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张玉道。
这是自然，就算是神也不会有白吃的午饭这事。
林白玉想了想。
他不知道番多拉是那里冒出来的。
但那样子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若是说林白玉也去实现某个人的愿望的话，也不是不行。
只是粗暴的实现，后面的作用更大。
如果是将副作用给降到最小，那么就头大了。
不可能做到有求必应的。
三楼的陈主任。
他看着论坛逐渐痴迷。
因为看见在论坛上，有一个个番多拉教实现别人愿望的案例。
已经是重度的躯体化了。
但是在番多拉教的作用下。
这个人却是立马的好了起来。
“咦，这么神奇的吗？”
只需要朝着那番多拉教的符号上滴下一滴血。
然后就可以去许愿望了。
而这教会符号也是十分的好搞。
陈主任的车子上就有。
强制别人贴在车门上的那些就是。
陈主任想着，要不自己也去许愿一下？
但是就在这个想法冒出来后，陈主任立马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一阵寒凉。
“嘶，好难受啊。”
陈主任从自己的白大褂里面。
掏出了一副黑框眼镜。
陈主任戴在鼻梁上。
呼。
果然好多了。
陈主任将眼镜戴上，立刻感觉到舒服多了。
身上的凉意没有了。
从年前的时候开始，他就发现了这一件诡异的事情。
身上总是感觉到不断的冰凉，无论穿多少的衣服都没有用。
但是只要戴上眼睛就好了。
直到现在他也没查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但是能解决掉问题的话，就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吧。
陈主任自己再次的去观看那论坛上的内容。
“哦哦，原来是因为这个标志吗？”
陈主任知道自己的寒意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了。
那就是这个番多拉教的标志。
自己只要多盯着一会。
就会忍不住的冒出许多的凉意出来。
陈主任继续观看论坛内的视频。
视频中的那个患者确实是站起来了，而且第一次的笑了起来。
精神上看起来也好了很多。
看样子是彻底的好了。
陈主任感觉很不错。
能够用比较快速，而且没有任何的后遗症的方法来治患者。
就应该大范围的传播。
如果番多拉教可以治愈人心的话。
那么陈主任愿意一改自己的态度，他可不是老顽固。
但就在此刻。
刚刚那名许了愿望的人。
却是彻底的失控了。
陈主任捂住自己的嘴巴。
只见视频里。
那个戴着头巾的母亲，突然的出现呕吐。
从嘴里面吐出了一只眼睛。
这东西就像是她的胃发生了变异，上面盯了一只眼睛。
眼睛看见谁，就会将谁给定住。
视频到此为止。
陈主任想要看看下面的评论。
发现空无一人。
自己开始发表评论，主要是想知道这事情的后续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自己评论却是卡死了，怎么都发不了。
陈主任他点了一下刷新。
您所浏览的贴子，并不存在。
“呼，删除了呀。”
就算是言论自由的国外，其实也不是那么的自由的。
陈主任懊恼的关掉了论坛。
他自己枕着脑袋，看着屋顶。
“番多拉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光是回忆一下刚刚所看见的，陈主任就感觉恶心。
这东西，不是什么好的。
一楼，小院里。
张玉拉着哑铃。
陈主任的实力他已经见识过不知多少次了。
现在已经能够适应下来陈主任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场了。
张玉拉着哑铃。
林白玉则是在画着素描。
张玉突然将哑铃给放了下来。
已经可以了。
经过了这么些天的锻炼。
张玉已经不需要别人了。
他独子一个人走到了三楼的陈主任的办公室。
咚咚。
“请进。”
陈主任立刻坐直身体。
然后看见了门外的来人。
居然是张玉。
不过更让陈主任感觉到意外的是，张玉居然是一个人来的。
没有其他的人陪着。
张玉坐了下来。
“陈主任，你该知道。
你可是江海市最好的医生啊。”
陈主任笑了笑。
“所以，我现在恢复的很好，陈主任也该对我有信心。”
“嗯。”陈主任点了点头。
张玉坐下后，看了看门外。
他其实有点想将门给关起来。
总觉得，门关起来的话，会有些安全感。
但是。
就在张玉自己还在思考住的时候。
门已经被一只手给关上去了。
张玉再一看，那是陈主任的手。
陈主任和林白玉打过不少的交道。
知道这些年轻的患者心里是怎么想的。
陈主任将门给关上后。
“我们慢慢说。”
陈主任走回去，然后给张玉倒了一杯水。
未成年人，还是别喝茶的好。
陈主任就给张玉倒了一杯水。
陈主任将水给倒在张玉的手中，然后道：“慢慢说。”
