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肴居以绝世佳肴名满龙明城,曾有一道名为鹤鸣九霄的绝世菜肴被卖到了千两白银,也就是百两黄金。
一时间玉肴居风头无两,究竟是怎样的一道菜,竟能价值千金。
自此有不少的富贵人家慕名而来,不为别的,就为尝一尝这天价菜肴是何等的滋味。
可惜的是自打玉肴居开业以来同样立下了一个规矩,凡是超过千金的菜肴一年仅做三道,至于何时能做便要看店家的意思了,所以想要吃上这天价的绝世佳肴不仅要有钱,更重要的还要有运气。
白玉落紫檀,
玉肴何处沾。
龙凤门前舞,
金缕绘成山。
城西,苏君月站在一处酒楼门前,单看门前摆放的两座白玉狮子便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奢华之所。
抬头看一眼酒楼的牌匾——玉肴居,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隐约透露着不可一世的威严。
据说这玉肴居菜肴之佳堪称世间少有,同时也引起了当今夏皇的注意。
昔日夏皇登基时大赦天下,宴请百官之时便在这玉肴居设宴,玉肴居以一道名为龙御八荒的菜肴使得龙心大悦。
故此夏皇为玉肴居亲笔题字,这让本就名满龙明城的玉肴居名声更甚往昔,说是日进斗金都是谦虚了。
踏入玉肴居,一股奢侈的味道扑面而来,上好的白玉铺做地板,就连桌椅都是宫中御用的木材,更别提装饰用的金缕玉石数不胜数。
当真是金碧辉煌奢侈至极啊。
“这位公子,您里面请。”
刚进到店内便有一名跑堂的小二迎了上来,将苏君月带到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上。
小二问道:“这位公子,您要吃点什么?”
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苏君月嘴角微微上扬:“一壶酒,一盘菜足矣。但是这酒要最好的酒,飘香十里;菜要最好的菜,唇齿留香。”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一壶三十年的满江红以及一道价值数百两银子名为飞白雪的菜肴端到了苏君月的面前。
小二十分细心的为苏君月斟好了酒后,道一句,您慢用。便退到一旁忙活去了。
苏君月轻嗅着酒香,微微点了下头后一饮而尽,佳酿入喉,道不尽的畅快,好酒,好酒!
再看菜肴,以秘制酱汁的烧肉为底,入口滑嫩,浓郁的肉香侵占着味蕾;其上覆盖的是一层豆腐丝再以糖霜淋洒而上,根根分明不说,大小粗细更是均等,好厉害的刀工!
烧肉味咸,酱汁浓郁,糖霜下的黎祁微甜,少糖而提鲜,进一步提升了整体的味道,本就软烂的肉配以黎祁,嫩上加嫩,到算得上是一道佳肴。
烧肉摆下铺方,黎祁切丝做圆,以衬天圆地方之意,至于最后的糖霜,白雪落霜,天地皆白,这道菜有点意思。
不过苏君月今日来此可不仅仅是为了吃饭来的。
只见苏君月眉头一皱,抬手唤小二过来,低声说道:“叫你们掌柜的过来见我。”
“公子,这……”
闻言,店小二心中不禁犯了嘀咕,此人一进店就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眼下又要见掌柜,若不是见苏君月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跑堂的真怀疑这位是来找茬的。
见小二犹豫不决,又如此谨慎地盯着自己,苏君月不禁摇头失笑道:“你且放心,不过是让你传句话罢了。”
说罢,苏君月还扔给了小二十两银子当做跑腿费。
“那您稍等。”
见这位似乎真的无意找茬,小二便收下银子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便走了过来。
“不知这位公子找我何事?”
见到来人询问,苏君月却并未理会,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自顾自地喝着酒说道:“叫你们掌柜的过来。”
“这位公子,我就是这儿的掌柜。”
“你不是。”
苏君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去把你们小姐叫来,就说故人来访,邀她一见。”
闻言中年男子心头一惊,旁人可不知道这玉肴居真正的掌柜是自家小姐,如此看来,眼前的这位少年似乎当真与小姐相识,不论是真是假都需谨慎对待。
中年男子压低声音,对苏君月说道:“公子既然是小姐的朋友,能否借个物件当作信物,陈某这也好去向小姐请示一下。”
“当然。”说着苏君月便将腰间的玉佩取下递向陈庆,陈掌柜。
“多谢公子理解。”
说完陈庆接过玉佩,定睛一看,乖乖,这千年寒玉做的玉佩就这么放心地交到自己手里了?
先不说这千年寒玉本就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单就这龙虎玉佩的雕工想必也是出自名家之手,仅凭这点就价格不菲啊。
回头再看,年轻人依然低头喝酒吃菜,似乎这价值万金的玉佩不过是随手丢弃的小物件罢了。
与自家小姐相识,出手又如此阔绰,龙明城里的那几位都有所耳闻但却不曾听说哪位与自家小姐是故交旧友。
放下心中种种疑问,陈庆转身向楼上走去,这些都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自己只要做好小姐吩咐的事就好。
玉肴居顶楼,雅字一号间。
一名女子坐在窗户旁欣赏着窗外的风景,眉宇间透着几分英气,傲人的身段,当真是人间尤物。
花小蝶手中一边把玩着那枚龙虎玉佩一边骂道:“这个混蛋竟还敢来见我,他可曾说过为何要见我?”
