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白萝和蓝衣人听闻老夫子竟是九阳天宫当今的宫主,不禁同时一惊。虽然他们隐隐猜到这个老夫子与九阳天宫有所瓜葛,但没想到他竟是那位执掌天宫大权之人。
白萝和蓝衣人连忙拱手行礼。阿武虽然心中不情愿,还是勉强地说道,“见过岑宫主。”
老夫子有些赧颜,歉然说道,“此番我离宫出山,只是想看看当今乱局之下,赵家究竟意欲何为,没想到险些中了他们的算计。还好我也提前防了一手,将真身留在了外面,没想到弄巧成拙,连累了你们。”
“分身?”阿武又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微微有些弓背的老夫子,叹道,“难怪。”
其实他心里有不少疑问,比如这分身之术,对于武道之人来说太过罕见;再如,为何京府会冒险暗杀岑老夫子,一旦事败,无疑会为自己徒增一个死敌……
老夫子似乎看出了阿武的不解,他解释道,“分身之术乃是我九阳天宫不传之秘,唯有宫主才能修行,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随后,他自嘲道,“也就是一种保命的手段罢了。我那分身看似封印了修为,实则本就只有那点修为,只是我平日里一直以那般面目见人,才让对方没有瞧出破绽来。”
蓝衣人紧紧地靠在阿武身边,神情凝重。先前发生的变故太过惊人,以至于自己未能护住阿芸,心中充满了自责。此刻,他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生怕又出现什么意外。
他忽然开口问道,“岑宫主大名,在下久仰了。只是京府之人竟敢在这嶷灵山脉算计于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岑老夫子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戾和痛心,黯然说道,“不过是些家丑罢了。总有人觊觎这宫主之位,甚至不惜勾结外敌,妄图借刀杀人。然而,他们机关算尽,也就不过如此而已。”
随后,他简明扼要地向这几人理了理此次袭杀的脉络。
九阳天宫不愿投效京府,也不肯开设路禁。赵家大军若要通过传送前往古泺王朝,所需耗费之巨,根本无法承受。因此,当那企图篡夺天宫宫主之人提出要合杀岑老夫子后,京府与赵家自然一拍即合。
至于血溟宫,显然也与京府达成了某种协议,此次出手也算是件投名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真武王朝不日就会发兵北上,攻打东王府的南线。
提及张猎户时,岑宫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阿武,“那个姓张的猎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长青王朝的护卫将军张赤。此人出身山林之地,年少时还的确当过很长时间的猎人。他想必是因你而来,只是如何与那京府搭上了线,我就不得而知了。”
阿武默默地将张赤的名字记在心中,暗下决心,若有一天自己回了长青王朝,有些人,有些事,也必须要清算一番才行。
“他们布下这周密之局,以为天衣无缝,即便当时杀不了老夫,也至少能将我重伤。”岑老夫子突然挺直了腰板,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势。在这一刻,阿武等人再无怀疑,只有如此久居高位之人,才能拥有这等摄人心魄的气势。
他不屑地说道,“赵家家主和重卫统领潜伏在外,再加上那叛徒,以为如此合围之下就能得手?哼,那未免太小看我九阳天宫了。”
尽管京府与赵家有着内鬼接应,再设下这般杀局,但岑老夫子同样老谋深算,以分身诱敌,并将宗门之中背叛之人一一牵扯出来,一网打尽。
如此相互算计之下,最终真正倒霉的却是阿芸。
如今,九阳天宫高手尽出,正在嶷灵山脉外围与赵家激战。双方此番彻底翻脸,再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阿武心中虽然愤然,却知晓如今只能与九阳天宫合作,共同对抗京府大敌。
岑老夫子此时正色道,“赵家之人已被逐出此地,他们留在外面的那些随从也全部授首。我受了点伤,需要回去休养一番。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与我一同前往天宫做客。刚才听闻你们需要上等寒冰保存小姑娘的肉身,我也想尽一点绵薄之力,以弥补心中的愧疚。”
九阳天宫。
阿芸静静地躺在千年寒冰打造的冰棺之中,脸上依然挂着最后的那抹微笑。
阿武日夜守在冰棺旁,从未离开过半步,似乎担心自己一旦走开,阿芸突然醒来会找不到他。
尽管伤势已基本好转,但强行施展那一剑所损耗的精气神,却是难以再恢复如初。他的眼角挂着的皱纹,乍一看去,已然是一个成熟的中年模样。
阿武对此丝毫不在意,不过皮囊而已。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早日踏入武尊后期乃至武尊巅峰,如此便可重返天兴。
龙老当初曾对阿武说过,三年之内只要修为能再有精进,便会送他前往灵界。到那时,他会去寻找唐忘,请他施展轮回往生之术,救回阿芸。
白萝进屋的时候,阿武正盘坐在冰棺之前,闭目修炼。
“没打扰你修炼吧?”白萝轻声问道,“我来是和你辞行的。”
阿武连忙起身,恭敬地问道,“白姨,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他们不顾规矩,一路追杀芸儿。我这个当师父的,自然要去为她讨点公道,至少也要让他们先付出一些代价。”白萝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了一种刻骨的寒意和深深的恨意。
“那我随白姨一起去吧。”阿武振了振衣袍,意欲与白萝同往。如今,只要是为阿芸报仇的事,他都不会落于人后。
“不用,我一个人方便一些。”白萝摆手拒绝,冷笑道,“我会让赵家好好感受一下,得罪一个命师会有什么后果。”她随即话锋一转,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阿武沉吟片刻,应道,“袭杀阿芸的是血溟宫之人。我听闻真武大军已经开拔北上,我打算去那边战场上,以血溟宫弟子之血,证我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