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君月一大早便敲响了花小蝶的房门。
不多时花小蝶顶着一对黑眼圈,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苏君月噗嗤一笑:“花公子这是挑灯夜战了啊!”
花小蝶没好气地白了苏君月一眼,还不都是你这王八蛋害的!
就看花小蝶拿出两个小瓶塞到苏君月的手里说道:“东西给你了,赶快走,别耽误本公子休息!”
说着花小蝶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不难看出,为了这两个小瓷瓶里的东西,花小蝶足足忙活了一整夜。
“谢了。”
“哼!明日本姑娘若是没听到城里的议论声,就把这两样东西全都用在你身上!”
砰!
说罢花小蝶就将房门闭紧,转身回到了床上。
不过片刻,房中就传出了花小蝶的娇鼾声。
苏君月看着手中的两个小瓷瓶,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燕王,咱这份大礼,你可得接住了啊!
另一头,经过一日的调查,李璟瑜对苏君月近日来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这茶肆九楼当真是探听消息的好地方。
人嘛,总是喜欢凑热闹的。
李璟瑜不过假装随口问起,便有不少人侃侃而谈。
而对于云夏风花雪月四公子为何会是五个人,李璟瑜也从那一众世家子弟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最有意思的是不少人在提起此事的时候,眼中有闪过一抹惋惜。
昔年苏君月因故一蹶不振,性情大变。
整日吃喝玩乐,挥金如土不说,更是横行霸道,时常留宿风月之所。
而不服苏君月为月公子的武昭月在那期间,将同辈所有人全都揍了一遍。
甚至直接闯入教坊司将苏君月从中拉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怒其不争的武昭月狠狠揍了苏君月一顿。
那一日武昭月如同发怒的狮子一般,一脚将苏君月踹翻在地,恶狠狠地说道:“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我云夏月公子的样子!”
“什么狗屁的月公子,你若是喜欢,这个名头送你便是!”
苏君月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如是说道。
说完苏君月转身又回到了教坊司。
那一日,苏君月豪掷千金买佳人一笑,更是开酒千坛做出了酒池肉林的荒唐之举。
苏君月再一次扬名云夏。
而这一次不是月公子,而是苏家纨绔。
甚至那些世家的纨绔子弟纷纷吹捧苏君月,并隐隐以这位苏家二少爷为尊。
而武昭月则像苏君月所言的那般,担起了月公子的名头。
在知晓这一切之后,李璟瑜笑骂苏君月一声心机深沉。
尽管只是昨日见过一面,但李璟瑜还是能看得出苏君月并非自暴自弃、自甘堕落的人。
这明显是苏君月给众人演的一出戏。
只是不知道苏君月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需要一个纨绔的身份来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
而现在他不需要这么做了,所以那个月公子又回来了。
不过这一出戏居然演了这么多年,这小子的这份心性还真是叫人佩服。
李璟瑜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若是换成自己,即便看出了端倪,但这么多年下来怕是也会断定这位月公子没了锐气,成了一个废人。
“你们觉得苏君月这个人如何?”
唐天尧闻言沉声说道:“是个狠人。”
唐地麟点了点头说道附和道:“无论是对别人还是自己,都够狠!”
“豪掷千金、酒池肉林,真他娘的叫人羡慕!”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出现。
李璟瑜、唐天尧、唐地麟三人扭头瞪了双眼看着唐人轻。
你小子怎么回事?
看着众人的目光,唐人轻也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即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苏君月此等奢靡行径当真是不知羞耻,我唐人轻看不起他!”
唐天尧、唐地麟二人看着李璟瑜那杀人般的目光,当即上前一把捂住了唐人轻的嘴巴。
你小子可快别说话了。
听你说话,脑袋疼!
李璟瑜强压下揍人的冲动,没好气地白了唐人轻一眼。
唐人轻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怎么了?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人人鄙视苏君月,人人都想成为苏君月。
就在这时,窦晟烨带着李知风走了上来。
“见过燕王殿下。”
“呦,风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李璟瑜看着李知风开口问道。
只见李知风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说道:“本公子命苦,这不叫人拉出来跑腿传信来了嘛!”
随即就看李知风正色说道:“受某位姓苏的人所托,特来此为几位献上一份大礼。”
献礼?
他苏君月会有这么好心?
虽然李璟瑜不了解苏君月的性子,但是了解他爹啊!
苏清河那个记仇的老狐狸,但凡吃了一点亏必须报复回来。
当日仇当日报不说,还必须得当面报。
当年云夏、玉唐联合抗楚的时候,苏清河年纪轻轻所以受到了不少的非议。
然后这厮当天夜里便挨家挨户的上门敲闷棍。
敲人闷棍的时候还得报上名号,告诉对方就是老子打的!
正常人哪里会如此张扬。
事后,苏清河反其道而行之,声称那些人合伙行苦肉计诬陷自己。
那些人苦于没有证据,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老子如此,这当儿子的又岂会是什么善茬?
