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往来如何能算得上是通敌?
若是单凭这一点就要定苏君月的罪,先不说天下商贾能有几人独善其身,李知风的父亲李孝文便要第一个被问罪。
众人一想到此,那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似的。
开什么玩笑,就连相国都没能从那位手里讨到便宜反而还赔上了自己的宝贝孙女。
惹不起,惹不起。
李知风见状自然也是不甘落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段长鸿说道:“段大人今日所言小子回头定然尽数转告家父。”
段长鸿闻言当即脸色大变:“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苏司狱的金银所来皆为正道,徐学昌竟敢出言诋毁朝廷官员,依律杖责二十!”
苏君月默默地看着被拖下去的徐学昌,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自作孽不可活啊!
徐学昌年事已高如何能挺得过那二十杖责。
诸事已了,众人也都纷纷退朝离去。
走出殿外的苏君月却一直皱着眉头,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怎么瞧都有些蹊跷。
李知风走到苏君月身边小声说道:“方平已被我等救出,乔鑫不应出现。”
“话是如此。可是你也看到了,他不但现身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一刀捅死了。这事儿有些不太对劲啊。”
苏君月摸着下巴,神情有些不自然。
二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路无话。
城中一处偌大的院子,厢房无数一看便知道是大户人家。
庭中蜿蜒小道相连,说不出得幽静自然,青青翠翠之貌在这繁华的龙明城中倒也算得上是一处少有的静心之处。
院子中心有这么一座湖,湖中金尾无数令人眼花缭乱,以此湖为中心向外人为的挖出了数条小渠引向各处小院,湖中心的凉亭中一个背影悠闲地坐在躺椅上,好不自在。
“启禀老爷,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胡旭自尽,眼下乔鑫在众人眼中也是个死人了。”
荣老闭着眼睛说道:“嗯,将此事告知殿下,顺便安排吴向龙和花家小子见上一面。还有对外放出消息,花家大小姐已被苏君月找到,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天阳山的余孽我们如何处置?”
“严密监视,这些人我自有安排。”
说着荣老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
“是!”
次日,苏君月守在床头,床上躺着的是一位绝色佳人。
此时花小蝶身上的伤势已然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迟迟未醒,种种症状和苏君月当初可谓是如出一辙。
苏君月知道这是陈奉君那不知名的毒所致,过几日这妮子自己就醒过来了。
此时花小蝶面色红润,美目紧闭,胸前的波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好不壮观。
看着花小蝶那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苏君月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口水。
随即狠狠地摇了摇头。
不行,自己这么做岂不是趁人之危?
不占?那又何尝不是愧对了老天爷赐予的大好良机!
几番斗争之下,苏君月终于下定了决心,自己为人正直,谦谦君子所以决定……顺从天意!
就见苏君月张开自己那一双邪恶的大手缓缓向那高耸之处抓去。
一下不亏,两下小赚,三下千金也不换。
然而就在苏君月幻想之际,花小蝶那紧闭的美目不知何时悄然睁开。
看着苏君月一脸猥琐的模样举着一双大手朝自己身前探来,花小蝶蹙眉怒视娇喝一声:“登徒浪子,看打!”
啪!
苏君月捂着脸,满脸委屈地看着花小蝶,亏了,亏大了!
不仅没摸到还挨了一耳光,这买卖没法做了。
花小蝶俏脸一板,刚想骂苏君月两句,目光陡然发现苏君月脖颈处有一道印记,一朵白色的花,如月亮般皎洁,很美,那是一朵不似人间的花。
看到这朵花的时候花小蝶面色大惊,一脸愧疚的看着苏君月。
“你要死了。”花小蝶朱唇微启,淡淡地说道。
“哈?我说就这点事你也犯不着咒我死吧。”
苏君月面色升起一丝不悦,老子豁出命救你出来,还不用你以身相许,你居然骂我是短命鬼?
哼!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花小蝶缓缓抬起手,探向苏君月脖颈,吓得苏君月一激灵:“咱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你可知这是什么?”
苏君月微微一愣,这是小爷的脖子呗还能是啥?
这娘们儿莫不是傻了?
怎么说胡话呢?
说着花小蝶扯开遮住自己脖颈的那一处衣物说道:“此花名为见月花,传闻是天上仙草,更是一种奇毒。中毒者,生死同命。”
苏君月定眼看去,花小蝶脖颈之处赫然有着一朵花的印记,随后慌慌张张地找出一面镜子照向自己的脖子,果然也有着一朵一模一样的花。
见月花,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对了,大师兄为自己改命用的好像就是这见月花,这东西难道还是个毒物?
“也就是说,如果你死了,小爷也得跟着嗝屁?”
花小蝶面色凝重地说道:“还有一个坏消息,我中了枯花之毒,现在我们只有三个多月可活了。”
苏君月听完后心中大惊,啥!小爷要死了?
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踏足武道,你知道为了修成这伪金身小爷我吃了多少苦头吗?
本来小爷还幻想着只要自己低调一点,天下之大,任我遨游。现在你和我说,小爷我马上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要不要这么残忍啊!
