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烟霞拿着一块不大的地板碎片上,有数滴鲜艳欲滴的血迹。
那血迹犹如一颗颗红宝石一般,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华。
比刚从人体流出来的血,都要艳红。
要知道,那刺客从受伤到现在,时间起码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半个多时辰的血液,在此时即将步入冬天的季节。
这样的时间,应该是变成黑褐色,而且是凝结的状态。
可它偏偏没有。
“鲜艳的血!”
“鲜艳的血……”
陈午脸色越来越难看。
怪不得那个狗东西临走的时候,要毁掉这个地方的地板呢。
原来是想‘毁血灭迹’!
抹除这么一个很有特征,很有特点的‘证据’。
这样艳红血液,在他记忆里太深刻了。
去年冬天,12月份的最后一段时间,神龙山争夺神龙藤的时候。
在一剑峡的地上,他见过这样的血。
那血的主人名字叫做……唐经语。
一个大炎国的皇子。
一个心心念念要杀陈家元字辈的人。
一个……,被他锤杀的人。
可现在……
“难道那狗东西没死?”
“而且还认出我来了,盯上我了?”
“不应该啊,那唐经语在暴血状态下被自己打死了啊。”
“二爷三爷当时在一剑峡外面,都是亲眼看见的。”
“以他们两位老人家的眼光,说唐经语死了,肯定是死了的。”
“一个皇子的死亡,无论对唐家,还是对陈家来说,都是很大的一件事。”
“这么重要的事,二爷三爷说他死了,肯定是确认过的。”
“而且,还是唐家的亲王唐清允下令将他下葬的,就葬在神龙山的驿馆之中。”
“这件事,去年参加神龙山争夺的人,基本都知道。”
“不是唐经语,那么现在是唐家的另外一个人?”
“所以这血液,也是和唐经语流的血一样。”
“那么这个人……,是给唐经语报仇来的?”
一时间,陈午脑子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围绕着这种特殊的血液,前前后后分析。
最后出的结论是,杀手来自唐家。
“怪不得速度那么快。”
“原来是使用的‘暴血’,暂时性增强了他的身体机能。”
有了前面的判断,陈午对于那杀手超高的身法速度,也就想得通了。
之前他心里对杀手的表现,还是很疑惑的。
那杀手没有施展内炁,也就意味着没有练脏,修为上最多是练骨大成。
一个练骨大成的武者,与自己杀得难解难分,这让他很意外。
要知道他可是一个挂逼啊。
身体在血种的影响下,已经远超普通人了。
而且还有惊神指,这种神技同时施展!
说心里话,刚刚没有那些杀手,陈午心里还是很介意的。
觉得自己有点‘拉胯’!
没想到,原来杀手是施展了‘暴血’。
‘暴血’啊!
这种能够暂时性,将自身实力提升一半的神技。
简直强横到不讲理的程度了。
对于这个牛逼的武功,陈午心里真是羡慕嫉妒恨。
恨不得,自己从老唐家之人的手中抢过来。
虽然这武功,已经被印证只有唐家人才能施展,可能是属于血脉限制‘技能’。
但陈午觉得,他十有八九也是能够施展的。
还是那句话。
他是一个挂逼啊!
身体血脉早不知道被血种,提升到什么样子了。
所以陈午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
“吕公子,您……”
陈扬雪在一边,早就发现了陈午的异样。
但他一直没有动作,默默看着陈午脸色变化。
直到此时陈午脸色好转一些,神色平静了,他才出声问道。
但实际上,他已经有了判断。
那就是,这位吕公子之前,可能不知道刺客来路。
可看见了木板上的鲜血之后,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否则不可能神情有如此变化。
十有八九,是已经猜出了刺客的身份。
不过,陈扬雪心里就算如此想。
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直接这样问。
而是将如何回答的‘权利’,交给了陈午。
作为一个老江湖。
这种情况下,自然能够看清形势。
如果陈午愿意说,那他自然会主动说出来前因后果。
如果不愿意说,他就算问出的指向性再怎么明确,陈午也不会说真话。
陈扬雪不屑,也不想听假话。
所以他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具体怎么回答,看对方。
“额,不好意思陈先生,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私事。”
陈午回答的时候,心里也在急转,思考要不要如实的告诉这位族叔。
或者说,告诉他一部分。
“……”
陈扬雪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但眼睛依旧在看着陈午,似乎在等他继续说点什么。
“陈先生,您看这血有什么特点吗?”
最终陈午决定说出点什么,不是全部,而是引导这位族叔将目标放到唐家身上。
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向家族预警吧。
唐家的人,今天能够在陈家老巢刺杀自己,那么明天就能刺杀陈家的人。
让他们提高警惕,希望能减轻一点损失。
“血?”
“这血……”
刚刚陈扬雪注意力,都放在了陈午的身上,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所以没有过多的注意那几滴血。
现在被陈午一提醒,他立马发现了不对。
“这是刺客流的血?”
“半个多时辰的血?”
陈扬雪微眯着眼睛,神情十分严肃的问陈午,表情变化不大。
但陈午还是能看出来,他的震惊和不解。
“是的,刺客的血,远超过半个时辰了。”
陈午回道。
“不知道这样的血,陈先生是否见过?”
“我想有这样血的人,一定很少。”
随后陈午又看着陈扬雪说道。
作为陈家的扬字辈的人,又是观水阁守护者,想必在陈家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应该是知道这样的血,属于唐家的吧。
“吕公子,这样的血我没有见过。”
“而且也没有听说过谁有。”
“这很奇怪,流出体外这么久了,怎么会没有变化?”
陈扬雪看着陈午,十分认真的回答。
“what?”
“你这个老家伙,是忽悠我的吧?”
“陈家和唐家都斗了两千年了,他们流的什么血你都不知道?”
陈午觉得眼前这位看着很‘真诚’的族叔,是在睁着眼忽悠自己。
俗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在他想来,唐家人身上长多少毛,哪里毛长,哪里毛短,陈家都应该是知道的。
何况是这么明显的血液。
“拿我当小孩忽悠?”
“还是说,他真的不知道?”
“这种血,只是唐家某些特殊的人身上才有的?”