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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终于找到你啦。”

白孝德带着一千将士追了上来,他跳下战马走到建宁王李倓身边,抬头望天叹息说道:“昔日太宗皇帝那是何等英明神武,如今大唐江山已经尽数沦丧,而你父皇还要把你置于死地……”

“你给我闭嘴!”

建宁王李倓歇斯底里怒吼道:“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如此委曲求全……可他竟然还要杀我……”

白孝德意味深长回答道:“因为你的身上流淌着太宗皇帝的血脉,而且你的能力远远超过你的父皇和兄长,所以皇帝陛下肯定不会留着你。”

此话一出,建宁王李倓再次沉默不语。

眼见建宁王李倓这副模样,白孝德顿时有些痛心疾首说道:“殿下,既然你有太宗皇帝的风范,为何不敢效仿太宗皇帝取而代之呢?别忘记你的体内流淌着太宗皇帝的血脉,这大唐江山需要你来力挽狂澜!”

自从白孝德知道李亨拿着安西都护府去跟吐蕃做交易,他对于李亨已经产生异心。

广平王李俶更不用多说什么,那家伙简直就是饭桶一个,完全没有军事能力。

历史上就是广平王李俶在清渠之战进行微操,害得郭子仪四万唐军损失殆尽,而且还是败在安守忠的一字长蛇阵之下。

就在白孝德思考后路之时,他忽然听说建宁王李倓即将遭到处死。

恰逢此时唐军内部发生骚乱,他趁乱把建宁王李倓救走。

后来建宁王李倓不想受到白孝德的掌控,他乘人不备连夜私自逃走。

如今建宁王李倓已经一天没有吃喝,他的体力快要消耗殆尽。

在求生欲望和满腔愤怒的双重加持之下,建宁王李倓终于同意跟白孝德进行合作。

安西和北庭两镇唐军曾为封常清管辖,他在安禄山起兵造反之后刚好入朝述职,故而西域唐军没有第一时间参加平叛。

封常清惨遭李隆基杀害之后,改由梁宰接任安西和北庭两镇节度使。

李亨在灵武登基为帝,他就马上向西域唐军进行征兵,梁宰却不愿意发兵勤王。

段秀实看出梁宰首鼠两端不肯发兵,于是找到安西大将李嗣业进行游说。

梁宰接任安西和北庭两镇节度使时间太短,他不敢得罪李嗣业等人,故而最后同意发兵勤王。

北庭唐军两万人。

安西唐军两万四千人。

西域唐军常备精锐拥有四万四千人,这是正规军而已,另外还有数万汉人戍卒负责屯田驻守丝绸之路的要道。

以安西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为例,还有下辖数十个守捉、城、镇,均为边地戍卒的驻军要塞,每处兵力在数百人到数千人之间。

唐代边兵守戍者,大者称军,小者称守捉、城、镇,各机构皆有使。

只不过这些戍卒不是正规军,大部分人都是随军子弟或者退役军人,甚至还有发配过来的罪犯之人。

马璘、李嗣业和李栖筠等唐军将领带走一万五千人,安西和北庭两镇兵马还有接近三万精锐以及数万汉人戍卒。

白孝德提议立刻把梁宰杀掉夺取军权。

梁宰刚好就在龟兹镇的安西节度使府。

建宁王李倓想要自己掌握命运,他不愿意再受任何人摆布,于是答应白孝德的提议。

白孝德和建宁王李倓两人很快杀掉梁宰。

建宁王李倓以皇子名义接任安西节度使,他顺利掌握安西唐军,并且得到龟兹王族的鼎力支持,从而在西域地区率先站稳脚跟。

远在交河郡的李亨情况可比他的儿子差得多。

焉耆、龟兹、疏勒、于阗等西域诸国得知李亨竟然想把安西都护府割让给吐蕃,他们瞬间不干啦。

吐蕃觊觎安西都护府不是一天两天,西域诸国之所以愿意出兵相助,就是希望你大唐快点平定叛乱。

没想到你竟然把我们割让给吐蕃,那我们给你卖什么命啊?

回纥可汗磨延啜派人前来索要北庭都护府。

吐蕃大将达扎路恭也派人前来讨要安西都护府。

因为回纥和吐蕃大败而归,所以他们必须从大唐朝廷这里得到好处。

李亨通过外交方式保住北庭都护府的金满、轮台、蒲类三县,其他羁縻地区全部划归回纥汗国。

至于吐蕃强行索要安西都护府,李亨以没有收复长安为名进行拒绝,这让吐蕃大将达扎路恭气得要死。

吐蕃大将达扎路恭准备集中兵马攻下安西都护府,他认为唐军肯定没剩下多少兵力,故而有恃无恐起来。

结果还没等到吐蕃军队来袭,李唐朝廷再次爆发内乱。

唐军面对接连大败,无数袍泽战死的氛围之中,士兵们的怨气已经压不住,他们开始向皇帝发泄不满。

以往行军打仗无论输赢,只要能够从战场上幸存下来,赏钱赏肉从来都是毫不吝啬。

如今李亨朝廷已经失去收入来源,再也没有钱粮维持军费开支。

跟随李亨来到交河郡的唐军将士拥有一万人马,交河太守李琇璋同样无法养活这么多人,毕竟他还需要负责天山军的军饷。

可惜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么多,大家只清楚待遇一天不如一天。

交河郡,高昌县。

校场上稀稀拉拉站着河西将士五千人。

广平王李俶站在高台上,他冷脸负手看着台下松松垮垮的河西将士,连同表情越发不满,内心忍不住暗道:“这种将士怎么能够打赢胜仗。”

“给我擂鼓操练!”

广平王李俶面色不悦大声喊道。

曹令忠用力挥舞令旗,河西将士摆开架势开始操练,每个动作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力道,这让广平王李俶感受到羞辱。

“给我停下来!”

广平王李俶脸色铁青怒吼道。

曹令忠唉声叹气挥动手中令旗,校场上的将士们纷纷停下动作。

广平王李俶转过身来指着曹令忠责问道:“曹将军,你们河西将士就是这样操练的吗?你这是在糊弄本帅!”

“末将不敢!”

曹令忠低下头颅躬身行礼,对此他也如实解释道:“这些日子将士们食不果腹,还望殿下能够早日发下军饷,如此一来……”

“曹将军,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啦,在军中要称职务!”

广平王李俶脸色严肃怒斥道:“本王乃是天下兵马元帅,既然你没有本事指挥麾下河西将士,那我直接换人就行。”

突然间,校场上传来一道讥讽声音。

“一个打败仗的皇子,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呼来唤去!”

此话一出,广平王李俶勃然大怒咆哮道:“来人,给我找出刚刚插嘴的人!”

跟随在广平王李俶身边的禁军将士迅速冲进人群,很快就将那人拿下,并且把他拎到高台前。

此人脸色发黄?眼睛浑浊不清,这明显已经开始营养不良。

曹令忠站出来跟着广平王李俶求情道:“元帅,末将愿意领罚,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

广平王李俶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军中无亲情,法令大如天。此人不听军令胡乱插言,他不知军法威严,本帅今日便教他知道规矩。”

“给我把他枭首示众!”

话音刚落,这名小兵的头颅便被砍下来。

他的脑袋从高台上掉落下来。

全军哗然,校场上寒风呼啸,河西将士注视着黄沙地上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