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做空了吗？”朱慈烺对王琦光问道。
“是的太子，按照你说的那样，洛阳的三大粮商真的做空了粮食。”王琦光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狠辣。
他也没想到，三大粮商居然真的不顾百姓的死活，为了赚钱，选择这种竭泽而渔的做法赚钱。
对于做空这个名词，王琦光并不是特别了解。
虽然这个名词并不符合这个年代，但做空这个行为可历史悠久了。
“那帮外地粮商们，他们还没开始卖粮食？”朱慈烺又道。
“开始了，但无论他们在哪里卖粮食，都会遭到本地粮商的驱赶，甚至还会有刁民恶意去哄抢，导致那些外地粮商都不敢随意在洛阳卖东西。”王琦光道。
“这个武大烈，还真会玩，他是铁了心的不想让我把这粮食价格压下来。传我命令，分出天雄军，让他们在东市市集圈出一块地，所有的粮商都可以在里面贩卖粮食，所有人不得捣乱，碰到捣乱的……枪毙！”
乱世用重典。
朱慈烺谋划了大半个月，所有条件都已经达成。
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粮食价格的自然回落。
……
“在这真的不会有人赶我们吗？”
“是啊，批文也有了，但不管我们去哪卖粮食，都有人来捣乱。”
“我的粮食还被抢走了百十斤，不是官府的人就在附近，估计我就血本无归了……”
一群外地粮商小心翼翼道。
他们不是陆川，也没有把一半的粮食卖给朱慈烺。
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砸锅卖铁，把所有的家产都投入进来的小粮商。
就是指望能够来洛阳赚一笔大的。
可没想来到洛阳，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陆川虽然着急，但陆川家大业大。
换句话说，哪怕这十船的粮食全部亏损了。
对他们杭州陆家来说，依旧不算个大事。
但对于这些小粮商，个体户们来说，那就可是绝境了。
能赚点还好，实在不行就保个本。
这是他们的最低条件。
如果成本都保不了，他们直接投洛河算了。
回去也没脸见江东父老。
尤其其中还有集资买粮来这赚钱的。
所以当他们听说，洛阳有地方可以给他们安全贩卖粮食的环境时，这帮人顿时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十两一石？
算了，能赚点是一点。
不仅是他们这么想的，洛阳还有很多本地的小粮商。
他们被三大粮商裹胁着。
让他们涨价他们就要涨价，让他们降价他们就要降价，让他们别卖他们就不能卖。
明明家里放着一堆金子，却没办法变现。
他们也着急。
所以听说能有一个自由定价，自由买卖的地方。
本地的小粮商们，也悄悄摸摸地走了过来。
王琦光表情严肃道：“太子殿下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会让你们安全的在这里卖粮，你们就放心吧。”
于是，洛阳的东市开始有粮食贩卖了。
而且这些小粮商的粮食存量单个或许不多，当他们合在一起，那存量就相当恐怖了。
外面的李自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进来。
这帮小粮商就只有一个目的，快点把手中的粮食给出掉，抓紧离开洛阳。
“四两一石！”
一家外地的小粮商突然喊出了这个价格。
价格刚喊出来，捣乱的就来了。
显然有人并不想让粮食的价格跌到五两以下。
有武大烈派来的，也有三大粮商派来的。
他们三五成群，上来就挑事拱火。
王琦光面无表情，看着那帮人捣乱。
陆川在旁边道：“官爷，捣乱的人来了，你们别光站着啊，把他们赶走啊。”
可王琦光仍旧没有动作。
陆川有些着急了，他也在这个市集卖粮食。
一旦一个市集被破坏得无法卖粮食了，对陆川来说也是损失。
尤其这可能是他们唯一能卖粮食的地方。
“动手！”
就在面前这帮捣乱的人越来越过分的时候，王琦光终于下令。
带着天雄军直接上前，抓住几个过分的领头羊，押在市集中央。
根本没有给对方解释的机会，砰，砰，砰！
连续三声火铳的声音响起。
本来热热闹闹的市集，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
王琦光擦了擦手中的火铳，对着周围的人说道：“非常时期，祸乱百姓者，杀无赦！”
残忍，果断，决绝，铁血。
三声铳后，所有捣乱的人退避三舍，再也没有任何人敢上前捣乱了。
外地粮商们捂着怦怦跳的胸口，虽然有些害怕，可看到王琦光他们居然真的维护了市集的秩序，也让他们的内心安心了许多。
“四两一石！”
刚才那个小粮商，再次大声的喊了起来。
顿时，一群百姓拥挤了过去。
王琦光冲着天空放了一铳。
“所有人，不得扰乱市集秩序，都给我排队！天雄军的令，看到插队者，拉出来十军棍，今日不得出现在市集内！”
于是，整个市集的百姓们，都老老实实地排起了长长的队。
这里的粮商太多了，他们手中的粮食也太多了。
当一个粮商的价格降到四两，其他粮商就肯定要跟着降。
于是，整个市集的粮食价格全部下降！
百姓们闻风而来。
朱老三和朱老四在衙门口排了半天，轮到他们的时候，有粮食。
但他们没买。
当他们听到市集有四两的粮食后，两人又跑到了市集。
排了半天的队伍，轮到他们的时候，居然也真的有粮食卖，而且是四两一石！
这一下，朱老三彻底震惊了。
他望着军容整齐，仿佛天神下凡般的天雄军。
看着那些贩卖粮食的陌生面孔。
朱老三并不是愚蠢的人，突然间，他仿佛福灵心至一般。
“我懂了，老四，我懂了！”
“什么啊三哥，什么你就懂了？快点来买吧，四两银子，这个价格可不好找了！”
“洛阳的粮食价格一直都被那三家粮商把控着，以往来了这么多钦差都没有让粮食价格下去，就是因为那三家趁着钦差来，降低了价格，钦差走了又提升上来。
但太子爷一来洛阳，就直接让他们三家把价格上到了十两，甚至放言出去自己也要买，于是吸引了大量的外来粮商，这些粮商到达洛阳后，太子爷在把他们关在洛阳城内不让他们出去，李自成又来攻打洛阳，这帮外来粮商想快速脱手离开，就不得不降价卖粮……好计谋……太子爷真是……天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