张玉点了点头。
突然感觉好了很多。
陈主任让他感觉很亲切，心里面也放松了下来。
张玉喝了一口热水。
然后开口道：“事情的话，是这样子的。
我想出院。”
“嗯。”陈主任点了点头。
张玉的说话很直白。
不过这是很正常的。
张玉这样的年轻人，说话就该是直白的。
“你还有别的想法吗，全部都说出来。”
“我觉得，自己已经好了，我现在完全可以胜任外面的环境，我可以不用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陈主任没有点头，也没有表态。
张玉继续说道：“我想要出去了，想要去实现我的理想和抱负。
不想再继续的待在这个地方了。”
陈主任没有去问他的理想和抱负是什么。
只是在考虑，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判断，来检查一点张玉目前的情况。
陈主任想了想，给一份测量表吧？
他起身从背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份测量表。
然后推到了张玉的面前。
“给，你先填一下这些吧。”
“好。”
张玉自然答应。
陈主任看着正在唰唰写的张玉。
自己是觉得里面的门道都没什么意思。
张玉的问题，只是社交还有在学校中的受到的创伤。
如今远离了学校，自然就好了起来。
但现在又要让他重新的回去。
这就是陈主任的能力范围以外了。
出了外面，就不是他可以干预的地方了。
这该如何办。
张玉将测量表给填好。
陈主任拿过来一一看了起来。
自然是要算里面的分数的。
合格了。
可以出院了。
陈主任道：“你可以出院了。”
“好耶。”
“先别急着高兴，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陈主任突然以一种十分严肃的语气问：“你决定好了吗？
出去了之后，所面对的可能不是你可以预料到的。”
张玉一愣。
果然退缩了，陈主任笑了笑。
但是下一刻。
张玉一咬牙齿。
“如果事事都能是我预料的，那么这世界也太没意思了些，就是有意外所以才会有惊喜这种东西。
不然，什么都没有了。”
“承担其幸福，自然也是要承担其痛苦。”
陈主任觉得已经可以了。
这样的想法，已经是在张玉这般年纪的孩子中算是比较成熟的了。
但是越成熟的人，越是会被某些人伤害到。
陈主任道：“我已经没有任何的话想要说了，你可以出院了。
你的手续我来办就好，不需要再通过院长来。”
在陈主任说完之后。
张玉道：“这么简单。”
本来以为，自己会因为陈主任的刁难，然后再过两天之后才能出院呢。
“没有那么多复杂的。
可以在外面的社会中生活好，这就已经足够了。”
张玉点了点头，又再次问：“真的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陈主任没说话。
只是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份材料。
其中还有张玉的。
未成年人简单多了，只需要准备一下，然后自己签个字。
其他的都没有了。
陈主任在说完之后就彻底松了口气。
不论怎么说。
总算是再治好了一个病人，不过要多加两个字暂时。
以陈主任的最完美的想法，还需要再外面过了三个月后的反馈期。
只有平稳的度过这个时候，才能够知道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如果在这三个月之后，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波动的话。
那么陈主任觉得。
还是回来吧。
回再来干预干预。
“哈，生命自会寻找出路。”
陈主任小声的念叨了一句。
张玉感觉懵懵的。
不是说出院十分的麻烦的吗。
因为自己总是听林白玉说的。
想要出院，那是非常难的，需要通过层层的考验才行。
林白玉都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但是就不成功。
张玉甚至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应该是假的吧。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单子。
陈主任告诉他，现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将自己的东西给收拾好。
老实说，进来的时候他就带了一根自己从家里面的牙刷。
单纯是他妈妈害怕他在里面没办法习惯刷牙。
张玉也没别的东西可以带走。
“我...去找林哥吧。”
虽然陈主任是可以信任的。
但是，在某些事情上，他还是愿意去问问林白玉。
一楼，小院。
林白玉他正坐在长椅上画素描。
而张玉自己则是走了过来。
“林哥。”
“嗯。”
“我刚刚去找了陈主任。”