不过李璟瑜倒是想看看苏君月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报复他。
“本王倒是有些好奇,为何月公子不亲自前来呢?”
李璟瑜此问,言外之意一是数落苏君月没有礼数,二是试探苏君月如今的状况。
毕竟昨日自己下手稍稍有那么一点点重。
李知风哪里听不出李璟瑜的话外之音。
只见李知风轻笑一声,伸手摘下了腰间的酒葫芦,放到李璟瑜的面前,说道:“苏君月今日酒铺开张,出了一种新酒名叫忘忧霖,此时应该正在酒铺里忙着呢,实在是分身乏术。”
“所以这差事便落到了我的头上,燕王莫怪。”
李璟瑜闻言眼睛微微眯了眯,这小子居然在卖酒?
不对!
这肯定是苏君月布下的局。
说不定这酒水便是苏君月投下的饵料。
看着李知风摆在自己面前的酒葫芦,李璟瑜淡淡说道:“所以这酒水便是那所谓的忘忧霖?”
“正是。”
李知风颔首说道。
本王倒是要看看这酒水究竟有什么名堂!
李璟瑜拿起酒葫芦,当即便给自己倒了一杯。
从溢散的酒香之中,李璟瑜居然感受到了淡雅二字!
酒水入喉,天灵神海随即传来一阵轻松舒畅之感。
“忘忧霖……”
“此酒不似一般酒水,倒是有些玄妙在其中。”
“是壶好酒!”
李知风看着李璟瑜开口问道:“燕王喜欢,那本公子的这份差事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说罢李知风转身离去。
待李知风离去之后,就看李璟瑜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李璟瑜指了指身前的忘忧霖朝唐天尧、唐地麟、唐人轻三人说道:“你们也尝尝这酒。”
“不得不说,这位月公子还真有几分本事。”
“这酒称得上是极品。”
三人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身为亲王,李璟瑜什么样的美酒没有喝过。
如今居然对这所谓的忘忧霖给出了如此高的评价!
唐天尧和唐地麟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口抿着。
而后不禁赞叹一声:“好酒!”
反倒是唐人轻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一把拿起酒葫芦就灌了下去。
“哈!痛快!”
李璟瑜看着那一下子就见了底的酒水,嘴角猛地抽了抽。
唐天尧和唐地麟看着自家王爷那一脸阴沉,默默地向后退了两步。
李璟瑜沉声问道:“好喝吗?”
唐人轻点了点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说道:“好喝是好喝,就是太少了点,不尽兴!”
人家一共就送来这么一壶酒,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此物定然出产有限,是稀罕之物。
本王才喝了一小杯,你小子倒是不客气,一口气全闷了,然后还嫌弃不尽兴?
李璟瑜越想越气,而后终于举起了自己那沙包大的拳头。
砰!砰!
“呜呜!大哥、二哥,王爷为什么打我?”
看着鼻青脸肿的唐人轻,唐天尧和唐地麟二人在心中默默地说道:因为你傻啊!
“走!方才风公子不是说那位月公子的酒铺今日开张吗?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去。”
几人出了鸿胪寺,径直朝城西走去。
此时城西顾轻衣的小酒铺外已经挤满了人。
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都不为过。
因为苏君月明确地表示,这新酒忘忧霖就是脱胎于传闻中的逍遥酿!
逍遥酿的名字谁人不知,苏君月此言一出,这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众人眼球。
当然有些人不相信直言苏君月是言过其实,胡说八道。
然而很快这些人就不说话了。
因为不多时一众朝中大臣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苏君月手中有逍遥酿一事他们可都清楚。
那日除夕夜宴上嗅到的酒香,可是足足馋了他们好些时日了。
最可恨的是便是武学风和司徒成空二人!
平日里没有什么交际的二人,如今却是狼狈为奸。
这二人仗着自己闺女从苏君月那里抢回来的逍遥酿,这段日子里没少吹嘘。
每日腰间都要挂上一只小酒壶,逢人就抿上一小口。
一边叹酒香,一边说女儿好。
气得众人牙直痒痒。
所以今日听闻苏君月弄出了一个忘忧霖,众人便来凑凑热闹。
既然苏君月说着这忘忧霖脱胎于逍遥酿,想来也是差不了。
喝不上那逍遥酿,这忘忧霖总能品上一品吧!
李璟瑜看着酒铺外贴着的那张告示,眼中泛起一抹精光。
逍遥酿?
如此说来,苏清河那里应该有吧!
苏家,正在给沈千雪煲汤的苏清河突然打了个哆嗦。
怎么回事?
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算计我?
不多时,酒铺的大门终于打开,顾轻衣面带微笑,大大方方地走出来说道:“今日景云酒肆开张,推出新酿忘忧霖。小女子在这里多谢诸位能来此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