花小蝶一脸同情地看着苏君月,仿佛将死之人不是自己一般。
苏君月面如死灰,忽然一把抓起花小蝶的手,哭喊道:“我的好姐姐,救命啊,我还未成家立业,我还不想死啊。”
看着惺惺作态的苏君月,花小蝶嘴角一抽没好气地说道:“没办法,等死吧。”
这倒也不是花小蝶说气话。
因为这枯花之毒并不是一种花的毒,乃是由百种含有剧毒的花提炼而成,而每一种毒花都是世所罕见之物。
此毒稀世程度远不是仙人叹所能相提并论的。
至于这解毒之法倒也不是没有。
这枯花之毒非百草丹不可解,可问题是这百草丹的炼制之法却早在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
在说清楚状况之后,苏君月撇着嘴蹲在地上画起了圈圈。
完了,自己要凉了。
看着花小蝶那一脸平静的模样,苏君月一脸困惑地问道:“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只听花小蝶轻飘飘地说出一句话差点没把苏君月气死。
“因为没用啊,所以还是安安静静地等死吧。”
苏君月一阵语塞,突然似是想起来了什么,转而问道:“话说,你当初咬我的时候究竟有没有意识?”
“没,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花小蝶心虚地说道,同时眨着一双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苏君月。
看着那一脸天真的绝世容颜,苏君月恨不得一巴掌呼上去,小爷信你个鬼啊。
“大胆刁民,你为何害我!”苏君月指着花小蝶怒喝道。
花小蝶低着头玩着手指,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当时那几人中我就与你较为熟络,不咬你咬谁啊。”
苏君月捂着胸口,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指着花小蝶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毒,毒妇!”
转眼两日时间过去,苏君月四处寻医,结果别说解毒之法了,那些大夫表示就连这枯花毒都不曾听说过。
也就是苏君月去问,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被当作是在消遣他们,给扫地出门了。
与此同时苏君月还听到了一些坊间的传闻。
大致内容就是苏家二少爷捉得花家大小姐,日夜凌辱,那花家大小姐每天水深火热,以泪洗面,生不如死之类的话。
苏君月淡然一笑,你若是不出手,我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呢。
当日下午便有人看到一堆铁器被送进了苏府,眼尖的人还发现那些根本不是什么寻常用的铁器!
全都是一些什么镣铐,长针,烙铁之类的刑具!
只有苏君月知道这些东西里面夹杂着三十六柄寒铁打造的飞刀。
说这些东西是何时打造的?
可还记得当初苏君月为难的那个名叫小枫的小乞丐?
一名流落街头的小乞丐平日里少不了被打骂,因此难免会留下一身的瘀血暗伤。
苏君月的那一脚看似极重,实则力道恰到好处,正好将小枫体内的浊血踢出,同时还渡过去一缕罡气修缮了小枫体内的经脉。
这也是为什么小枫后来会跑到苏君月面前磕头道谢。
而当时苏君月在小枫耳边说的那几句话便是让其帮自己去铁匠铺打些东西,同时还将一枚金元宝塞到了小枫的怀里当做是给铁匠铺的定金。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当日夜里苏君月便拎着镣铐等诸多刑具走到自己的房中,一路上铁器相碰发出当啷的响声听得尤为刺耳。
而后不出半炷香便听到苏君月的房中传出女子凄厉的叫喊声。
那凄惨的叫声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晚上才停下,此事一出无疑证实了外界的传言。
“此子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顾了啊。也罢,告诉那个人待苏君月与花小蜂二人交锋之际便是最好的机会。”
说完荣老摆了摆手,身后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苏家密室中,一名女子浑身上下被足足扎了二十七根长针,鲜血染红了衣襟,原本那一双有神的眼睛已经变得呆滞麻木。
苏君月一步步朝女子走来,女子空洞的眼神顿时被恐惧所替代。
女子想要蜷缩抱住自己可四肢却被镣铐牢牢锁住动弹不得,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男人,女子惊恐地叫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人!
他是一个恶鬼,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一旁的花小蝶看着苏君月一脸变态的笑容,又看了看那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不由得一阵恶寒。
“王八蛋,你好像很兴奋的样子,是不是早就对我怀恨在心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
苏君月连连摇头,手中却拿起一根长针毫不留情地朝那女子的纤纤玉臂扎去。
眼前女子身上伤痕累累但苏君月与花小蝶二人的眼里却没有半点同情。
这倒不是二人冷血无情,铁石心肠。
只是因为此女实在是太过恶毒,就是千刀万刮都难解心头之恨。
此女乃是金楚的奸细,手上已有不下十几条人命,其中不乏老弱妇孺。
而最让人作呕的是此人在云夏的身份。
此女是一名人牙子,但与那些贩卖奴隶的人还不太一样,这个女人专门作孩童的生意!
甚至为了拐卖孩童此女不惜杀人父母!
时至今日此女的手里已经不知接手过多少孩童,有时为了避免暴露甚至将那未断奶的婴儿活活掐死!
抓到此女时,此女刚好转手卖掉了一名男童。
直至今日众人也没有找到那被贩卖掉的孩子,苏君月至今也忘不了哭跪在自己身前,浑浑噩噩的夫妇二人。
苏君月将此人从牢中带到密室的时候还险些被女子用藏在腿上的发簪刺穿了眼睛,如此恶人不值得同情。
只不过眼前的场面实在是过于血腥,再加上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实在是令人作呕,花小蝶皱着眉头,转身离开。
看着苏君月忙碌的背影,花小蝶暗自握了握拳:“王八蛋,你要是敢欺负我,老娘就跟你同归于尽。”
又是一炷香过后,苏君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血污之地。
此刻的苏君月脸上满是鲜血,看上去甚是狰狞可怖。
苏君月咧嘴轻笑,这出戏是时候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