这个变异种。
对变异种的研究,是一件很需要成本的事情,
这不是单枪匹马能做到的。
他们的器械看起来也有着不低的专业度。
在云姐的描述中,余溪风在脑海中勾画了一个野蛮而凶残的聚集地。
这也是大部分聚集地的画风。
他们靠暴力扩张。
现在看来,好像不全是这样。
倒不一定是云姐说谎。
余溪风更倾向于,云姐和胖子做为新加进去的外人,
还没来得及触及到真正的核心。
这个独耳带的队,找自己的优先级,似乎比近在眼前的房车资源,还要高。
寻找物资不是他们的第一优先级。
余溪风心中下提起了警惕。
这个部落很不寻常,
独耳围着土坡搜寻了好一会儿,
余溪风在空间里默默地俯瞰着。
他们当然一无所获。
最终不甘愿地聚集在了房车外围。
“那个女的竟然骗了我们这么久,抓回去,补充一下神女,也算有个交代。”
独耳的神色不太好看。
他说:“能当神女,她应该感到荣幸。”
这一队人渐渐离开了土坡。
鸽子从枣树上扑腾着升起。
余溪风收回意识,她看见了枣树上的鸟巢。
是鸽子搭的鸟巢。
余溪风当心这只鸽子也像鹦鹉一样,被猫给嚯嚯了。
之前还特地用铁皮给围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