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加小心。”云九昭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两人便坐在那里安静地喝着茶。
那一刻那种不是一个层面，无话可说的感觉越发的明显。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有人过来叫何元瑶。
何元瑶起身，对云九昭躬身行礼。
“我等你回来。”云九昭温声说道。
有她这句话对何元瑶来说已经够了。
“我肯定会回来的。”
对上她张扬而自信的笑容，云九昭也不自觉地笑了一声，她当然相信何元瑶。
何元瑶走了出去，云九昭没有动，依旧坐在那里，不多时就听到了外面士兵走动的声音，动静不小。
深夜突如其来的偷袭震动了守城的所有将领和士兵。
从他们的应对之中就看得出慌忙，云九昭立于杨大将军身侧，看着前方的战火。
无数箭矢从城墙之上射下，火光将漆黑的夜晚照亮。
城墙上不断有人坠落，而城墙之下也在不断地产生伤亡。
云九昭神色漠然，比杨大将军这个将领看起来还要冷静。
而在昏暗的夜色之下，何元瑶带着一队人马，仅仅凭借着微弱的月光前行，为了方便行动，身上穿的都是轻甲，若是有弩箭射来怕是也挡不住。
只是此地不是前面的战场，没有那么多人关注。
城墙上的人也并不是很多。
但毕竟距离主战场不是太远，还是很危险。
何元瑶带着那一队士兵慢慢前行，直到停留在了城墙之下。
一行人将身上的火药取下，埋城墙之下。
放置的过程很顺利，等一切都按照随行火药师的指示放好了之后众人便准备撤退了。
只要顺着返回的道路将引线布置好就好了。
可就是在这个过程之中，城墙的守卫忽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一支箭矢突然射过来，何元瑶动作迅速地抽刀斩断了那一支箭矢。
“敌袭！”随着城墙上那过分机警的士兵喊了一嗓子，原本无人的角落突然出现了许多鹿金士兵。
此地并没有什么遮掩，正对着城墙之下，一片空旷。
若是她们继续布置引线必然会死伤，若是不布置，那火药会被发现，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直接点燃。”何元瑶说道。
“我们会死。”那火药师说道，这距离太近了，火药的量很大。
“敢来的都是知道可能回不去。”何元瑶再次斩断一支箭矢，这样的箭雨下，他们一行人想要逃走也难。
“何况你觉得我们还逃得掉吗？”何元瑶帮她挡着箭雨，掩护着她。
“点。”何元瑶说得直接，没有任何的犹豫。
那火药师思考了一下也听话地取出火折子点燃火把。
何元瑶看到火把忽然问道：“是不是可以直接把火把丢过去？”
“可以，但是这个距离是不是还是有点远了？”
“还行，可以丢过去。”何元瑶估量了一下距离。
那火药师又问道：“你们最远能丢多远，如果还能远一点指不定我们可以不用死了。”
何元瑶转过身给她指了一个位置：“那里。”
“试试吧，我不确定，在爆炸的那一刻，你们都必须跟着我一起趴下。”
“好。”
箭雨还在继续，何元瑶点燃自己身上带着的火把吩咐一部人：“你们几个给我们打掩护，老陈、老杨你们几个力气大的，丢火把，对着火药丢，留一个火把不行还是要靠引线。”
爆炸声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云九昭本能地看向爆炸的方向，只不过是瞬间硝烟便遮蔽了天空。
“不是计划的时间，出了意外。”云九昭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焦急。
“让攻城大军先退。”说完她便飞快离开了。
“何小将军等人可有归来？”云九昭回到营地直接问道。
“不曾。”
云九昭拧着眉头，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冰冷和焦急。
“调一队人马去找。”
说完云九昭自己也翻身上马了。
何元瑶她们所在的地方不是城池正门而是绕过一段路的偏门。
距离营地还是有些距离。
云九昭带着人马冲进了硝烟之中，她第一次闻到这样浓烈的硝烟味。
烟雾让她看不清太多东西。
直到靠近城墙的时候，隐约地看到几个不真实的人影。
云九昭当即下马跑了过去。
那几人脸上都是黑漆漆的看不清面容，甚至身上还有伤口。
云九昭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阿瑶？”
那人搀扶着一个已经昏迷过去了。
“公主姐姐，你怎么来了。”那人对她露出一口大白牙。
再走近一些能看到她脸上烟尘与鲜血混合，手臂上还中了一箭。
“来人。”云九昭叫人过来接过了她扶着的那人，而后又过去扶着她。
“还有其他人。”何元瑶气若游丝地说道。
“会有人去救。”云九昭扶着她才发现她的腿也受伤了，索性将人抱了起来。
何元瑶恍恍惚惚地看着云九昭干净的衣裳被她弄脏了。
那样光风霁月的人，沾染了尘埃和脏污的血迹。
她靠着云九昭动了动唇，可最后还是敌不过头脑的昏沉直接昏迷了过去。
何元瑶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云九昭答应了她的喜欢，可即便是答应了，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
改变不了她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聊的，改变不了云九昭依旧是一个有点冰冷的人。
她热切地喜欢得到的永远只是云九昭平静的回应。
何元瑶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梦倒是断断续续的很长很长。
随她一起去的人之中没有人死亡，但是都受了重伤，其中一人被飞石砸中了腿，大概无法恢复了。
但好的是，城墙被炸开了一道缺口，天启的大军在几日的时间便攻下了城池。
茅翰池自刎于城墙之上。
那是真正的大将，也是真正的将军，天启没有羞辱他，而是予以厚葬了。
远在云京城的温知渺等人得知何元瑶出事的消息，都有些坐立难安。
温知渺不能亲自去为她做什么，只能紧急送了诸多上好的药物过去。
何元瑶这一昏迷就是半个月可是把不少人都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