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
夏如槿感觉自己全身都脱力了,终于摆脱了那可怕的桎梏。
她依旧靠在霍言深怀里,转头对霍晨鑫吩咐,“里间,有一尊更大的石像,石像脚下,左边第三块石头上有一个凸起,你按一下,会出来一个盒子,你帮我将里面的东西取过来。”
她声音还是有气无力,但比刚刚轻松多了。
霍晨鑫兴奋,“小大嫂,你好啦!”
霍言深也低头看她,眸底深邃如墨。
夏如槿攥紧他的袖口,摇摇头,“没好,要我老公抱一会儿才能恢复。”
“……”
那行吧。
霍晨鑫犹犹豫豫,“就我一个人去吗?可以让两位保镖大哥陪我吗?”
他环顾了一下黑漆漆的四周,“我有点怕……”
夏如槿随手一挥,扔了个东西过去。
“带着它,他们不敢攻击你。”
霍晨鑫手忙脚乱接住。
看到是什么之后,手抖了一下,差点直接扔出去。
但求生欲让他生生忍住,小心翼翼的将其揣进衣服兜兜里,“小红大哥,接下来就靠你了啊!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啊!”
一边说话,一边猫着腰从侧面绕往里侧的石门。
看到这些‘人’真的不攻击他,一颗心稍稍落了下来。
“你让他拿的是什么?”霍言深问。
“圣物,我昨天,把圣物放在这里了。”夏如槿细声细气的回答。
“……”
霍言深没再说话,抬眸看向那边。
傅时衍现在很狼狈。
衬衫凌乱,衣角已经从皮带里掉出来。俊脸上也挨了好几下,好几处淤青。动作也渐渐迟缓,有点力不从心。
他耗了这么久,还是没找到这些东西的死穴。
听着这边的动静,尽管再不情愿,还是高声呼救,“夏如槿,你能破解这人的巫术吗?”
夏如槿掀开眸子扫了一眼,“能啊。”
傅时衍,“……”
你能倒是说啊。
等了十几秒,确定夏如槿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他咬牙切齿低吼,“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傅时衍噎了几秒,“再耗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你会死在我前面。”
“……夏如槿!”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讨厌的女人。
心狠手辣……
睚眦必报……
没有大局观念……
他先前是瞎了眼,竟然会把她认成她。
僵持了几分钟,夏如槿突然开口问,“你有什么资格代替圣女清理门户?你是什么人?”
傅时衍懒得跟她多话,也不屑透露自己的身份。
但是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
一脚踢开扑上来的死尸,一字一句,“历代圣女守护者!”
熟悉的称呼,让夏如槿懵了几秒。
蚩尤家族的人?
记忆中那个温温柔柔,又爱说教的大哥哥?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他是跟她一样,借尸还魂了?
“蚩云奎?”
“是我!”
夏如槿盯了他好半天,似乎想从其他地方找出痕迹。
他出手的招式,和时不时冒出来的那些话,以及刚刚义正言辞的想要惩罚他,确实跟记忆中那人对上了号。
她也终于想起来,那天在沈家别墅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来的了。
夏如槿眼睑颤了颤,眸光发亮,撑着身子艰难的坐起来。
霍言深脸色略微不满。
‘守护者’三个字,听起来格外刺耳。
就像刚刚那男人理直气壮的说,这是‘我们的事’,自然而然的将他排除在外。
很生气。
堵得慌。
不想继续听他说话了。
抱起怀里的人儿,大步往外面走。
“等,等等,老公等一下!”
夏如槿拍拍他的手,挣扎着要下来。
霍言深脚步顿了一下,就听见她声音提高,“耳垂下一公分处。”
“……”
傅时衍动作稍稍滞后。
随即抬脚狠狠往身边那人脑袋踢了过去。
死尸像是被人剪断了操控者的线,僵硬的倒了下去。
傅时衍面色一喜,剩下的人如法炮制,一脚一个,动作顿时轻松了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倒下,四周陷入了死寂。
然后进来的石室大门缓缓关上……
两名保镖左右看了一眼,下意识挡在夏如槿和傅时衍的中间,全身戒备。
傅时衍此刻也没有力气再找夏如槿的茬。
他沿着墙壁滑下,狼狈的坐在地上,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曲起,手肘搁在膝盖上。
休息了几分钟,才抬眸看向夏如槿这边。
“谢了。”
夏如槿面色如常,“不客气。”
看了看不远处紧闭的石门,傅时衍声音很沉,“看来我们今天出不去了。”
夏如槿浅笑,“对啊,说不定很快你也会被制成这样的杀人工具。当然,你本身修为高,攻击力会比他们强很多倍。”
傅时衍,“……”
他抿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用多余的解释,他也知道这些尸体不是夏如槿制成的了。
现在几人同时被困在这里,也没必要再继续敌对,傅时衍想通这个道理,率先道歉示好。
“抱歉,先前是我太武断。”
“没关系。”
夏如槿声音轻飘飘的,“反正我也不会原谅你。”
“……”
“私人恩怨不影响共同利益,因为你的身份,我才出手帮你。但不影响我记仇,说让你试试,就一定会让你试试的。”
“……”
自信狂妄的语气,让傅时衍愣住。
光明正大的睚眦必报,确实跟她一模一样。
“你……”
“我现在伤了你不划算,所以等出去了再说。”夏如槿直接下了定论。
傅时衍没说话。
知道自己理亏,早就没了刚刚的盛气凌人。
只是看向夏如槿的眼神不一样了。
霍言深站在旁边,周边的气息已经降到了冰点,虽然夏如槿说辞很冷漠,但她反应太反常了。
相处这么久,他清楚她的习惯。
按照她的性子,刚刚不落井下石已经是最大的善良了,竟然会出言相救?
现在这种境地,她脸上没有半点慌乱,显然是有把握的。
所以不存在需要同伴的说法。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对于她,真的很重要。
上次从沈家回去的车上,她亲口说过,傅时衍给她的感觉很熟悉。
她说除了她阿婆以外,最重要的人……
脸色沉的像是能滴墨。
夏如槿站的近,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也终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
伸手握住他的大手。
“老公,你怎么了?”
“……”
霍言深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回答。
余生那么长,他有的是时间让她重新定义,谁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知道背后是谁在搞鬼?”他冷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