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当铺的大堂内,阿忆正与几个白衣人怒目相对。
其中一个年轻的白衣人,言语极为刻薄,他挑衅地看着阿忆,冷笑道,“莫家的小贱婢,别像只乌龟一般躲在这里,我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可敢和我出去一战?”
阿忆紧紧咬着嘴唇,她的天赋和实力其实并不逊于对方,但在神魔之路上遭受重创,家族血脉又未觉醒,如果放手一战,即便能获胜,也必然是两败俱伤的惨胜。
然而,仇人就在眼前,还如此恶语相激,她心中的怒火哪里还压得住?
正当阿忆准备豁出一切,决一死战时,唐忘突然出现在她身旁,轻轻地按着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其不要冲动。
那个白衣青年见状,嘲讽之色更浓,嘴上也愈发没有遮拦,“这就是你那相好的吧?怎么,找了个男人就能为你出头了?”
唐忘冷冷扫了对方一眼,他立即认出了这个人,正是当年在空天大比报名处不战而退的魂族年轻人。于是,他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当年的那头缩头乌龟,居然也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怎么,现在长进些了?要不这样,咱俩来战一场,你要是能不用外力接住我一刀,就算我输!”
这个白衣青年,就是当初因忌惮唐忘刀法,不战而退的吴家嫡系子弟,当今族长之子吴宓。他被唐忘一番话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在这当铺中随意出手,眼里暴射出摄人的魂光,咬牙切齿地说道,“大言不惭,接你一刀?你以为自己是谁?”
唐忘将阿忆拉回柜台,背对着吴宓,不屑地说道,“不敢就明说,一个大男人,说话还扭扭捏捏的,难怪只能在女孩子面前逞威风。”
吴宓身旁的一名中年元婴强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因为当铺里面有特殊禁制,他无法准确看出唐忘的具体实力,只知道对方应该是一名武尊。
但唐忘既然敢放出话来一刀击败吴宓,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而这吴宓是族长的宝贝儿子,一旦有闪失,他也担当不起。
于是,这名中年武尊连忙接过话头,威胁道,“年轻人,休逞口舌之快。此事与你无关,最好还是莫管闲事,小心把命给掺和进去了。”
唐忘转过身来,看都没看那名中年武尊,只是对着吴宓撇了撇嘴,嘲讽道,“我就知道,小的不行老的上,永远就只有这么点出息。这辈子你也就只能躲在老母鸡身后当个雏儿,千万不要一个人走远路,会不小心摔死的。”
那个中年元婴强者没想到唐忘连他也一起嘲讽起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他知道在这个地方自己不能随便出手。于是,转头看向正眯着眼看热闹的韦老头,沉声说道,“韦先生,听说在你这里,什么生意都可以做,此话当真?”
韦老头一听有生意上门,脸上立即堆起了笑,“我这里童叟无欺,只要你出得起价,想买什么都可以。”
“那我买这两个人的命。只要韦先生让他们离开当铺就行,请问要价几何?”中年人冷笑地扫了唐忘二人一眼,开口问道。
阿忆听到那中年元婴强者的话,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了出来。
虽然韦掌柜看上去有些猥琐,但她并不担心对方会出卖他们,因为她信任的是师兄云焘,而非其他人。
可吴家之人将她和唐忘当作货物般对待,如此狂妄嚣张,实在是太过气人。
唐忘对这种事反而并不在意,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中年武尊,耐心地等候韦老头的回应。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个猥琐老头时的情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韦老头的脸上依然挂着那标志性的笑容,似乎一切只要与钱相关,就能让他心情愉悦。不过,他并未立刻回答吴家人,而是从阿忆身前的柜台上拿过算盘,劈里啪啦地打个不停,脑袋还不停地晃来晃去,似乎需要开出的价码着实有些棘手,难以迅速得出一个结果。
阿忆脸色微白,心中也有些忐忑。她不知道韦老头到底作何打算,她和唐忘是当铺的客人,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卖他们,但世间之物皆有价,只是价格高低不同罢了。
唐忘此时已经看出了一些门道,他对阿忆微微笑了一下,眼中极为从容和自信,似乎在示意她莫要紧张,等着看好戏就行。
吴家的中年元婴看着韦老头在那里不停地拨打算盘,脸色也有些难看,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刚才那个要求貌似有些过分,心中不由得紧了一下。
而吴宓则是一直死死地盯着唐忘和阿忆,眼中闪烁着狠戾的光芒,似乎正在盘算着如何将这两人碎尸万段。尤其是看到唐忘风轻云淡地安慰阿忆,浑然不将自己等人放在眼里,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过了片刻,韦老头似乎终于算好了账目,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脸认真地望着吴家中年元婴,开口问道,“你看看这个数字对不对,咱们可是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随后,他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这个数字之大,即便是把整个吴家都卖了也未必能够凑得齐。一时间,所有人的表情立即变得精彩起来。
唐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与之前云焘将二人托付当铺时的费用相比,韦老头报出来的价格何止翻了千倍。但他还是努力忍住了没说话,只是对阿忆不停地挤眉弄眼,意思是“想不到吧,我们俩也能这么值钱”。
而阿忆则掩着嘴,担心自己笑出声来,但她微微颤动的肩膀,将那股开心劲儿全然抖搂了出来。
吴家的中年元婴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听到的数字。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吴宓已经暴跳如雷,口不择言地骂道,“老家伙,你怎么不去抢啊?”
韦老头脸色顿时一沉,他再次将刚才的那个数字又加了一笔上去,然后冷冷地盯着吴家的中年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