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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崇祯肯定,蒋德璟板着一脸苦相,丝豪不给崇祯留面子,拔高声线道:

“陛下,国库的钱可不是这么花的,陛下这样乱搞,国库就算有金山银山恐怕也得被掏空。”

“微臣奏请陛下,收回在登州建造大型船坞的旨意。”

崇祯无奈的摇了摇头,于心里嘀咕,爱国之士未免就不会鼠目寸光,这爱国是一回事,这眼光又是另一回事。

是以他并不打算和只在乎钱粮的蒋德璟做过多解释,语气生硬道:

“蒋爱卿,朕在登州开设大型船坞自有朕的用意,蒋爱卿你只要管好户部的钱粮就可以了。”

崇祯之所以这样对蒋德璟,可不是拿皇帝的架子,而是这事解释起来太麻烦,还有就算解释了他未必能理解支持,索性就不费那个劲去解释了。

蒋德璟虽然听懂了崇祯语气生硬让他管好钱粮其他别管的言外之意,可他却没有因此作罢,反而再次拔高声音。

“陛下这样乱搞,户部没钱,倘若陛下一定要在登州开设大型船坞,还请陛下明示原由,否则户部半个铜子也不会给工部拨。”

蒋德璟一语寄出,大殿上的衮衮诸公无不瞠目结舌,腹诽不已。

这蒋老抠真是大胆呀!

竟敢公然在朝堂之上如此顶撞陛下,你怕不是忘了,龙椅上坐着那位爷现在有暴君之名。

蒋德璟的话也让崇祯有些哭笑不得,老子一世英名,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抠搜的户部尚书。

崇祯心里嘀咕,明示是不可能明示的,心思急转下突然灵光一现,转而说道:

“前几日定国公和魏国公向朝廷捐献了一批物资和银钱,大概价值七八百万两,这批物资以及钱粮就调入户部充盈国库吧!”

蒋德璟是抠搜不是傻,也知道皇帝这是拿这批物资钱粮给户部抵消工部在登州开设大型船坞的开支。

要是这样自己还死缠烂打,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是以立刻换了副嘴脸。

“工部在登州开设大型船坞一事,乃是朝廷大计,先前是微臣劝考虑了,微臣会和郑大人商议酌情拨银的。”

听到蒋德璟这话,崇祯严重怀疑自己被蒋老抠套路了,蒋德璟未必就猜不到自己在登州开设大型船坞打造战船为何?

刚刚那番姿态估计是趁机在敲自己内帑的竹竿。

蒋德璟退回朝班后并无人再出声,崇祯便也不再想刚才的事。

毕竟不论是内帑的钱还是国库的钱,只要花在该花的地方,在他看来那都是没问题的。

紧接着崇祯收回思绪,清了清嗓子叫道:“南直隶刑部尚书史可法,兵部尚书范景文何在。”

听到皇帝叫自己,史可法、范景文齐齐出班应声:“微臣在。”

“即日起,史可法调任北直隶刑部尚书,范景文调任北直隶兵部尚书,授两人东阁大学士入内阁议事。”

崇祯说到这顿了顿,将目光转向一身布衣的宋应星。

“宋应星听旨。”

崇祯话音刚落,宋应星从人群末端走出不卑不亢一躬身:“微臣在。”

大殿上衮衮诸公看着眼前一切,不由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宋应星是何许人也?

难道是外地进京的官员?

可他既然自称微臣,为何上殿不着官服?

一个个疑问涌上心头,却是不得解答,最后一众朝臣只得把疑惑目光投向龙椅上的崇祯。

崇祯似乎看出了一众朝臣的心思,于是接着道:

“宋爱卿在农耕一道上颇有见解,户部右侍郎唐世济因涉朱纯臣行贿案被斩,就让宋爱卿以户部郎中之职代行户部右侍郎之责,主管农科耕种之事。”

说话间,崇祯又将目光转向内阁首府兼吏部尚书孔贞运。

“孔爱卿,下朝后便把史可法、范景文、宋应星三人的调动及入职手续补齐吧!”

孔贞运心里七上八下,面上却不露声色的站了出来。

“老臣遵旨。”

崇祯对这三人的人事安排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事先并不知晓,此时可谓是满朝皆惊。

皇帝让范景文、史可法两人分别任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并且入内阁这事,虽然让他们感到诧异,但也还能接受。

毕竟范景文、史可法原是南直隶六部尚书之二,排除实权,在职位上并不比北直立的尚书官阶低。

可这不着官服的宋应星是什么鬼,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他的言行举止虽然得体,但却不难看出他是一个没做过官的土包子。

这样一个人何德何能,能以五品官之职代行三品大员之事?

他们这些站在朝堂上的人,哪个不是十年寒窗苦读,在从官场底层摸爬滚打数年才有今日。

而眼前这个土包子,也不知为何得了陛下青眼,竟能与他们同殿为臣。

陛下说宋应星在农耕一道上颇有见解,却没说他以前身居何职,说白了不就是个种地的么。

一个连进士都不是的人,怎能入得庙堂?

而且上来就是五品官,比殿上很多人都要高。

大殿上的衮衮诸公心思各异,尤其是,温体仁一党和东林党更是眼红得不行。

是以崇祯话音刚落,刑部主事吴宏济就跳了出来:“陛下,微臣斗胆相问,这宋应星是哪年的进士,之前在何处任职,又有何政绩?”

“朝廷官员任免升迁,有严格的规章制度,总不能因为陛下看着顺眼就胡乱提拔吧!”

这东林党死性不改,又想跳出来搞事了。

崇祯腹诽了一句,森寒目光扫向吴宏济厉声道:“朕如何行事,用得着你一个腐儒来说三道四?”

“你和朕谈政绩,那朕且问你,你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

崇祯这话一出怼得吴宏济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问自己有什么政绩,这不是开玩笑吗?

自己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完全是依靠着东林党的势力运作,至于政绩嘛那是没有什么政绩的。

崇祯之所以这样毫不留情地怼吴宏济,可不仅仅因为吴宏济是东林党。

而是还想杀鸡儆猴,向朝堂上的一众朝臣释放信号,告诉他们不用反对,反对也没用。

能站在大殿之上的就没有一个是傻子,当然能读得懂崇祯的意思。

所以即使再怎么不爽,也没人再站出来反对。

这倒不是他们怂,而是这城东菜市口的血还没干透呢!

今时不同往日和龙椅上那位对着干,他们是打心里有点畏惧。

此时好多人心里同时腾起的一个词就是“强势”,现在的陛下很“强势”。

朝堂之所以这般景象,崇祯强势只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敢在朝堂上和崇祯唱反调的大多被杀掉了。

即使没有被杀的也被架空夺了职,手中无权蹦哒不起来。

崇祯见状,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趁热打铁话锋一转。

“即日起,设立军阁,位等同于内阁。”

“军阁设立以后,负责全国兵马的调度,战略战术的制定执行,以及全国武将的人事任免升迁。”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军阁设立以后,军政分开互不干涉,内阁管政务,军阁管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