见平日里为人和善,对人总是笑脸相迎的自家小姐,竟对一个毛头小子破口大骂,陈庆心中满是疑惑,“这个……倒是不曾说过。”
“哼!这个浑蛋倒是会卖关子。”
女子面露一丝不悦,而后吩咐道:“你随本小姐一同下去看看这无赖到底要做什么。”
“是”
听着自家小姐对那青年人又是混蛋又是无赖地骂着,陈庆心中大惊,自家小姐竟真的认识那个年轻人,更意外的是自家小姐虽然嘴上仍在谩骂着,但眼神中似乎还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陈庆暗想:小姐平日极少与男子交谈,今日竟突然出现了一位“故人”,也不知道自家老爷知不知晓此事。
“愣着干嘛?还不快跟上。”
听到自家小姐的催促,陈庆立马回答道:“是。”
随着花小蝶来到大堂,玉肴居内顿时引起一阵骚动,议论声不断。
寻常人只知道陈庆是这玉肴居的掌柜,可是今日这位竟跟在一女子身后,当下不由得猜疑起女子的身份。
而极少数知道内情的,位于三楼雅间的公子哥与富家千金们关注的则是能让这为真掌柜公然露面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时间玉肴居的大堂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几日不见,花小姐愈发动人了,就是不知道这脾气有没有收敛些。”见到花小蝶过来,苏君月忍不住打趣道。
随着花小蝶的到来,酒楼里愈发热闹,众食客目光纷纷落在了二人的身上。
“你这混蛋无赖,今日倒是清闲得很啊,怎么不用禁足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面对苏君月的挑衅,花小蝶自然是不能退让。
苏君月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多亏了花小姐的一番美言,家父仅仅让本公子禁足了三个月。”
一提起禁足一事,苏君月就气不打一处来,同龄人之间的小打小闹,你找家长告状算怎么一回事。
“哪里哪里,小女子还要多谢苏公子的一番美意,如今这龙明城中谁人不知晓花家有位心如蛇蝎,心机深沉,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这些词我现在还记着呢!”
说着花小蝶目光一冷,眼底暗藏杀机,咬牙说道:“常言道,手足兄弟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数月前舍弟断了条腿,不如苏公子也挨上这一遭,留下个患难与共的好名声?”
“额……你弟弟那件事它……它也不能全赖我啊。”
见对方提起此事,苏君月不由得一阵心虚,小声嘀咕道:“谁让你弟弟跑那么慢,被武伯伯抓了个正着,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混蛋!还敢狡辩!”
自己弟弟跑得慢?
你给人家跑的机会了吗?
数月之前,某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非要去偷窥人家武昭月沐浴。
若是某人自己去也就算了,可人家偏不,非要拉上自家弟弟为其把风。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某人一脸猥琐地给武昭月取名武大白的时候,被提前回到家中的武伯父逮了个正着。
急中生智的某人一脚就将自己那个倒霉弟弟踹到了武学风的怀里,而自己则是趁机翻墙而走,跑得比兔子都快!
回想起弟弟花小蜂被武家家仆抬回来大喊冤枉的凄惨模样,花小蝶就不由得一阵心疼。
眼下见苏君月如此无耻,花小蝶立刻火冒三丈地说道:“陈庆给我打断他一条腿,算是给小蜂赔罪。”
“是。”
说罢,只见陈庆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赫然是已经凝练出了罡气的强者,要知道能够凝练出罡气的人放在行伍中那都是能做参军、校尉级别的好手。
想不到一个酒楼的代掌柜竟有如此实力,这倒是让苏君月有些吃惊,但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龙明城三大酒楼,哪家没有炼气凝罡的人物镇场子呢。
就在苏君月惊叹之余,陈庆已走到苏君月身旁。
苏君月抬起头,嘴一歪,心一横说道:“你当小爷我是吓大的,我就不信你敢动我。”
尽管陈庆一步步逼近,苏君月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依我看大家都是读书……人。”
还不等“人”字说出口,苏君月便被陈庆提了起来。
“等……等一下,花小蜂的事都是本少爷的错,我道歉,我认罪啊!”
“君、君子动口不动手!本少爷警告你别、别动手啊!”
“哎呦喂,堂堂苏家的纨绔少爷竟然认怂了,这还真是少见啊!”
见到苏君月如此窘态,少女不禁莞尔一笑。
想必一笑倾城说的就是此情此景了吧,如不是现在自身处境不佳,苏君月还真想好好欣赏一番。
“刚刚不是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吗,这是怎么了?”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老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眼下可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已经是苏君月最后的倔强了。
“那你倒是屈得挺快啊。”
看着苏君月死撑面子的样子,花小蝶不由得捧腹大笑。
“喂喂喂,你个傻女人,先放我下来再笑行不行啊。”
“你说什么?”
看到对方冰冷的目光,苏君月又一次认怂了:“小蝶姐姐,我错了。”
不怂不行啊,自己这还让人家提在手里呢!
想到对方之前说的话,花小蝶示意陈庆将苏君月放下,出声询问道:“你今日寻我到底想干什么?”
“咳咳,谈笔买卖。我需要大量的酒菜,大概要七八万人左右吃的量,而且今晚就要。这是二十万的定金,小妞,这笔生意你敢不敢接?”
看到对方真的拿出了数十张万两的银票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花小蝶双眼当即泛起了精光,果断地回答道:“这笔生意本小姐接了,从现在起玉肴居打烊了。马上吩咐厨房做好准备,今天有场硬仗要打。”
“是”
陈庆答应一声,转身离开,想必是去准备了。
此时的花小蝶毫不在乎那些被赶走的客人们是否对玉肴居心怀怨气,那些都只是小事一桩。
玉肴居家大业大又有夏皇御笔,生意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而那些世家子弟也没有胆子敢来找玉肴居的麻烦。
现在的花小蝶只对一件事感兴趣,那就是苏君月这位稀客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掷千两黄金,这么大的手笔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花小蝶十指交叉撑着下巴,那双如同青雨湖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睛饱含着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苏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