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慈宁宫的路上,翠玉终究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太后要这么关心温容的身体。
“娘娘,您为何突然这般关心皇后娘娘?还派了太医去瞧?”
“哀家可不是关心她的身体,哀家是关心我大安的江山社稷。”
太后牵起嘴角,冷笑一声:“她整日在这宫中,能有什么不适,哀家不过是想要看看她身体到底如何了,好为以后做准备。”
“娘娘的意思是?”
“大安西边的那几匹狼如今是越发猖狂了,保不齐哪一天就要出兵,大安才刚刚安定下来,若是举兵,必定是要消耗国力财力,与其战倒不如和。”
“而求和的方式,自古以来只有那几种,不是地便是财,要么就是人。”
“皇帝没有留下其它子嗣,那便只能由她来尽一尽皇后的职责了。”
太后这番话说的,便是再傻,也能听出来她是什么意思了。
可也实在是荒谬,一个国家竟然荒唐无能到要把一国之母送出去换取那一时片刻的安宁。
若是真这般做了,也只是让后世贻笑大方。
可偏偏太后并不觉得,或者是根本不在乎后世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只要眼前的利益还在便没有关系。
“娘娘言之有理,既然身为一国之母,能为大安做些事情,也是她的福气。”
翠玉此时自然也明白了,应和道。
只是温容对于太后的算计丝毫不知。
解了这禁足,温容便也有了闲心在宫中散散心。
夏日,御花园的景致倒也还算是好,只是略微冷清了一些。
从前皇帝还在的时候,后宫的那些妃嫔众多,虽说有些争斗,可闲来无事,也能凑到一起说说话。
在这深宫之中,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斗着斗着,又如何说不上算是一种慰藉呢。
可自从皇帝离宫,宫中的那些妃嫔便都被迁到了别处,这宫中也只剩下寥寥几个人。
也都闭门不出,可不是要冷清许多。
“娘娘,这里太晒了,咱们去那亭子里避避暑吧。”
悦红扶着温容的手,做到湖心的亭子里。
“娘娘,这宫里太闷,若是能出宫去走走,那就再好不过了。”
悦红也还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女孩,整日里陪着温容困在这后宫,也是为难她。
“是啊,若是能出宫就有太多的乐趣了。”
温容也叹道,只可惜都是奢望。
“娘娘,您听奴婢给您说个有趣的事。”
悦红意识到自己说到了温容难过的地方了,于是立即换了个话题。
“什么?”
“娘娘不知道吧,陆嫣然可是丢了个大丑了。”
悦红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讲得是绘声绘色:“最可怕的是她们还动起手来了,陆嫣然把楚家小姐的耳朵都给拽破了,事情闹得可大了。”
悦红嘴里的楚家,那可是正经的勋爵之家,皇帝在位之前就已经受了封赏,是大安的安国公,正经上过战场,立下汗马功劳的人。
就算是陆家也要敬重三分,偏偏陆嫣然太过刁蛮跋扈,竟然惹了安国公家的姑娘,还坏了别人的相貌。
这事自然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解了。
“是因为什么?”
温容听了都忍不住皱眉,那陆嫣然太过嚣张,有一点口角便要毁了人家姑娘的相貌,实在是太过恶毒。
“还不是因为摄政王的事情,”悦红没好气的说道:“陆嫣然整日里炫耀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摄政王妃了,早就有人看不惯她了,楚家姑娘就是一个,可巧那日陆嫣然又在到处炫耀,楚姑娘听不下去,便说了几句,那陆嫣然就动手了。”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温容早该料到的,闻言,没有了追问下去的欲望:“天气太闷了,扶我回去歇着吧。”
“是。”
而如今的陆家,已经闹得没法子了。
“这天气如此热,爹难道真的要罚女儿在这太阳下跪上一天么?”
陆家庭院之中,陆嫣然跪在石板上,满脸的委屈与不满。
听见陆嫣然竟然还不满,陆老爷气得手里的竹板再一次举起来:“你还敢嫌弃天热,闯下这样的祸事来,我没打死你,就已经算是开恩了!”
“你个女孩子家的,整日把自己的婚事挂在嘴边,也不嫌丢人,更何况人家摄政王根本没有表态要娶你,嚷嚷的满城都知道,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你竟然还敢跟别人动手,挑的还是安国公的孙女。”
“我打死你!”
说着,陆老爷手里的竹板就要落下,被沈氏抱住手臂好歹给拦了下来。
“老爷难不成真的想要打死嫣然不成,嫣然,你快跟你爹认错!”
见陆老爷是要动真格了,陆嫣然心里也打鼓,这才不情不愿的认错。
“你一个女孩子家,前些天伤了你妹妹的脸,如今又把楚家姑娘的耳朵给拉破了,心思如此狠毒!”
陆老爷顺着气:“你今日给我在这跪着,不满两个时辰,不许起来!”
“谁都不许求情!”
说完,便苦着脸回去想办法去了。
安国公的嫡孙女那是当做宝贝一样,跟男娃一样教养,把一身的武功都教给她了,如今受了欺负,安国公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怕陆老爷最近官场更是不好生存了。
摄政王府,崔十八也完成任务复命来了。
“已经按照王爷的意思,把那把重弓给楚姑娘送过去了。”
裴寒瑾之前不让其他贵女再传他和陆嫣然的谣言,就已经算是给陆家一个警告了。
只不过没想到陆嫣然丝毫没有收敛,那裴寒瑾自然不会再手软。
这次陆嫣然和楚家姑娘的事情,也是裴寒瑾授意楚家姑娘去做的,代价就是那把金丝楠木做的重弓。
好在楚家姑娘拿钱办事,做的干净利索,也没有让这弓白白送出去。
“王爷你不知道,楚家姑娘拿到弓之后眼睛都亮了,那是信誓旦旦的保证,日后陆嫣然就交给她了。”
崔十八想起来楚家姑娘看见重弓一副哈喇子都要流出来的样子,便忍不住想笑。
“事情办下来就好,”裴寒瑾没什么表情:“本王听说她的耳朵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