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祖殷无咎一统天下以来,关东地区已经超过百年未经历过战争,故而很多郡县基本没有设置武库,整个豫州的兵器铠甲全部集中在睢阳郡。
皇帝陛下和宰相们对于王仙芝起义真可谓是如临大敌,他们非常清楚去年关东地区出现百年难得一见的干旱,几乎都没下过什么雨,大部分土地出现粮食歉收,而这里面豫州受到影响最大,一不小心便会天下大乱。
为了应对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旱灾,仁宗皇帝去年走出洛阳巡行关东地区,凡是经过受灾严重的郡县一律免除三年赋税,并且到处开放粮仓安抚受灾百姓。
仁宗皇帝登基二十年基本都是在赈灾,他在任期间小冰河期的影响越来越大,关东地区经常发生自然灾害,蝗灾和旱灾早已司空见惯。
结果仁宗皇帝刚刚巡行幽州和冀州,总算稳定住河北地区,可他就带着遗憾与世长辞,随驾车队根本没有按照计划南下豫州,没想到变成王仙芝造反的诱因。
本来豫州百姓翘首以盼都在等着皇帝车队前来巡行,这样所过郡县皆可免除三年赋税,同时还会开放粮仓安抚受灾百姓。
就在这时豫州百姓听到皇帝驾崩,随驾车队转道返回洛阳城,不会再来豫州各郡巡行灾区,这让灾民们顿时感到绝望。
在任何时候底层百姓从来不缺野心之人,尤其是在遭遇乱世的时候,就像是洪水来临卷起河底的泥沙,这些充满野心的有志之士,终于等到出人头地的绝好时机。
王仙芝趁着豫州各郡太守忙着赈灾无暇他顾,他聚集数千人在濮阳县起义造反,杀死县令开放粮仓。
灾民们在求生欲望的激发下变得极为彪悍,短短几天便攻克濮阳县、濮阳县、范县、雷泽县、临濮县,完全把整个濮阳郡拿下来,同时还兵分两路攻打灵昌郡和济阴郡。
新君殷明仁好歹也是做了十年太子,他在登基继位以后便接到有人起义造反,于是以雷霆之势派兵镇压,就连镇守洛阳城的羽林军也派了出来。
大夏帝国经过一百二十年的高速发展,武器装备早已日新月异,就连燧发枪也逐渐普及开来,大量装备在禁军将士的手上。
早在太祖殷无咎还活着的时候,他就下令兵部研究燧发枪,在技术成熟以后自然就会优先提供给禁军将士,这样也可以通过装备优势抵消掉作战经验。
禁军将士除去燧发枪以外还有火炮,这种火炮专门发射实心弹丸,纯粹依靠动能碰撞来产生破坏效应,虽然并不适合用以杀伤人员,但是非常适合进行攻城。
这次黄巢专门调来十门火炮,他指挥军队有条不紊准备攻城,眼底里燃烧起复仇之火。
“元帅,各营已经准备就绪。”
副元帅苏熙来到帅帐朝着黄巢回禀道。
这个苏熙乃是卫国公苏劫的后代子孙,他同样继承祖上卫国公的爵位,官居左羽林大将军(正二品),负责执掌洛阳城的羽林军,深得仁宗皇帝和当今陛下的信任。
“传我帅令,即刻攻城!”
黄巢立刻对着苏熙下达军令。
苏熙脸上闪过担忧之色,他站出来开口问道:“元帅,这城内有十几万百姓呢,我军这样冒然攻城岂不是会伤害到无辜百姓?”
“卫国公,你可知道战机稍纵即逝?要是我军再不快点灭掉王仙芝这个匪首,届时周边受灾郡县都会跟着有样学样揭竿而起,到时候在皇帝陛下和宰相们的面前谁也承担不了,权衡轻重之下,我连全家老少都能牺牲,更何况城内这群百姓!”
黄巢在接到家人死后他已经破釜沉舟,无论如何都要干掉王仙芝报仇雪恨。
“遵命!”
苏熙立刻按照黄巢的军令展开攻城作战。
十门火炮开始列阵炮击鄄城,一颗颗实心弹丸轰击到城墙上,上万弓箭手射出遮天蔽日的箭雨攻势,以?抛射方式使得箭矢射得更远,大幅利用重力势能增加杀伤力。
虽然大夏帝国已经装备燧发枪,但是这种武器只能取代弩箭,再加上又无法抛射击杀城墙后面的敌人,故而还需要跟弓箭手进行搭配。
王仙芝本想把鄄城作为老巢经营,这里乃是濮阳郡的郡治,城内粮仓储存着六十万石粮草,可供五万人马吃喝拉撒一年有余。
然而黄巢根本不给王仙芝时间喘气,他采取擒贼先擒王的战略方针,只要优先除掉匪首,那么草军自然就会群龙无首土崩瓦解。
这招确定打在王仙芝的七寸上,他的军队根本不具备野战能力,至少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稍微形成战斗力。
而今王仙芝起兵不过十天有余,草军大部分人互不熟悉,大多数人都是未经训练的灾民和流民,面对五万精锐禁军结果可想而知,更何别说这些军队还有装备燧发枪和火炮。
五万禁军在使用火炮轰开城门和城墙以后,全体将士旋即朝着城内鱼贯而入,仅用一天时间便把鄄城拿下来,先后俘斩九万多人。
黄巢命令禁军将士把王仙芝带到跟前,他歇斯底里怒吼道:“大灾之年,你这畜生不想着跟百姓们共度难关,反而煽动灾民流民起兵造反祸乱天下,你摸着自己良心好好问下,这对得起那些在战争中枉死的黎民百姓吗?”
面对黄巢歇斯底里的质问,王仙芝一脸桀骜不驯,他披头散发自嘲道:“胜者为王败者寇,我输给你自然无话可说。至于说我煽动灾民流民,那你可有曾想过,若这世道国泰民安,我焉能一呼百应聚众造反?”
黄巢额头青筋暴起怒吼道:“本元帅去年还是济阴太守,今年正月这才调入洛阳为官,我在济阴郡为官十几年,时常乐善好施救济灾民。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黄家跟你无冤无仇,可你又是怎么对待我的家人?”
“要怪就怪你黄家富得流油,要怪就怪你黄家乃是皇家盐商,在大灾之年杀富济贫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只有屠刀砍到自己家人身上,你们这帮达官显贵才知道什么叫做天灾人祸!”
王仙芝略微悲凉嘲笑道。
“啊!!!”
黄巢怒发冲冠抽出佩刀砍下王仙芝的四肢,随后亲手把他碎尸万段报仇雪恨,以此祭奠全家老少的在天之灵。
在王仙芝兵败身亡之后,草军果然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
豫州郡兵面对各自为战的草军,再加上又有禁军将士进行压阵,仅用两个月时间便完全扑灭掉草军,使其没有形成燎原之势,而且仅仅局限于豫州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