“嗯。”
林白玉自己也有找陈主任，这没什么值得好奇的。
“有疑惑找陈主任是正确的。”
“没有疑惑。”
“那是什么事情吗？”
“我想出院。”
“恩？”林白玉停下了自己手中的笔，然后哈哈一笑：“不可能的，不可能让你出院的。
让我猜猜，他是不是还问了徐院长，结果他们两个人都没同意让你出院。”
“唔，没问徐院长。”
“那说明你连陈主任那一关都过不了。”
林白玉突然有些小小的自豪。
毕竟，自己可是有过陈主任那一关的。
陈主任那么好说话，你居然连陈主任那一关都过不了。
林白玉道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个医院里再多待上一段时间吧。”
张玉：“不是这样子的啊，我...陈主任让我出院。”
“啥？”
林白玉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
“让我出院。”
但就算张玉不说，也行的。
因为林白玉已经看见了张玉手中的那一份单子。
是只有在出院许可 的时候才会被发下来。
张玉，真的被允许出院了。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林白玉看着张玉手中的那一张单子，他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明明自己都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那么长时间了。
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出院。
而张玉一来就可以了。
张玉道：“林哥，你自己说的，世界就是不公平的。”
“嘶。”林白玉的脸色很难看，自己那么样说，不是有一半是为了锻炼你的吗。
“是的，是的，你说的没错，但是这份不公平落在了我的头上，让我异常的难过呀。”
“林哥，你要不要改变自己的观念，其实这个世界就应该是公平的。”
“你还是先出院吧。”
张玉只有林白玉这个朋友。
如果说出院还应该和谁说的话，那么就是小张护士了。
这位护士姐姐是真的不错。
起码在医院的时候真的有很好的照顾他。
张玉觉得，该和对方说上一声。
张玉自己走到了小张护士那边，然后道了一声别。
林白玉陪着他，一起走到了那一道铁栅栏前。
两边的医生都在看着。
自然是恭喜的。
恭喜张玉能够出院。
能够重新的融入到社会中。
张玉走过闸门。
而林白玉则是被留了下来。
林白玉自己是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静静的看着。
张玉道：“林哥，白。”
张玉走了。
他没有太多的感慨，只是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自己可算是从这地方出去了。
而在医院的门口。
则是停了一辆车。
“咦？”
张玉表情一愣。
因为坐在车上的居然是自己的父母。
而更加让自己感觉到懵逼的。
则是老爸的神情，怎么就像是谁欠他十几二十万似的。
张玉妈妈从车上下来。
一把就抱住了他。
“欢迎出院。”
张玉笑了笑。
现在的他才能感受到人性，还有温暖。
“妈，我们回家。”
听见张玉口中回家两个字。
张玉妈妈的表情明显一变。
“也...也不用回家啦，我们可以在外面玩一玩。
你才出院，不想出去玩玩吗？”
“我们以前喜欢游乐园的来着。”
张玉道：“那都是小孩子的玩意，我现在可是男子汉。”
张玉妈妈道：“那，那就去吃一顿好的，火锅怎么样。”
“我只想回家吃。”
已经在医院里吃了好几个月了。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回家吃点家常菜。
那什么山珍海味，都不如家里面的有滋味。
张玉的话，让张玉妈妈眼神左右去看，就是不回答张玉。
张玉顺着自己妈妈的目光看见了背后的车。
有一说一。
自己老板也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工人。
怎么会买得起车呢。
倒不是家里没钱，而是按照家里的风格，这种家花的也太不值得了吧。
不串门，也和谈生意，买车做什么。
张玉看去。
发现在黑车上，贴了一张精美的车衣。
在太阳光的反射下，能看出来那是番多拉教的标志。
自己的父母，也信番多拉教了？
张玉这个时候突然道：“妈，我想吃火锅。”
“好好，我们去吃火锅。”张玉妈妈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赶紧答应，生怕张玉会反悔似的。
张玉妈妈朝着车说道：“你怎么说？”
没等张玉爸爸的回答。
车子轰鸣了一声。
然后直接开走了。
张玉妈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张玉不理解。
老爸是不是有些...
