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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王爷……”崔十八搓着手,眼神飘忽,吞吞吐吐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太后娘娘……请您……去用膳。”

裴寒瑾眉头一皱,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太后?”他薄唇轻启,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可是出了什么事?”

崔十八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更加紧张了。“没,没出什么事……就是……就是请公子去用膳……”他越说声音越小,几乎听不见。

裴寒瑾深邃的眸子盯着崔十八,看得他冷汗涔涔。良久,裴寒瑾才缓缓开口:“备些滋补的燕窝和人参,送到坤宁宫。”

崔十八愣了一下,更加不解了。公子和太后娘娘的关系一向……微妙,怎么突然要送补品?但他不敢多问,只得躬身应道:“是,小的这就去办。”

书房里,裴寒瑾望着崔十八离去的背影,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好的紫檀木盒里,盛着晶莹剔透的燕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崔十八小心翼翼地捧着,亦步亦趋地跟在裴寒瑾身后,一路来到坤宁宫。

裴寒瑾在坤宁宫门口站定,心头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才迈步跨过门槛。

庭院里,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温容一袭淡紫色宫装,正站在一株盛开的牡丹前,修剪着繁茂的花枝。她微微侧着头,神情专注,阳光勾勒出她姣好的侧脸,美得令人窒息。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裴寒瑾只觉得眼前一亮,心跳骤然加快,仿佛有一道电流穿过全身。一眼万年,也不过如此。

他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如此动人的温容。平日里,她总是端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而此刻,她卸下了太后的光环,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恬静而美好。

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拂过裴寒瑾的脸庞,也撩动了他心底的涟漪。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贪婪地注视着温容,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铭刻在心中。

阳光仿佛凝固在空气中,带着牡丹的甜香。温容转过身,目光与裴寒瑾撞个正着。那双平日里温柔似水的眸子,此刻却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突如其来的冷淡,像一根尖刺,狠狠地扎进裴寒瑾的心脏,让他呼吸一滞。

他原本涌上心头的欢喜,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冷却。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努力维持着脸上淡漠的表情,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温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便移开,落在了他手中的紫檀木盒上。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挑眉,那神情仿佛在问:你来做什么?

裴寒瑾深吸一口气,将木盒递给身后的崔十八,然后走到石桌旁坐下,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庭院里诡异的寂静。

“太后娘娘,”他开口,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唤臣前来,所谓何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大提琴的低吟,在空气中缓缓流淌。然而,这悦耳的声音却无法融化温容脸上的寒霜。

温容缓缓走到石桌对面坐下,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即使是此刻的冷淡,也无法掩盖她骨子里的高贵。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爷,”她放下茶杯,目光直视裴寒瑾,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他的心思,“哀家记得,哀家并没有传召王爷。”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裴寒瑾感到一阵窒息。他看着温容,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他明白,她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狼狈地站在她面前,承受着她冰冷的目光。

阳光透过枝叶,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内心。牡丹的香气依旧浓郁,却让他感到一丝苦涩。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冰窖之中,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让他感到彻骨的寒冷。

崔十八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他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裴寒瑾,又看了一眼温容,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场风暴能尽快过去。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裴寒瑾此刻复杂的心绪。牡丹的香气依旧浓郁,却让他感到一丝烦闷。

精致的菜肴很快摆满了石桌,玉盘珍馐,色香味俱全,却丝毫引不起裴寒瑾的食欲。温容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纤细的手指握着白玉酒壶,动作优雅而娴熟,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

这突如其来的殷勤,让裴寒瑾心中更加不悦。他冷眼看着温容,那眼神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雪,没有一丝温度。

“太后娘娘,”他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嘲讽,“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温容的手微微一顿,酒水洒了几滴在桌布上,晕染开一片淡淡的痕迹,如同她此刻复杂的心情。她抬起头,目光与裴寒瑾撞个正着,那双平日里温柔似水的眸子,此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王爷,”她放下酒壶,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哀家只是想……”

“想什么?”裴寒瑾打断她的话,语气咄咄逼人,“想用这虚假的温柔来掩盖你的目的吗?”

温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她放下筷子,直视着裴寒瑾,语气坚定而决绝。

“哀家想为傅林求一条生路,让他官复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