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明父子和万子炎从侧门进入了玄都宫,天色刚刚入夜,赵酉吉借着房屋中传出的微弱的灯光四下打量,玄都宫中古香古色,庭院之中地面打扫的干净整洁,与他想象中的破败萧索的样子完全不同。
起初之时,天色有些暗赵酉吉还不觉得这玄都宫有多大,可是随着他跟着万子炎一路走下去,走了半晌才差不多到达玄都宫的中心位置附近。
赵酉吉一边走心中一边暗自赞叹道:“这玄都宫可真大,在这寸土寸金的下天璇城中占地至少有四五十亩。”
万子炎带着赵尚明父子穿庭过院,来到了玄都宫深处的一间小花厅之前。
万子炎停住了脚步对赵尚明父子说道:“我家二老爷应该就在厅中等待二位,二位请在此稍候,我先去禀报一声。”
万子炎进入小花厅不久,就从中走出将赵尚明父子二人请入了厅中。
小花厅中灯火通明,厅堂正中的墙壁之上挂着玄都真人的画像,下面还供奉着香烛果品。
玄都真人的画像前,为首的座位是坐着一位留着三绺长髯的中年道人。他的容貌和赵酉吉见过的古焕之十分相似,只不过古焕之有些放浪形骸,衣着也邋里邋遢的。而这位中年道人的一身打扮倒是颇为精致,他一头黑发用一顶湛金纹的白玉冠束着,身上穿着绣着精美花纹的鹤氅,十足的仙风道骨。
“这便是我家二姥爷。”万子炎低声对赵尚明父子说道。
赵尚明父子走到厅中,对着中年道人躬身行礼道:“晚辈赵尚明(赵酉吉)见过古大师。”
古煜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说道:“二位不必多礼,快快入座吧。”
接着他对侍立在他身后的童子说道:“给客人看茶。”
等童子给入座的赵尚明父子端上茶之后,古煜之笑着对赵尚明说道:“今日古某冒昧请赵丹师你们父子前来主要是为了,令郎明年参加丹仙大会的事。”
古煜之开门见山的这句话,让赵酉吉和赵尚明都有些意外。
赵酉吉心中暗道:“难道不是为了爹爹被分配到玄都宫的事吗?”
见赵尚明父子一脸出乎意料的表情,古煜之继续笑着解释道:“我天璇城玄都宫就有几个推荐弟子参加丹仙大会的名额。家兄给我传信,让我为令郎报名参加明年的丹仙大会。古某就擅自做主让赵丹师你被道盟商会分配到我玄都宫来了。因为只有这样,令郎才能顺理成章地借用我玄都宫的名额参加丹仙大会的炼丹大比。”
听了古煜之的解释,赵酉吉一脸便秘的样子:“还以为真的是要说我参加丹仙大会的事,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绕到我爹分配的问题上了。”
对赵尚明父子表现出的一脸古怪之色,古煜之对此中原因心知肚明,自家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人家是有些看不上自家玄都宫了。
古煜之接着说道:“若是古某的做法令赵丹师你为难,等我为令郎报名之后,古某可以推荐赵丹师你去天璇城的其他丹阁。古某在这天璇城的丹道同仁之中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赵尚明和赵酉吉对视了一眼,随后起身对着古煜之躬身一揖道:“前辈不必如此,晚辈对能够在玄都宫修习丹道,聆听玄都真人他老人家的遗音也是心向往之的。”
人家一个三品炼丹大师一点架子都没有,对他赵尚明父子如此和颜悦色地折节下交,赵尚明心中也是有些感动。人家一个三品炼丹大师给他脸,他赵尚明总得兜着,更何况从赵酉吉一路和万子炎的言语之中,赵尚明觉得留在玄都宫似乎也不是一个太差的选择,至少比他一开始想象的要好了不少。
听到赵尚明表态要留在玄都宫,古煜之立刻高兴的眉开眼笑:“好,好啊。不知尚明你父子二人可曾用饭?”
赵尚明道:“听闻古前辈相召,我父子二人便立刻前来了,因此还未曾用饭。”
古煜之道:“那二位不如就直接驻留在我玄都宫如何?古某今晚便设宴为二位接风洗尘。”
赵尚明略一思索还是婉拒道:“今日颇为仓促,我父子二人还得回去收拾行囊。所以不大方便再次留宿,就更不敢劳您破费设宴款待我父子了。”
古煜之稍稍有些失望,不过他接着邀请道:“既然如此二位留下吃个便饭总行吧。”
已经拒绝了一次赵尚明也不好再继续拒绝,于是只得说道:“那就客随主便了。”
古煜之调侃道:“尚明既然已经决定留在我玄都宫就也是此地的主人了,怎么还如此生分拘谨呢?”
“哈哈,前辈说的是。”赵尚明干笑一声,露出了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在玄都宫吃过了一顿滋味还算不错的晚饭之后,还是由万子炎送赵尚明父子回到了紫阳仙宗在天璇城的驻点。
一进屋,赵酉吉就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爹,咱们中计了!我说那位古大师对咱爷俩怎么这么殷勤,这兄弟俩就没安什么好心。你就不该那么轻易答应留在玄都宫的!”
赵尚明也只能苦笑道:“好在他还算是诚实,如实告诉了我们玄都宫的真实情况。况且当时我都已经信誓旦旦答应下来了,现在哪里还能反悔呢?更何况,那块儿紫阳仙玉难道你不想要了?”
一提起那块老爹已经决定要给自己的紫阳仙玉,原本还在不停嚷嚷的赵酉吉立刻就偃旗息鼓了。
半晌后赵酉吉才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谁能知道这偌大的天璇城玄都宫中居然就只有一位撑门面的三品炼丹大师,往下数直接就断层了,四品、五品的高阶炼丹师居然一个都没有!”
赵尚明也只得苦中作乐道:“小吉,凡事你要往好的方面想嘛。玄都宫没有高阶炼丹师,到时候你爹我去了不就是他们唯一的高阶炼丹师了吗?正所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嘛。”
“哼!”赵酉吉冷笑一声,撇着嘴道:“还有一句话说的也不错,那就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