“是不是感觉你爸爸变了。”
“额...”
张玉没发表自己的意见。
有一说一，自己的老爸到底是什么性格，张玉也说不清，因为他话很少几乎都是不开口的。
虽然在自己的学习和人生的事情上，在酒喝多了的时候是有说过什么的。
张玉妈妈用手机开始打车。
“我们出去说。”
张玉突然严肃的问：“妈，你手怎么了。”
只见张玉妈妈的棉袄袖子里，白净的手腕里有一条细细的淤青。
张玉妈妈笑了笑，“打扫卫生的时候，碰到了。”
他们两个人等车来了之后上了车。
江海市。
好运火锅店。
张玉妈妈点了一大桌子的菜。
不过张玉自己却是没有多少的心情去吃。
若是说唯一的原因的话。
那就是，坐在对面的张玉妈妈。
“妈，你怎么不吃。”
“你吃，你吃。妈妈不饿。”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没事。”
张玉妈妈笑了笑，问：“你不是爱喝雪碧的吗，我去拿。”
“我自己来。”
张玉的行为举止都像是长大了一样。
张玉妈妈一直都看着自己的孩子。
张玉吃着羊肉。
这顿饭吃的让张玉感觉很别扭。
他有幻想过，自己出了院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但是却没想过会是这样子的。
“在医院里怎么样。”
“挺好的，医生还有护士都对我很照顾。
还交到了朋友。”
“那就好，那就好。”
张玉妈妈道：“我们家，现在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什么不同。”
“钱多了些。”
“爸爸怎么赚到的。”
“你爸爸，他加入了番多拉教，通过献祭了自己的感情获得了钱。”
“感情。”
张玉听见这话，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什么叫献祭了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会这样。”
“你爸爸其实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只是话不多。
话不多不代表他心里面没有想法。
你出事之后他有去找到学校里。”
张玉的表情黯淡下来，他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在学校里，他是受到了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的针对。
“这个事情对你爸打击很大。
他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所以想替你伸张个正义。”
张玉没说话。
他想听听后面怎么了。
“你爸爸去了后，被人给羞辱了。”
张玉妈妈说话的口气很平静，但是她的目光却始终在看着自己面前的桌子，完全不会去看自己的儿子张玉。
张玉知道自己的那一帮同学，在私底下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自己的爸爸去了，多半也是会被刁难。
张玉妈妈的脸拉了下来，她眼睛里没有任何的神，只是呆呆的看着桌面。
铁锅里面的红汤，在沸腾着，白色的水蒸气在不断的往外冒着。
张玉妈妈继续回忆。
那个晚上自己的男人回来。
如果说在工作上，受委屈也就罢了。
反正老实人，就是受委屈的。
没有太强的能力，也没有太强的社交，只是会默默的干活。
但是这些气自己头上受了也就罢了。
可凭什么要让自己的儿子受。
被推的沙发，还有砸碎的玻璃。
拿到胡乱的挥砍，伤到了自己。
张玉妈妈作为唯一一个冷静的人，在不断的劝着自己的老公。
但是老公受了那么多年，今天就像是一个火药桶子一样，彻底爆发起来了。
什么人也拦不住他。
张玉妈妈只能祈求，家具砸了可以重买，只要人别乱来就行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
番多拉强制要求家家都要贴教会图案的效果就显现出来了。
窗户上贴上的一个标志。
那是一个宝箱，中间画了一只眼睛。
张玉爸爸放下了自己的厨刀，也不再无能狂怒了。
而是怔怔的看着那番多拉教的符号。
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稻草。
他取了下来。
“只要有这个，只要有这个，正义就会降临。”
耳边的火锅整在冒泡泡。
张玉吃火锅太少了。
都不知道火是可以调整的。
他自己手忙脚乱，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张妈妈醒了过来，然后调整火候。
张玉夹了一块羊肉。
“妈，你吃。”
先将肚子给填饱了，其他的都再说了。
张玉妈妈笑了笑。
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过她了。
张玉妈妈还是没吃。
“妈，爸爸献祭了自己的感情，得到了什么？”
“钱，很多很多的钱。”
说起这个，张玉妈妈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反而是身体不自觉的开始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