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隐隐有些期望,这个有吧,是他真的把她放在那个位置过……
江谨言也认真思索了几秒,“曾经或许有过。”
白凝霜没注意他的措辞,只是听到‘曾经’二字,眼睛一亮,“那就是前女友?”
江谨言顿了下,低低的嗯了声。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但白凝霜不乐意,喋喋不休的追问,“她是什么样的人啊?漂亮吗?你们交往了很久吗?为什么分手啊,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飞升成神了,现在在看着我孤独终老。”
“……”
白凝霜笑脸凝固,眼底的期待和兴致全裂开。
这……
这话她真不知道怎么接。
“哈哈哈,谨言哥哥真会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
“……”
确实不像开玩笑。
但这说法根本不可信啦,白凝霜不以为意,也跳开了这个话题。
她问这个,本意本就不是打听前女友。
“那既然都是过去式了,要考虑一下重新开始吗?你觉得我怎么样?”她声音缓缓,斟酌着措辞,大胆又直白。
江谨言眉梢微挑,转过头来,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兴味的打量着她。
女孩子五官小巧甜美,一双眸子漂亮澄澈,看起来单纯无害。
来白家这几天,她一直围着他转。
小姑娘的心思,显而易见。
而且白家也放任,对他态度也客客气气,默认了白凝霜的做法,言语间带着试探。
就在上一刻,他觉得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给自己一个,走出绝望,不用孤独终老的机会。
但这个决定刚下,老天就让他认清了‘机会’的真面目。
这老天是宋一心的亲妈吗?
专门耍他?
白凝霜说出这句话,面上落落大方,淡定自若,但一颗心悬得老高。
一双眸子也定定的盯着他,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
但对方那双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像是带着独有的多情,又有着几分说不出的打量和出神。
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半天等不到回答,小心翼翼的提醒——
“谨言哥哥?”
“……”
江谨言回神,唇角浅浅勾起,‘不怎么样’几个字就在嘴边,刚准备开口,就听见旁边几声紧张的杂乱声响起。
他下意识转头。
主位上出了点意外。
宋一心打翻茶杯,好巧不巧茶水全倒在白家家主的衣袖上。
弟子和侍从忙上前,一边擦拭,一边关心询问。
白家家主眉心严肃的拧起,面色凝重,弹了弹袖子,确定对方没做什么手脚,僵硬的身子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礼貌的关心,“卜小姐,没事吧?”
宋一心缓缓收回视线,朝他礼貌笑笑,淡淡摇头,“没事,就是这茶,挺一般的。”
她低垂着眉眼,声音淡淡,身上超脱的气息浑然天成。
意味深长的声音,愣是多了几分高傲。
白家家主面色微滞,随后笑笑,转身淡定吩咐侍从,“将我珍藏的雨后仙缘红拿出来,帮卜小姐重新沏壶茶。”
“听说白大小姐茶艺非凡,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品尝一下?”
“……”
她声音很轻很淡,却清晰的传到很远。
白凝霜本来也往这边看了一眼,但发现只是一场闹剧,鼓了鼓腮帮子有点不满,又将心心眼看向了江谨言。
然后下一秒,就听见这句话。
细眉微微上挑了下。
再开口,甜甜的声音多了几丝不好意思,“跟七长老学了点皮毛,他们就胡乱吹嘘。”
白家人人皆知,小师妹天赋异禀,一手茶艺无双。
白家家主喝过之后赞不绝口,直夸自家闺女这双手天生就适合茶艺,比起七长老研究半生的茶道,还要有灵性。
这话不管有没有夸张,但白凝霜是相信了。
她从小就聪明,不管学什么都快。
茶艺当然也是轻而易举啦。
然后很快,白家所有人,都听说了白家家主对她的评价。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大小姐不光修行天赋比别人快,在茶艺上也很有研究……
白凝霜知道这些事,所以听到宋一心的夸奖,毫不怀疑,甚至有些小得意的看了江谨言一眼,俏皮的追问。
“谨言哥哥想不想尝尝?”
“……”
江谨言闻言,从宋一心身上收回视线,温和而不是礼貌的婉拒,“我已经尝过了。”
白凝霜,“???”
他什么时候尝过了?
从他们来白家,她还没露过这门手艺啊!
江谨言没管她听没听懂,上扬的唇角压不住,眼底闪烁着莫测的光。
台上比赛继续。
台下多了一张茶台,放在主座前面。
宋一心和白家家主并排坐在桌前,面上神情各异,白凝霜跪坐在一旁的软垫,白皙纤细的小手握着茶壶,优雅的泡茶。
一开始,她还带着炫技的意图。
不管是动作还是神态,都力求到位,唇角一直挂着浅浅的,温婉甜美的笑容。
然后发现——
宋一心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只是专注的看着台上。
冷不丁儿的点评一句,“这名弟子天赋不错,而且心性极佳,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大器。”
她表情俏生生的,说出来的话却老成,让白家家主都多看了几眼。
于是忍不住诧异的问,“他能力一般,还没在灵力石上面测试,你怎么看出来的?”
之所以诧异,是因为,灵力石的特殊反应。
三年前的测试比赛。
这位弟子,是唯一一个让灵力石发生异常的弟子。
分明能力一般,却能让灵力石的光达到纯色。
这是白子熠都达不到的地步。
这三年,他将大部分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有好的资源也优先给他。
但这小子的能力,却半点起色都没有……
刚刚卜家这丫头上去瞎胡闹一通,让他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这灵力石,偶尔也会出现不准确的情况。
万万没想到,她也能看出这名弟子天赋异禀。
“难道这名弟子与众不同?”
他一双眸子危险的眯起,幽幽出声。
宋一心微愣,转头对上那双带着警惕打量的黑眸,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怀疑,这弟子跟苗疆关系?
宋一心认真思索了片刻,凝眸看着他,声音一本正经,“如果我说他与众不同,你就将人逐出白家?”
“……”
白家家主眉心紧拧,仔细的盯着她。
宋一心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也懒得跟他玩儿对视游戏,于是转头继续看向高台上。
简短轻松的几句对话,让空气里的交锋却明显易见。
白凝霜跪坐在垫子上,听着这些对话,娇俏甜美的小脸慢慢垮了下来。
她现在怀疑——
这女人叫她来泡茶,不是出于欣赏。
只是单纯的,想指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